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一趟,收了两个人。
“会烧水吧?这里的这些破烂能烧都烧,烧一些开水,然后再去打一些水来。
有了小跟班,也就不需要自己亲力亲为了,她又从口袋里面掏出两块干巴巴的锅贴,递给了柱子和二妞。
“白面。”二妞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白面在乡下,即使地主老爷也不能每天都吃,大部分小地主省下粮食,攒钱,然后买更多的地,只有最大的地主才会每天胡吃海喝。
至少柱子和二妞老家的地主非常抠门,但即使抠门也比他们佃户吃的好穿的好。
就比如二妞身上穿的衣服本来是前几年的衣服,长个子了,就用碎布头一块块拼接的,而地主家的孩子至少每年还能新做两三套衣服。
杜娇娇带了两个孩子来,伤员们也没有说什么,左右不过两个孩子,对他们构不成威胁,贫民窟中最不缺的就是这样可怜的孩子。
杜娇娇废了一点时间做了一个隔间,等水烧好后,给她端来了热水,在杜娇娇和女英雄自己的擦洗下,很快就擦洗了干净。
窝棚内衣服不缺,给女英雄换了男士衣服。
至于头发,倒也简单,她铺了一块板子,让她躺在上面,歪着头尽量避开耳朵上的伤口,然后用肥皂洗了,换了几遍水。
洗了之后,和柱子一起把受伤最重的伤员抬进隔间。
“让柱子帮我洗就好了。”伤员的脸通红。
杜娇娇点了点头,吩咐柱子一番,只擦洗,还要伤口不能沾水,柱子或许之前做过这样的事情,熟门熟路。
重伤员洗了澡后,二妞也进了隔间洗了澡,暂时从窝棚里面找到大人衣服给她穿上,几个人洗了澡用去了很长的时间,一直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张成才回来了。
“那边收拾好了,随时都可以过去,要不等到天黑?”
张成才只看了一眼两个孩子就没有过多的关注,贫民窟这样的孩子有很多很多。
“我出去弄点吃的回来。”
柱子和二妞也要跟着去,杜娇娇断然拒绝,让他们在窝棚内简单收拾一下,每个人都要洗干净,这样出去才不会被那些特务盯上。
出了贫民窟,到了一家衣服店,买了一大包成衣,然后多向老板买了一块包袱皮,米袋子,面袋子,这才回去。
他们换上的衣服,杜娇娇看了,可能放的时间长了,都有霉味。
这一次没有不长眼的来抢劫,不过有几个人望向她的眼神跟看死人一样,得罪了船帮还敢在这里住,可不就是找死。
包袱里面的衣服一人一套,女英雄多了一顶黑色的帽子,压着长头发,能遮挡一下受伤的耳朵。
竹子和二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也有新衣服,刚才少爷让他烧火,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肚子里面又有点货,所以力气恢复了一些,一个人来来回回打水,出了一身的汗。
霉味的穿在身上,流出的汗,柱子感觉自己身体都散发着霉味,这让他有点不敢摸新衣服。
他从记事起,没有穿过新衣服,二妞也是。
晚上煮了稀饭,窝棚内只有两个粗碗,所以只好轮流吃,她从包袱里面掏出鸡蛋,一人一个。
柱子狼吞虎咽吃着,不过这一次倒是把鸡蛋壳剥了,二妞倒是和杜娇娇吃相很慢,但近乎于虔诚一般,认真对待,吃的很认真,很仔细。
最后剩下的锅底,二妞也刮的很干净。
吃饱了饭,便开始收拾东西,那些破破烂烂的武器都被张成才早就包好然后拿了出去埋起来,所以也没有什么收拾的,只把每个人身上霉味的衣服换了。
在给女英雄换衣服的时候,得到了一句“谢谢”。
发自内心的感谢。
杜娇娇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剩下的东西几乎就没有什么了。
她的空间里面有驳壳枪,但现在不是拿出来的时候,以后得找个由头才行。
一直挨到了晚上,杜娇娇给每个人又换了一遍药,逮着柱子和二妞在一旁学习怎么换药,然后在张成才的带领下去了一个两层楼的小院。
出贫民窟的时候,有几个人要跟踪的,杜娇娇朝着天空放了一枪,然后就老实了。
很小很小的小院。
屋内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桌子,两条板凳,然后便是房间,每个房间倒是都有床铺,因为房间太少的原因,柱子坚持自己睡柴房。
分配好房间,杜娇娇让张成才教柱子怎么用炉子,便迫不及待的出出门去了。
一方面,她需要一点由头把驳壳枪拿出来,另外一方面,她想到了自称自己是船帮的那个死胖子说的叛军家属。
大舞台,歌舞升平,来来往往都是号称上流社会的下流人。
因着杜娇娇富家公子的打扮,守门的人不疑有他,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便很顺利的进去了。
看着灯红酒绿以及舞台上的跳舞和唱歌衣着华丽的女孩,让杜娇娇产生了一种天下真的很太平的错觉。
就好像两个世界一样。
难怪,那些穿越民国的小说能引起读者的向往,这样的生活,谁不向往,每天KtV,整日醉生梦死,谁不向往?
美酒,咖啡,怎么也吃不完的食物,不需要保暖,只在意时尚的富家公子小姐。
转到了另外一个大厅,杜娇娇看到里面坐着等着看戏的人,杜娇娇气不打一处来。
前三排皆是鬼子军官以及伤兵,边上还有鬼子兵。
杜娇娇恨不得甩几枚手雷过去,炸死这帮龟孙。
因为她看到的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给杜娇娇的视觉冲击不亚于在她头顶扔一枚手雷。
那些个小姐太太,名贵的首饰,华丽的衣服,让她想到了二妞身上到处破洞的薄棉袄。
端午过去了几天,天气都热了,还有人穿着冬天的棉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她突然想到了教员一直强调的要建立一个人人吃饱饭,有衣穿的新世界。
他们仗着占据着更多的资源,肆意挥霍,底层民众连裹腹都做不到,这些人是瞎子吗?看不见吗?
是聋子吗?
听不到外面那些饥饿的人的呻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