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
张成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一阵扒拉,里面的外币金条,他压根不在意,要找的是一卷微型胶卷。
他其实没见过微型胶卷,第一次接触,一阵扒拉,才找到疑似胶卷的东西,跟手指头差不多粗,应该就是这个吧。
“舅,你的金条不要了吗?”杜娇娇小声的提醒。
“对。”张成才这才反应了过来,那些是组织的经费,很重要。
返回取回金条后,回过头来,那人的保险柜已经被杜娇娇关上了,杜娇娇正拎着一手拎着一个布袋子,另外小手在那人的身上翻找,从那人的后背找到了一把手枪,毫不客气的塞进布袋子里,又把鼓鼓囊囊的布袋子揣进怀里。
“那个……呃,当我没说。”张成才本来想要提醒一下,但看到她单薄的衣服一点也没有鼓囊的样子,所以闭嘴了。
所以,外甥女真的会变戏法。
“两位先生,银行马上下班了,还请快些。”襄理的声音从铁栅栏那边传来。
张成才大手牵着杜娇娇的小手出来了,面上还很局促的说道:“麻烦您了。”
襄理的脑袋微微后仰,屏住了呼吸,他生怕呼吸到面前这人身上的穷酸味。
杜娇娇却如法炮制,在他的后脑勺来了一下。
“舅,不用杀掉吗?”
张成才犹豫了一下,折身回去。
干这一行的,赶尽杀绝从来不是暗流行当应该有的行为。
等杀掉礼帽男后,返回后,看到那个襄理脑袋以奇怪的姿势的歪向了一边,微微皱了皱眉头。
“舅,这人是鬼子。”
“你怎么知道?”
“刚才他的身上找到了这个。”杜娇娇拎着一只鳖盖子手枪,又指了指他的裤子说道:“刚才一不小心看到了兜裆裤,只有鬼子才会穿吧。”
杜娇娇面不改色,刚才只想搜一下这个襄理身上有多少钱,没有想到搜到了鳖盖子,而取鳖盖子的时候,又发现了这人竟然穿着屁帘,只有鬼子才会穿这么恶心的东西。
“好了,赶紧走吧。”
张成才看了一眼手表,其实也不用这么急了,只要正常出门,然后迅速遁走,应该没问题的。
只是有太多的地方不对劲了,襄理竟然是鬼子,而且还带着武器,宁城这边站点有问题,很大的问题。
再看银行内的几个人,好像也都有些不对劲。
一大一小两人正常走出银行大厅,然后叫了两辆黄包车,停在了一个巷口,付了钱后,两人走进了巷子。
张立才去掉了脸上的胡子,扒掉了眼睛下面的黑痣。
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巷子,来到了另外一条街道,拐个弯走进了一家书店。
“你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去就来。”张成才把杜娇娇按在书店的长条凳上,然后走向了柜台。
伙计问道:“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哦,我想找一本孩子上私塾的书。”
“私塾?先生,现在都流行西式教学,这类书可不好找了。”
“家中老父喜欢国学,麻烦您了。”
“哦,那先生请随我到这边库房来。”
对暗号是吧,杜娇娇看到两人进了旁边的屋子,以她的耳力,也只能隐约听到“破坏”“站点”之类的。
过了好一会儿,张成才拎着几本旧书出来了。
感觉好像有点多此一举,因为书店现在根本没有人。
出了书店,张成才低头走着,眼中充满了悲伤。
这个地方已经被鬼子盯上了,刚才在里面伙计说了,今天上午鬼子的仓库被神秘人偷走了所有的物资,现在宁城的所有的站点几乎都有鬼子布控的人。
像这样暗流的行当,想要彻底隐藏,除非你不联系任何人,不和别的情报人员有交叉,要不然肯定会或多或少留下蛛丝马迹。
但没有证据,鬼子很少会没有任何理由强行关闭一家店,带走店铺老板,多数的情况下,只有确凿的证据才会抓人。
今天他来,可能已经被人跟踪了,而且之前去的那个站点内极大的可能有叛徒。
宁城内,投靠鬼子的混混多如牛毛。
果然,在他们进旅馆后没一会儿,就有人到前台翻找资料,看登记信息。
“娇娇,我们得在这里多住几天。”
杜娇娇点了点头,刚才出了书店,她就感觉到有人跟踪。
“或许,我们已经暴露了。”
张成才听后脸色一变,对啊,现在可能已经暴露了。
开的房间是两间,而他们现在是“父子俩”,父子俩,有必要开两间房吗?如果真的这么有钱,为什么不住好的饭店,而是住这种不起眼的旅馆。
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张成才变了脸色。
“舅,给我你在海城的地址,然后你先走。我在这里拖着。”杜娇娇推开窗户。
二楼,不高。
“不,你先走,我得自己承担。”张成才语气十分坚定。
杜娇娇把一把勃朗宁递给了张成才说道:“舅,你该相信我的本事,朋城的鬼子司令部我都可以来去自如,这里拦不住我,出去后,直接走,那个书店我一会去通知。”
她刚说完,眉头皱了皱,声音大了一些说道:“爹,我一个人睡觉有点害怕。”
张成才下意识的望向了门口紧闭的房门,“小兔崽子,多大了,还害怕,你以为老子想开两间吗?开房间不要钱啊。”
门外的特务竖起了耳朵。
杜娇娇故意说道:“爹,你就是看上了那个漂亮姐姐了,我跟你说,必须得多给我买鸭子吃,不然回去我就告诉娘!”
“小兔崽子,你还反了天了!”
特务听后,猥琐的笑了笑,听着里面似乎在打孩子,就悄悄的走了。
当然,他没有就这样离开,而是坐在楼下,等着是不是真的有姑娘来,反正现在也要天黑了,如果是真的,那这里就没有布控的必要。
张成才走了,跳窗户走的。
杜娇娇换了在杜家村后山时候穿的衣服,穿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后,发现衣服小了,长个子了。
又在脸上抹了灰尘,露出的脚脖上也都抹上灰尘,确认从表面上应该像乞丐了,又从空间里面掏出一根一米多长的枣木棍。
乞丐,得有一个乞丐的样子不是。
趁着没人,跳下窗户后,一手旧碗,一手枣木棍,沿着马路边慢悠悠的走着。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