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跟着陈城主进到了铁门里面,两人浑身淌着水,衣服已淋透。
这里没有准备多余的衣服,所有淋湿的人只能这样忍着。
被闪电击中的大树已经被雨水熄灭,现在想生火取暖也很难。
鱼规规矩矩站立在门口,显得很乖,很听话。
陈城主看着她现在这样子,又突然有点于心不忍,道:“鱼,你确定要下去吗?”
鱼点点头,道:“城主,我过的话一定要去做。做人要有诚信。我不会反悔的。我虽然是女的,但是我觉得女的和男的没多大区别,男人能干的事,女人也能。”
陈城主频频点头,道:“如果百草城里全部都是你这样的人,那将无所畏惧!你有什么要求现在就可以提。”
鱼想了想,摇摇头,道:“我就是一个打杂的,洗碗扫地,我一直想要做更有意义的事。现在已经有这个机会了,我也没有什么要求了。”
“不但勇敢,还不贪。我都很佩服你。”
陈城主望着鱼,越看越喜欢,又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樱”
“好。你若是看得上我的儿子陈良,我倒是希望他能娶到你这么好的老婆。”
鱼羞涩道:“我……我觉得大少爷很好。”
“哈哈……明白了。”
陈良没有进来,外面也没樱就在刚才一眨眼的功夫,他离开了人群。
陈城主里外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儿子,只好又回来,和雨又闲谈起来。
外面回家拿绳子的人陆续返了回来。大家把绳子一根根接在一起,把铁链接在了最前端。
陈良带着十几个卫兵抬着两个箱子从山下走了上来。箱子里是他准备的衣服和食物,还有遮雨的塑料布。
他指挥着人把塑料布架起来,把衣服和食物抬到坑边,让鱼和城主更换衣服。
陈城主让里面的人都出来,等鱼换好了衣服,他才带人重新进去。他没有换衣服,让陈良把剩下的衣服分给了老弱的百姓。
箱子里的食物不是很多,都是面饼和咸菜疙瘩。鱼吃了两个,陈城主吃了一个,然后又让陈良把剩下的也分给了体弱的百姓。
鱼看到城主如此对待百姓,也是由衷佩服,走到外面站在门口,对百姓们道:“各位大爷大妈,兄弟姐妹!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因为好奇才来到这里的。我是第一次见城主和大少爷。我真的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疼爱百姓的城主!刚才大少爷带来了衣服和食物,还有你们头顶上的遮雨布。我这身上穿的就是带来的衣服。其他的衣服城主都分给了你们。包括食物也是。城主自己都没有更换衣服,因为他还有很多百姓没有衣服换,他要陪着你们!食物也都给了你们,这些卫兵们没有吃一口。我是一个女人,也不会太多,我只知道,城主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要站出来!我一会就会下去,很可能就上不来了,但是我不怕。我只希望我死之后,还有人敢站出来!你们中间有很多年轻力壮的男人,你们这些男人敢不敢像我一个女人一样站出来!”
人群安静了,雨声雷声还在响。
鱼脸上没有失望的表情,反倒有几许得意。然后对卫兵道:“你们呢?有没有人站出来?”
卫兵避开她的目光,也都没动。
鱼扭头回到了坑边,发现城主和陈良正盯着她。
她刚才的气势没了,立刻又犯了错一样低下头:“城主……我……我是不是不该那些?”
陈城主走过去拍拍她的肩,道:“你没有错。是我错了。”完话,他又回到原位,望着坑口,又道:“我错了……是我错了。”
他的话也许只有他自己明白。他一直认为自己如此爱民,百姓也一定很爱他。如此善待手下和卫兵,手下和卫兵也一定忠心。
现在他看不到百姓爱他,也看不到卫兵的忠心。一个坑都不敢下的卫兵,打起仗来怎么能胜?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百草城真是太弱了,弱得简直不堪一击。
陈良望着伤感的父亲,想几句安慰的话,又不知怎么。
突然,门外有人喊道:“还需要人吗?我下去。”
鱼对这个声音不陌生,这是崔坡的声音。
陈城主又看到了希望,立刻走出铁门就看到了一个拄着双拐的瘸子。
他又欣慰又失望,道:“你腿脚不便,不能下去。”
崔坡看到了城主身后的鱼,道:“城主,我刚刚才到,我听有个女孩要下去,应该就是那个鱼姑娘吧?我和她认识。这些,都是她在照顾我。我不能让她一个人下去冒险,我死了无所谓,死之前,也要像她一样做有意义的事。”
陈城主脸色微微一变,看向鱼,道:“鱼,你认识他?”
鱼向前一步,道:“他是江头领大营的伤员。我负责他的饮食。”
“江头领大营真是出人才,出英雄!一个女子,一个伤员,都不惧生死!江头领在吗?”
江头领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道:“城主。我又回来了。”
“你的这两个手下都是英雄。这么勇敢的英雄怎么被你埋没了?快回去看看,看看还有没有被你埋没的英雄!只要想做有意义事的人,都让他们来!”
江头领明白城主的意思,就是让他回去挑选勇士来探险。在百姓面前,卫兵们绝对不能表现出恐惧。这山头上的卫兵已经让城主很失望了。
崔坡本来也是担心鱼真要暗害城主,在江头领离开后,也拄着拐杖来了。听百姓议论鱼要下坑,他也感觉奇怪。这坑里也许有鱼知道的秘密,所以他也就站了出来,要和鱼一起下去。
在陈城主看来,崔坡是担心鱼的安危,这明显就是对鱼心生爱慕。这让他心里不舒服,鱼他要给儿子做老婆,哪能让别人插一腿?
他让崔坡也进了铁门,大家围在坑边坐下。
他看向陈良,道:“你看到没有,这位……”现在才想起忘了问崔坡名字,问崔坡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崔坡。”
陈城主又对儿子道:“看到没有?这位崔坡虽然是伤员,他都敢下去。可是我又怎么能让一个伤员下去呢?这次你去。你和鱼一起下去,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遇到无法应付的事,你就发个信号,我们会拉你们上来。”
鱼道:“城主,这下面很危险。我想还是我一个人去吧。多一两个人也帮不上大忙,我自幼喜欢攀岩,一个人也能展开手脚。”
崔坡道:“城主,如果绳子富裕,我觉得可以同时下去两个人。两人错开位置,可以互相照应,互相支援。”
陈良道:“绳子富裕不富裕现在没法知道。要不就你的两个人一起下,能到哪是哪。要不就一个人下。鱼的也对,两个人绑在一起遇到危险也相互阻碍。”
陈城主点点头,突然看向鱼和崔坡,问道:“你们两个谁先下去?”
他这句话没有问题。但是和他前面的态度却不符合。刚开始他是不想让一个瘸子下去的。而现在却这样问,明显就是让崔坡先下去。崔坡虽然是瘸子,也是男人,他绝对不会让女人在自己前面。
鱼却抢在了崔坡开口之前,道:“他站都站不住,下去也是没用。我下去。”
陈良道:“还是等等吧,江头领也许会带更多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