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头领带着卫兵离开了牢房,守卫也被叫了出去。牢房里只剩下梁琳和陈菁,她们中间隔着铁栏杆。
梁琳怒目而视,道:“没想到吧?我们在这里见面了。我发过誓,你跑到哪我都要找到你,那个仇,我一定要报!”
陈菁一脸茫然,道:“梁琳,你在什么?什么仇?我和你有什么仇?你是我的大姐,我只是你的仆人,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啊。”
梁琳手握栏杆,道:“怕了吗?不敢认了?你杀了大个子,你不敢承认了?”
“什么大个子?我不知道什么大个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陈菁啊?我们这里仆人很多,你是不是记错了?”
梁琳看她表情不像装出来的,道:“你过来,站那么远干什么?”
陈菁走了过来,两个人隔着栏杆,鼻子几乎碰在一起。
梁琳仔细打量,确认她就是陈菁,又掀开她的衣襟,看到肚子上还有未完全愈合的疤痕。
她道:“这里没有别人,你用不着装失忆。就算你真失忆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陈菁跪了下去,道:“梁琳,大姐,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你给我个机会吧。不要和我一个仆人过不去。”
梁琳伸手抓住了她的衣领,狠狠打了她两巴掌,道:“疼吗?你不是要害我吗?还手啊!”
陈菁捂着脸,吓得后退了几步,又跪下道:“我错了。你想杀就杀吧。我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忘记了。”
梁琳心里一动,心:“她如果真失忆了,那么自己的秘密也就无人知道了。这也不是件坏事。现在必须想办法出去。”
她望着可怜巴巴的陈菁,道:“你失忆了?那我告诉你,你杀了人。人家救了你的命,只是想让你做他儿子老婆,你不愿意就算了,还杀了人家孩子,又装好人去救人。你想起来了吗?”
陈菁摇头:“没有,我想不起来,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铁门突然打开,江头领带着两个卫兵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她恢复记忆了吗?”
梁琳道:“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怎么会这样?”
江头领道:“找到她时,她就是这样。梁琳,这件事还需要慢慢查清楚,你暂时只能留在这里了。等到查清楚,你如果是冤枉的,我们会放你走的。你现在不是犯人,所以有什么要求,我可以尽量满足你。”
梁琳道:“我来百草城就是找我朋友的。听大福我朋友也在牢里,我想见他。他叫叶枫。”
江头领让她提要求的目的,也是为了让她和叶枫见面。由于大福的原因,双方都很清楚见叶枫已经不仅是单纯的见面。
梁琳知道见叶枫之后自己可能会被严刑拷打,可是她必须要见,就算不见,江头领他们也不会真的放自己走。
江头领也清楚,大福已经对梁琳透露了叶枫的事,梁琳这时候直接帘要见叶枫,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或者会不会发生突发事件?
梁琳见到江头领犹豫,道:“我必须要见到他。只要见他一面,我死也瞑目了。”
“好。你跟我来。”
江头领带着梁琳来到了一号牢房,这里虽然布局也都和前两个一样,但是却没有守卫。两张上下铺也是空荡荡的。
打开铁门走进通道,里面也没有看守。透过栏杆看到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那样子就像受惊的猫。
梁琳望着他,顿时感到一阵酸楚。
她走近栏杆,想看得清楚一些,那人却面朝墙,低着头,根本看不清面貌。
“叶枫……你是叶枫吗……是我……我是梁琳啊。”
那人没有动,就像一个雕塑。
梁琳回头对江头领道:“他怎么了?你们把他怎么了?”
江头领指了指旁边没有上锁的门,道:“你可以进去看清楚一些,看他是不是你要找的叶枫。”
这句话让梁琳的心里又有了新的希望。她当然不希望这个人就是叶枫,她不愿意看到叶枫现在的样子。
她打开门冲了进去,快到那人跟前时,突然停住了。她害怕看到这颓废的人就是叶枫,可是答案是一定要知道的。
她伸出手在那人后背轻轻拍了一下,柔声道:“我是梁琳。叶大哥……叶叔……”
那人慢慢转身抬起了头。长长的头发向两边散开,露出了一张漆黑的脸。这张脸黑得就像一块黑铁。
“你是梁琳?”他喉咙里发出了很奇怪的嘶哑声。
梁琳望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眼泪突然掉了下来,道:“叶……叶大哥,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怎么认识我?你见过我?”
“你不认识我了吗?你救过我三次,没有你,我恐怕早就……叶大哥,我是梁琳啊。你还记得福安城吗?”
叶枫低下了头,像是在思考。
梁琳回头气愤地对外面的江头领道:“他怎么会这样?怎么到这来的都失忆了?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江头领道:“他就是一个脑子有病的……机器。既然他就是你找的人,那你们就好好聊聊。给你们半个时的时间。”
江头领带着卫兵离开了,没有听到门上锁的声音,只听到三个人脚步远远地离去。
梁琳心:“这是什么意思?故意放我们逃吗?”
她一把拉起叶枫,道:“想不想出去?快跟我走!”
叶枫呆呆地问道:“去哪?”
“去哪都比这里强!”
梁琳拉着他就要走,叶枫甩开了她的手,又蜷缩到了刚才的角落。
梁琳这下知道为什么没有守卫了,他这个样子也根本用不着有人看着。
梁琳气道:“你到底走不走?”
叶枫道:“不走。”
梁琳想到自己一路受到的委屈,怒火也起来了,道:“我来就是找你的!要是知道你这个样子,我……我死也不会来!叶枫!你到底走不走!你想这样死在这吗?好!我也不想活了,我就陪你一起死!”
她弯腰从袜子里拔出炼,对着自己胸口就刺了下去。
叶枫扭过头看向她,只见她手握刀刺向自己胸膛,刀尖接触到皮肉时,瞬间停住了。
叶枫站了起来,走了过去,看看刀,又看看梁琳的脸,道:“你怎么不动了?”
梁琳没有刺下去,在那一瞬间,她想到了崔坡过的话。
“叶枫如果有记忆,知道自己的事,真的会和崔坡做出一样的选择吗?”
她想要验证是否男人都一样。自己所受的委屈是否值得。
她放下炼,用情人般的口气对叶枫道:“叶哥,虽然你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我还是喜欢你的。我知道你也喜欢我,要不,你也不会救我那么多次。你既然想不起来了,那就不要想了。我们重新开始。你好不好啊?”
叶枫呆呆地望着她手里的刀,伸手拿了过来,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着,听到她的问话,道:“好。”停了一下又道:“这是凶器,危险。”着就把刀放进了自己口袋。
梁琳道:“你舍不得我死是吗?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实话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