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琳蹲在一个巷道的角落大口喘着气,还是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是张超。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那一刀没有杀了他?不可能……”
她拍打着脑袋努力去回想当时的情景。
在她去别墅地牢见张甯之前,她本想带着张超一起去。但是在城主大楼地牢见到张超时,陈菁正在对张超用刑。
陈菁对张超本来无仇无怨,对他用刑也是按照白清水的吩咐去做事。但是在鞭打的过程中,她想到了自己以往的委屈。从来都是别人打她,她从未敢打过任何人。
现在,她隐忍多年的愤怒被激发了出来,下手毫不留情,打得张超浑身血肉模糊,眼看就要奄奄一息。
梁琳的突然闯入,让陈菁也一下子清醒过来,丢下皮鞭转身就跑了出去。
梁琳望着快要坚持不住的张超,也不知该怎么办。看到他浑身被打得皮肉外翻的惨状,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心里都替他痛。
她不敢再去多看一眼,回过身道:“我要去见你女儿了。想带你去。”
“你……要……去……见甯甯?”
“是的。我会带她来见你的。”
“不……不要。”
“你不想见你女儿了?”
张超缓了半才道:“我不能见她。我不想她看到我的样子……我不行了,我不想死在她面前。家里还迎…还有她姐和她妈,不能让她们知道我……”
梁琳道:“我知道。你怕她们无法接受。你放心,我会让城主找医生救你的。”
“没用了。我知道我不行了……你帮帮我……”
“什么?”
“我很痛苦,全身都很痛,你帮帮我,杀了我!”
“你……你坚持一下,我把张甯带回来和城主解释清楚就能放你出去了。”
“你……没用的。杀了我……快……你不杀我,一会她还会来打我的。我受不了了,她让我承认是间谍,我要是承认了,甯甯也完了。你快杀了我……我真的受不了了。为了甯甯,你就帮帮我。”
“我……我……”
“你要是不帮我,我就你和我是一伙的,我们都是间谍,你也会被打成这样,而且会比我更惨!”
梁琳气道:“你怎么能这样?我是帮你的知道吗?”
张超突然破口大骂起来,把能想得到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梁琳火起,“你想死我就帮你!”
她抽出刀来,一刀刺进了张超胸膛。
张超嘴角带着微笑垂下了头。
梁琳抽出刀来,还检查了一下,确认是断了气,而且这一刀刺得很深,就算没有刺到心脏,也刺穿了肺叶。
一个死聊人怎么还好好的活着?
梁琳心中琢磨着:“就算没有死,也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他是怎么逃回家的?城主放了他?他为什么要抓我?张甯母亲为什么看到我那么害怕?”
平静的白桦城突然响起了御敌警报,全城立刻乱作一团,所有人都从房间跑到了大街上。
梁琳看到巷口人影闪动,听到刺耳的警报不断,立刻站起来也跑了出去。
看到一个从身边经过的老太太,忙拦住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老太太道:“不知道啊。这不都往广场集合呢吗?一会就有人通知了。”
梁琳跟着老太太,一路跑,来到了一公里外的一个大广场上。
广场上已经聚满了人,梁琳和老太太站在最外层等候,不多时又有很多人赶过来,又把他们层层包围在人群郑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按照规定听到御敌警报就要来这里集合。
警报声停了,议论纷纷的人声也停了。
广场中央和四周的电线杆上,十几个大喇叭一起发出了通知。
“全体白桦城的市民注意!福安城已经召集了数万士兵准备发动战争!他们首先要侵略的就是我们白桦城!白桦城是我们成长的故乡,是我们的家!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保护我们的家!保护我们的故乡!现在所有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违反规定者,按照间谍罪处置!所有想一起守卫家园的市民,请到卫兵大楼报名。”
人们又是一阵议论,慢慢开始散去。
没有走出多远,拥挤的人群刚疏松,就听到大喇叭又响了起来。
“全体市民请注意!已经有福安城的可疑人员混进了城。据情报显示,可疑人员有八个,五个男性,三个女性。穿着打扮有明显区别。发现可疑人员的市民,请立刻把他们控制起来,送到卫兵大楼处理。”
人们开始互相打量,穿着打扮比较特殊的人,在这贫穷的地方可以是一目了然。
从福安城随便出来的人,来到这里都像是领导下乡,富贵气质随身携带。
梁琳的形象就是一个流浪者,没有人多看她两眼。
人群慢慢散去,喇叭又传来了通知:“全体市民注意,立刻寻找一个女性,姓名梁琳,二十二岁,前夜里从北门混进城,身穿满是泥土的长袖长裤,装扮像个乞丐。她是新增的第九名可疑人员,嫌疑最大,极度危险,发现者立刻通知卫兵大楼!”
梁琳在听到她名字的时候就开始向僻静地方跑,现在喇叭通知完毕,周围的人把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有人拿起了木棒,有人抓起了石头,立刻就把她围住了。
梁琳伸手去腰里摸到炼,想了想,又收回了手。对着逐步逼近的市民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我!你们找错人了!我刚刚看到一个人往前面跑了,那人和我很像,我就是去追那个饶。”
有人问道:“不是你?你叫什么名字?”
梁琳道:“我江…”一时也没有想到合适的假名字,脑海里想到了陈菁。
陈菁一个人物,应该没有人知道她。所以她道:“我叫陈菁,我是蓝水城的。”
有人道:“看她这样子也不像间谍。通知梁琳是危险的人,她怎么看也不危险。”
又有人道:“危不危险能看出来?要试试才知道。”
这人举着木棒就朝梁琳脑袋顶打了下去。
梁琳吓得忙抬胳膊去挡,木棒正打在左胳膊上,疼得她痛叫一声,揉着胳膊蹲在地上,张嘴大哭起来。
她的哭让善良的人起了怜悯之心。
有人道:“错了!错了!这哪像间谍?人家就是一个落难的女孩。”
梁琳随即哭着道:“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我爸从打我到大,在家里不仅什么都要干,还挨打吃不饱,我们那里很穷,我爸要把我卖了换粮食,我就一个人逃了出来。听这里都是好人,所以走了一个多月,讨饭才到这里的,没想到来到这里你们也打我。我活不了了,我还是死了算了。你们打死我吧!”
打她的那人把木棒扔了,蹲下来道:“你……你……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坏人。走,我带你去吃东西。”
梁琳抬头望着他,只见他也和自己差不多大,面色红润,长得和善,一个不经世事的大男孩。
她可怜巴巴地道:“去哪?我哪也不去。我要离开这里!”
男孩道:“你没听到通知吗?谁也出不去。你没有地方去吧?先住我家。”
“你……你打我不打了?”
“不打了。你是好人。我刚才对不起你。”
“好。那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