【但是赵构虽然给出了任命,可黄潜善和汪伯彦两人却对此事抱有相当高的疑虑和敌意。】
【于是,黄潜善和汪伯彦两洒了一批乌合之众交给马扩作为朝廷的支援,又秘密命令马扩去监察这个信王赵榛;等到马扩辞行往河北去的时候,又命令马扩及其所掌军队力量必须听从朝廷各路将帅大臣节制。】
【没错,这些都是黄潜善和汪伯彦干的。】
神迹的声音突然听起来有几分阴阳怪气。
【马扩知道宋朝朝廷给自己的支援方面出现了问题,于是行军到大名后就停下了,没有再继续前进。】
【而宗泽这边呢,他是一心想着渡河北上,收复河山,光复宋朝故土。】
【于是,他一边招抚河南一带的盗贼、山寨、义士,将他们聚集到汴京城下,一边不断地储备粮草物资,向各路兵马发出邀请,约定找个合适的时机渡河北上,以便援助身在河北地区的河外都元帅赵榛,内外策应,收复故土。】
【同时,他又继续向赵构上书,请求赵构择日还京,“京城已增固,兵械已足备,人气已勇锐”,希望赵构不要抛弃祖宗基业、两河西京陕右的官民,尽早回到汴京。】
【这种请求皇帝还于旧都的折子,宗泽已经上了数十次,赵构俱都没有回应。】
【但这一次,他做出了回应——五月初二,赵构当真下了一个准备还京的诏书。】
明朝,洪武年间。
朱柏没有憋住,笑出声来。
但没笑两声,他就立刻将自己的声音憋了回去,只无声地大笑起来。
朱樉等年长的皇子们倒没有憋不住,但显然也对于这段话感到了可笑。
“黄潜善和汪伯彦对于赵榛的事情抱有疑虑和敌意,黄潜善和汪伯彦随后对马扩做出了应对,黄潜善和汪伯彦专门给了马扩一堆乌合之众,黄潜善和汪伯彦更改了对于马扩等权力层级的安排……”
可都是黄潜善和汪伯彦做的呢!
朱棣满是嘲讽和阴阳怪气地列举了一番这时黄潜善和汪伯彦做的事情,充满讥讽之意。
朱棡冷笑:“这话出去谁信?哦,除了那些想要掩耳盗铃的人,以及某些脑子确实不够用的人。”
黄潜善和汪伯彦是上一轮党争的胜利者,但他们之所以胜利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他们的行为和主意都很符合赵构的所思所想——换言之,他们根本不可能有比赵构更大的权力,也不可能架空赵构。
所以,这都是黄潜善和汪伯彦做的事情……怎么可能?
没有赵构隐晦的授意,他们根本不可能没事儿搞出来这么多事情。如果他们对于赵榛抱有怀疑和敌意,倒也可能有几分真实性,毕竟他们都是通过赵构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必然不愿意让一个可能威胁赵构的人出现。
但是若他们完全自作主张……那就纯粹是个笑话了。
辽朝,统和年间。
笑出声来的不只是大明洪武皇子们,还有辽朝的君臣。
“以往还看不太出来,但现在看,这宋国皇室内斗也挺激烈的啊。”排除异己有的一手。耶律隆绪感叹道,看来以往赵宋家还是人太少了些,这人一多不就开始搞内耗了嘛。
“你们觉得,赵构他果真会还于旧都,重返汴京城?”耶律隆绪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已经充分明了他对茨不信任——汴京城那个地理位置,现在可是非常不安全的。虽然有皇帝并不畏惧,但赵构显然不是那种人。
韩德让笑笑:“那就看宗泽和赵榛还在不在了。”这两人只要没了一个,赵构就没什么必须回到汴京、或者做样子要回到汴京的必要了。
当然,赵榛还在不在,多半就是他活着与否的问题;宗泽在不在,倒不一定是人生死问题,而是宗泽还在不在东京一带,能否继续搞什么北上策应。
当然,若是一定算到最后,韩德让觉得宗泽还是得过世才校毕竟,赵构还是要披一点脸皮的,宗泽在东京做出这么多功绩,如何能够没事儿将他免职或调离?
【除去下了一个准备归京的诏书外,赵构还顺带下令禁止信王赵榛南渡黄河。】
【除此之外,赵构对宗泽的怀疑也到了一个新高度,怀疑宗泽可能与信王赵榛有了什么私下的联系。】
【于是赵构先是让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郭仲荀担任东京副留守;五月初澳时候,又以担忧金军渡河南下为由,派遣了御营左军统制韩世忠等人带兵北上。】
【直到七月十二,宗泽高呼三声“渡河”后病逝,赵构的动作也没有全部结束。】
【宗泽死后,赵构拒绝了让宗泽之子宗颖继承父职、担任东京留守的请求,转而把北京留守河北东路制置使杜充调了过来,担任东京留守。】
【杜充是个什么风格的长官呢?“性残忍好杀,而短于谋略”。同时,杜充到任后,就逐渐推翻宗泽的大量部署,因而先前被宗泽聚拢而来的大量兵力随之四散,而原本就自有山头的盗贼等,更是开始彼此争斗,宋朝河南一带的局势顿时开始恶化。】
【当然,力主回京的宗泽没了,原先下过的那一个准备归京的诏书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宋朝,开宝年间。
赵匡胤眼前一黑,虽然早就看出来赵构是个什么人了,但到底是赵宋子孙,没有抱一点希望是不可能的:“他在干什么?金国在侧,有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他还要防来防去?别那不一定是赵榛了,就算真的是,现如今又能给他带来多少妨碍?”
五月初八想起来金军渡河南下了,那时候金军早就挥师北还,先前黄河一带需要兵力支持的时候干什么去了?这时候倒是派兵过去了,当别人看不出来你赵构在想什么吗?
他气得开始口不择言:“隔壁金国那金太宗完颜晟怎么没见这么做呢?要威胁,比起一个生死不明身份有异的信王赵榛对赵构的威胁,明明是手握大军又有自留地的完颜宗翰那些人对完颜晟的威胁更高吧?!”
完颜宗翰的力量都膨胀到这个程度了,完颜晟不照样用他?宗室中大量掌握军权政权的,完颜晟不照样在征战之中任用了完颜宗辅和完颜宗弼等人?
别那都是因为金国刚刚建国,无人可用——大宋到了这般地步,难道不也应该发现一个有用之人就好好用?
赵匡胤已经顾不上之前还嘲笑金国迟早有一会因为这样的权力分布出乱子了。
就算不愿意看看金国,那怎么不看看大宋他这个太祖呢?他还觉得武将需要适当压制呢,他有不用武将吗?一的什么祖宗之法,这个祖宗之法怎么就不知道学?
赵光美也感叹:“宗泽死了不愿意任用他的儿子也就罢了,但是东京留守这样一个关键位置,怎么也应该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接任,也省的好好的局面落得这般地步……”不过,不定杜充的所作所为还在某种程度上符合了赵构的心意呢?
赵光美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叹息:“这下河南乱了,赵构恐怕要遭难了。”
虽然避到了扬州,但是前线只要被突破一个缺口,金军就能冲下来,到时候赵构又该如何?借助水军跑到海上?
【宋朝这么一搞,金朝自然是喜闻乐见。恰巧此时又到了秋季,是动兵南下的季节了。】
【于是,完颜晟等人就再次开始准备南下的战略。】
【而就在七月二十三日,赵构派遣前来金朝求和的使臣抵达,面见了完颜晟,表述了赵构的和平之意。】
【这倒也没什么,属于常规操作;但是这一次的宋朝使臣拥有的不只是普通的常规操作,还有宋朝这几代君主时期的常规操作。】
契丹,显年间。
“啊,”耶律阿保机显然也有些不知该什么为好,他将眼神投向了述律平,“这一次的宋朝使臣,赵构又让他们挑拨契丹人了?”
述律平也无话可。宋朝是怎么有这种常规操作的?总是在自己压根不占上风的时候想着通过挑拨来让敌国出现内乱——不是挑拨有错,挑拨没有错,问题是就算自己是实力不能远超对方,起码也得能势均力敌吧?
而且,怎么每次搞这种隐秘之事,宋朝都能被发现呢?
她只得道:“宋朝……虽然不知道他们如果有真正的贤君良臣后,实力究竟如何,但目前的表现确实弱上一头。”
【是的,这批使臣又开始尝试挑动金朝内的契丹人了,这一次还多了汉人。】
【这件事不出意料地,被金朝发觉了——虽然本来金朝就打算南下进攻,但此事一出,金朝内部想要处理掉赵构的呼声愈发高涨。】
【但是在战略部署的时候,金朝内部再次出现了不同意见:河北将领们认为,此时就应该全力南下,完颜阇母认为当“先定河北,然后进讨”,希望能让河东地区和陕西一带的兵马也加入这边;
而河东将领们显然不觉得如此,“陕西与西夏为邻,不可不攻”,完颜宗翰更是觉得“宋人积弱,河北不虞,宜先事陕西,略定五路,然后取宋”。】
【河北和河东两地将领一直不能达成一致,于是上奏完颜晟。】
【完颜晟认为这时候的主要目标应当是宋朝,“康王当穷其所往而追之”,当然,已经打下来的地方也需要巩固,而陕西一带也还是要打。】
【于是,此次南下的大方向定了下来:南下攻宋。】
【因此,河北诸路兵马继续准备南下作战,而完颜宗翰的河东兵马则要分开作战。】
【此次还是三路兵马:东路军,也就是主力,由完颜宗辅带领的河北兵马、以及完颜宗翰带领自己麾下的主力兵马组成,双方在黎阳津会合,随后共同渡河南下;】
【中路军,实则是稳固已有阵地的兵力,由耶律余睹留守云中(山西大同),完颜银术可留守太原;】
【西路军,则是剩下的河北兵马,由完颜娄室带领,婆卢火为监军,继续进攻陕西。】
宋朝,开宝年间。
刚刚还在愤怒之下把完颜晟和完颜宗翰、完颜宗辅等人拉出来作为例子的赵匡胤此时着实感受到了震惊。
他不由开始回想自己对于金国宗室、将领的认知,以及对于金国权力架构的认识。
赵德昭也看出来了什么:“河北和河东将领有分歧,没什么……?河北和河东达不成一致意见,所以上奏给了完颜晟???”
这什么意思,难道他们讨论这种举国战争方略的时候,不是和皇帝一同讨论吗?怎么是河北和河东的将领是达不成一致才上奏的?难不成要是达成了一致,他们就直接上交计划等待完颜晟批准了?完颜晟作为皇帝基本就不参与这种先期讨论?
这要真是如此,那这金国的权力构成也实在……对君权不是非常友好啊。
大宋,啊不是,中原王朝基本上就没怎么见过这种吧。
“康王,这金国还称我大宋皇帝为康王!”赵光美对于这点非常愤愤,虽然赵构这个皇帝确实是干出了不少神奇之事,但是他到底已经是大宋的皇帝了,金国不认这个名号,依旧成为康王,意思还能是什么?“看来金国多半还是存着扶持傀儡的心思。”
【会六年七月,西路军率先出发,接着先前攻打陕西的大体防线,继续进攻。】
【八月初三,完颜娄室攻克华州(陕西渭南华州区);八月二十,又成功击败了蒲城的宋军,夺取蒲城;八月二十三,又重新夺回了同州(陕西大荔县),随后攻郡州(陕西宜川县)。】
【十一月初十,完颜娄室和完颜蒲察经过十余的进攻,攻克延安府。】
【随后,完颜娄室带兵从绥德渡过无定河,进攻晋宁军(陕西佳县),簇的守臣是徐徽言。】
明朝,洪武年间。
朱元璋对于这般忠义烈士还是非常欣赏的:“忠贯日月,实在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