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谢谢你。”
小女孩对乌有道了声谢,然后就被其他的镇民拉走了。
刚才让乌有去引开墨魉的两个镇民什么话也没有说,甚至没有道歉。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什么。她们只是灰溜溜的跑了。
“.............”
“哈......”
见到那些镇民都跑走了。乌有只感受身上压力一轻,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
嘎啊!
墨魉的惨叫声突然从自己的身后传来。乌有瞬间被惊的头皮发麻,手持折扇向自己身后猛然一挥!
哗。
折扇划过的一片空气,产生了呜呜的破风声。
他挥空了。
见自己身后没有墨魉,乌有下意识的低头一看,一摊墨水在自己的小脚流淌,青砖上面还插着两根箭矢。
“是克洛丝恩人啊。”
看到箭矢的时候,乌有就已经明白了,是克洛丝又救了自己一命。
“小乌有。不是告诉你了吗,要注意身后啊。”
克洛丝站在房顶上,举着弓弩对着乌有挥了挥手。
“啊哈哈。”
看到克洛丝那熟悉的样子,乌有脸上又挂上了平日里恭维的笑容。
“刚才可真危险啊,多亏了恩人,我才能安然无恙。”
“好啦......”
克洛丝看到乌有脸上的笑容,也不禁摇摇头,真是个奇怪的人呢。刚才还一个人杀了这么多墨魉,现在又恢复到这个恭维的样子了。
“找找有没有落下的人,带他们去避难吧。我去看看炎熔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克洛丝说完之后,直接原地跃起,悄无声息的落在另一个房顶上面。
“啊这.......”
乌有站在街道,抬着头,看着克洛丝在房顶上跳跃。
“害,克洛丝恩人的身手还真是厉害啊。”
..............
“小炎熔~”
克洛丝在房顶上飞跃,迅速的来到了炎熔身边。
“你来了啊。”
炎熔看了克洛丝一眼,默默的举起了自己的法杖。
“帮我确定附近敌人的分布范围。”
嗡~
灼热的符文出现在炎熔的周边。一个较为庞大的群伤法术在炎熔的催动下缓缓构造。
“哇哦。”
“这么大阵仗啊。”
克洛丝惊讶的看着手持法杖的炎熔,她的身边被一圈圈火焰环绕,张牙舞爪的火焰竟有冲天之势。看样子是要把这半边镇子给炸上天啊。
但克洛丝也是十分理解炎熔的,担心周遭的建筑,她一直不敢这么用法术,但周遭的墨魉实在是有些多了。好几条街道都快被塞满了。
小归海枫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在这么慢吞吞的对付下去,受害的镇民估计难以计量。特殊时期只能用特殊手段了。
“放心吧,我去找个高处给你标点。”
“超出施法范围的敌人我都会解决的,保证一个不落。”
克洛丝的目光在附近的建筑上扫过,很快就锁定了一个最高的建筑。
四四方方的,看上去像是一个藏书馆。
“找到了!”
克洛丝收起弓弩放到背上,两个飞身跳跃就扒在了藏书馆墙壁的凸起上面,然后克洛丝手脚并用,像只壁虎一样两三下就爬到了藏书馆顶上。
随后克洛丝架起弓弩,眯着眼睛,以炎熔为中心,观察着附近的街道。
“一......二..... 三条街道上面都是墨魉啊。”
咔嚓。
小手一扣,打开弓弩上面的机括,把里面原有的备弹甩了出去。克洛丝又从腰间的挎包里面拿出了三支烟雾箭矢,压进了弓弩的弹仓里面。
咻咻咻!
三支烟雾箭矢射进了墨魉最多的街道里面。
呲呲。
大量的烟雾飘上天空,为炎熔提供坐标。
“看到了。”
炎熔的视线扫过三道升起的烟雾,法杖高举,身边的火焰冲上天空。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天空中疯狂膨胀,在炎熔的控制下凝聚成了三个巨大的火球,目测的直径都有七八米。炽热的高温辐射而出,如同三日同天一般。
嗡!
炎熔法杖一挥!三颗大型火球分别砸向了附近的街道里面。
轰!!!
三声剧烈的爆炸声相互交叠,火焰冲击波从爆炸的中间扩散开来。周围的墨魉和建筑瞬间被炎熔核平。爆炸产生的的烟尘直接扬起了五六米高。破碎的木板和石块满天乱飞。
“唔.....”
克洛丝伸手挡住眼睛,稳住自己的身形。爆炸产出的风压差点把藏书馆上面的自己吹飞。
“...........”
烟尘渐渐的消散,只见炎熔站在街道中间。身边的建筑一片狼藉,破碎的房屋建筑散落一团。三个爆炸留下的巨大坑洞旁边,则是干干净净的,被彻底核平。
“解决了呀。”
克洛丝甩了甩吹乱的头发,直接从图书馆上跳下,落在炎熔的身边。
“可算是安静了许多啊,这一片的墨魉基本上全都被你解决了。”
“...........”
炎熔收回法杖,轻轻的喘了一口气。随着她中断施法,原本赤红的法杖也黯淡了下来。
“哈......”
一次性输出的量有些大了,三个大型爆炎弹差点把这一边的镇子给移平,所幸这个法杖质量还行,没给炎熔的身体造成什么大的负担。
“结束了就好,没有遗漏的吧?”
“没有哦。”
咔嚓。
克洛丝一边为自己的弓弩更换备弹,一边回复炎熔的问题。
“这边聚集了大部分的墨魉,基本上都被你炸完了,嵯峨大师那边也差不多了。”
“这次的突然袭击应该已经结束了,只要不继续冒出新的墨魉。”
炎熔:“继续警戒吧,优先保护镇民的安全。”
“嗯。”
克洛丝点点头,毕竟镇民的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谁知道还会不会有新的墨魉冒出来。
但......
“在此之前,小炎熔,你有看到煮伞先生吗?”
“煮伞.......”
想到那个讲故事的煮伞居士,炎熔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他。
他知道很多事情,是个重要人物。
“待会再说吧。先看看镇民们怎么样。”
“嗯哼~”
....................
炎熔和克洛丝一路前行,在镇民避难的地方看见了乌有。
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小女孩。
“诶,小阿然,叔叔给你买糖吃好不好啊?”
乌有蹲在小女孩面前,拉着小女孩的手,轻轻的摇晃,语气温柔的安慰着她。
这便是那个和自己妈妈走丢的小女孩。
“呜........”
小女孩低头不语,小脸脏兮兮的,一双大眼睛哭的涨红,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十分揪心。
“要是你妈妈在这,也不想看到小阿然不吃不喝的,对不对?”
“妈.....”
“妈妈......呜呜呜.....”
一提到自己的妈妈,小女孩又哇哇的哭了起来。
“............”
“哎。”
乌有轻轻的拍着小女孩瘦削的后背,以做安慰。
“哭吧,哭吧,哭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好。”
炎熔和克洛丝见状,也走到了小女孩的旁边。
“乌有,这孩子?”
乌有站起身,无奈的摇摇头。
“恩人......这孩子叫阿然,听说它父亲早早离乡寻工,再也没回来,因为昨天的事.......又不见了母亲。”
“一直恍恍惚惚,到了今天也不吃不喝。”
“............”
炎熔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她转头回望了两眼,这个避难点的大部分人都受了伤,要么断手断脚,要么就只剩半个身体。
地面上尽是快要干涸的血液,还有凝固的血浆。悲痛的氛围在空气中蔓延。像是绳子一样,慢慢的在炎熔的脖子上面收紧。让她感到无比的窒息。
她们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都好像带着一种指责。
「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我们」
“该死!”
炎熔愤恨的骂了自己一声,归海枫现在不见踪影,自己,嵯峨,还有克洛丝三个人已经在尽量杀死那些墨魉了。
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伤亡。
这些墨魉,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恩人!恩人呐!”
乌有见到炎熔的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滴水一样,赶忙站起身,凑到炎熔旁边尽力的安抚道。
“您可别摆出这副脸色啊,要不是您和克洛丝二位,这镇上,还不得生灵涂炭啊,俗话说的好..........”
可乌有这一句俗话最终还是卡在了嗓子里面。要是他一开始就没有隐藏自己,而是使出全力来救助镇民。
那伤亡会不会少很多?
一定会吧。
“......唉,俗话现在哪管用啊。”
乌有低垂着脑袋,显得丧气了不少。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来,看着炎熔,希望她能想出什么办法。
“恩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
“找到黎和那个说书的。”
炎熔的声音带上了一些愤怒的情绪。什么破水中月。什么为你们犯险。那些镇民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
咔。
煮伞居士走到了当铺的门口,轻轻的推开大门,迈步走了进去。
“霍.....稀客啊。”
黎掌柜看到来人是煮伞居士之后,就直接乐了出来,揶揄的看着他。这可是煮伞居士第一次来自己的当铺啊。可得好好招待他啊。
“你认得我?”
煮伞居士一挑眉头,略带惊异的看着眼前的人。黎掌柜,他略有听闻,两人应该未曾见过才对。自己也是遵从着夕的指示来到这所当铺而已。
“林园之主,煮伞先生,这婆山镇,谁人不知啊?”
“您这位说书先生,继承了那位大商的园子,可不就是婆山镇的姥爷嘛。”
黎掌柜从当铺的大桌子后面走了出来,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向着煮伞居士示意。
“先生请坐。”
“......免了。”
“这就要走了?”
“..........”
没有得到煮伞居士的回复,黎掌柜也没有任何的在意,保持着脸上温和的笑容。
“今日先生倒是沉默啊......”
“平日里都是您给大家说书解闷,不如今天,我来给先生说段故事,而且不收茶水钱,白送一碗茶水,不如先生意下如何呢?”
“.........”
煮伞居士依旧沉默。
“哈哈~”
黎掌柜轻笑了两声,见到煮伞居士没有要走的意思,开始自顾自的讲起了故事。
“话说数十年前,大炎东南边陲,有一处名叫婆山镇的镇子......”
“你......”
煮伞居士身体一颤,震惊的看着黎掌柜的眼睛。
“嗯?~”
“不.....你继续吧。”
煮伞居士摇摇头,找到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着黎掌柜的下文。
“这座婆山镇,平平无奇。镇上不过百来户大家,靠山吃山,日子过得朴实。偶 尔会有商队路过,那个日子,就是孩子们狂欢的日子。 而就是这样一个小镇,却在某一日,遭遇了天灾。”
“天灾没有彻底毁了这座小镇,但活性源石污染了水源。大人们想向附近的城邦 求援,但镇上没有信使,离开镇子的大人,又全部杳无音讯。”
“于是,被迫无奈地,人们抛弃了这座城镇,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旅途一— 镇上其实没人知道该去哪里,他们甚至对最近的城市都一无所知,就像听天 命一样,他们选了一个方向。”
“ 对于那些孩子而言,温暖的床榻,曲折的篱笆,墙上风趣的水渍,突然就全部 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还有一条......很长的路。 这条路上,饿死了很多人。”
“有个孩子,她年岁不大,家境贫寒。 她跟着她的父母走着,看着那些亲密无间的邻里变得少言寡语。 看着那些一起玩耍的哥哥姐姐,为了半块发霉的烧饼,就用尖锐的石子互相殴打。”
“她想,也许事情会好起来的。她也努力了,去找浆果,找小动物,去抓河里的鳞兽。她还险些因为抓鳞兽而溺死在河里,也几次因为饥饿而失去意识。”
“也许只是造化弄人,也许她身边的至亲突然意识到,这个瘦削的小丫头最后的 用处,就是为他们省下一些口粮。 当她捧着不知能不能入口的山果回“家”时,那儿已经空无一人。”
“ 寒夜峭壁间的兽鸣提醒了她,她的生命一文不值。她在恍惚间仿佛天人感应一 般,每寸肌肤都在向她描绘死亡的温度,然后......”
“她见到了一个人。一个.......奇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