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圣宫大殿被炸毁,皇帝禁卫死伤大半,整个皇宫内一片狼藉。但国不能一日无君,为了方便议事,祝昱将寝宫偏殿设为了临时议事堂。
经历了圣女失踪,宫人被屠,金劫叛变等事,北府的野心已昭然若揭。
此时议事堂内,祝昱坐于高位,一旁坐着祝行禅,宇文虚中,狄青川,以及刚刚返回宫中的水劫卢枭,杨刑九则自己靠立于议事堂门口。
“如今内患已除,北府一时间无法再获悉我国战略动向,今日请大家来,便是商讨接下来的事情。”
祝昱一只手还挂在脖子上,看了看一旁同样吊着一只手的祝行禅又道:“此番我南洛历劫,若非聂卿,狄卿,以及宇文和杨先生相助,恐怕我王室五日前便要被屠戮一空,五行劫谱也要丢掉。客套话没时间说了,如今北府压境,圣女三人也不得踪迹,虽然暂时北府还不会大举进攻,但恐怕也用不了多久了。卢枭,快来说说你考察的结果。”
水劫卢枭一席靓蓝色锦锻劲装,似乎刚刚抵达,沉稳的脸上还蒙着一层尘土,此时闻言连忙起身道:“圣上,红潮死界的绝壁并非无路可走,只是需要些时日。臣这些日子以来,命人多方考察,发现了一处山势相对平缓之地。经工匠认真评估测算,却是能造出一条通路来,虽然不能行千军万马,但以工匠估算,往返通行十几人的搜查队还是没问题的。只是这绝壁开路却非易事,非经年修建不可。”
“哦?工匠可有估算修建时间?”祝昱问道。
“以我南洛最好的工匠日日修建估算,须得两年左右。”
“两年吗。。。这时间可太长了。。”祝昱略感失望,叹了口气道。
“圣上,乔歌虽然不知生死,但就算死,我也定要寻到她的尸身才好。还望圣上成全。”祝行禅道。
“阿妹放心,两年就两年,卢枭即刻便安排工匠,全力开工。”
“圣上,这绝壁开路的事,我歧山也有些许能工巧匠或能助力。臣可以飞鸽传书,请歧山工匠们前来帮忙。再加上中洲各地的山中同僚,届时天南地北的能工巧匠,汇聚于此,定能缩短工期。”一旁的聂端起身道。
“嗯。。有道理,聂卿不说朕都要忘了歧山绝壁的事了。。。那样巧妙绝伦的通路都能建好,这死界绝壁定非难事。那便正好,便由歧山工匠一同主事吧。”
“圣上,至于另一件事,臣近日调用了全国各地的官府一通查询案录,甚至动用了一些地下黑道的关系,并未查探到杨先生女儿的事。不过倒是有安插在北府皇城的暗桩提到过一个传闻,于杨先生女儿或许有关。”卢枭道。
只见杨刑九听到自己的事,忙飞身而入。
卢枭行了一礼道:“这位便是杨先生吧?我想问一问,令嫒是哪一年丢的,当时可有什么人尽皆知的大事发生?”
“中洲历辛巳年四月初五,御庭监次席满门抄斩。我,便是那御庭监次席。”杨刑九淡淡道。
“杨先生节哀。。在下也不想勾起往事,只是要想查明令嫒的踪迹,总要知道一些当时的事。那北府暗桩提到过一些奇怪小事,其中一件倒是有些蹊跷。杨先生所提的时候,北府并没有其他怪事,只是听闻有一队无咎宫的侍卫曾到城中的书店买书装箱,又去了其他店铺添置了一些女童衣物,装车运走。当时不巧,那暗桩刚到北府不久。因为书店平时最能听到时事,又能暗中收集文籍资料,暗桩便寻了一书店容身,正巧遇到了那采购的侍卫。那暗桩无意中发现那马车车轮上有一些红色的水渍,那种红色水渍,却像是红潮死界特有的红水。”
“嗯。。女童衣物,书籍,红潮死水。。杨兄,令嫒年幼之时可喜爱读书?”宇文虚中问道。
“星儿她娘从她三岁起便教她识字读书了,她娘总说‘星儿,你爹可是历来最年轻的御庭监次席,你这当女儿的可要努力了。’”想起往事,杨刑九心如刀割,不忍再想。
“这便更蹊跷了,按理说以杨兄的手段,这些年来黑白两道,商户财阀,被杨兄审问了个遍,却没有丝毫踪迹。这人只要活着,便总会留下些踪迹。杨兄找了这么多年徒劳无获,现在想想,如若令爱根本就不在寻常人迹所在之处,这便说得通了。”宇文虚中道。
“宇文兄所言有理,在下也是这般想法,杨兄有所不知,虽然我南洛与红潮死界之间隔着万丈悬崖,但是另一端的北府却不然。那死界北端便有一北府大营,常年镇守唯一的北方出路。我已安排人继续跟踪监视所有前往那出路大营的商户马队,一有异动立刻便知。还请杨先生再等些时日。”卢枭道。
“有劳卢兄弟,老夫在此谢过了。”杨刑九躬身行礼道。
“甚好,甚好,既然如此,那诸位便分头行动吧。行禅,此番金劫细作,又毁了正殿的事,传令文武百官,有谁敢传出半个字,便是顶格大罪,到时候如若有人以身试法,可别怪朕翻脸不认人。”祝昱道。
“臣领旨。”
“另外还有两件事,这第一件事,便是想请宇文先生与聂卿一道,监修死界通路。宇文先生博学广闻,定能加速那通路进程,大家也好早日进死界寻人。”祝昱又道。
“无妨无妨,圣上不说,在下也要去的,如今在下只想早日找到我徒儿,这监修之事包在在下身上。”宇文虚中道。
“这另一件事,便是想请杨先生留在我宫中。杨先生毕竟生于西别国,又任过高官,朕想与杨先生多了解一下如今北府国师谷梁初的事,也为防备北府做做功课。先生如若不愿,但说无妨。”祝昱道。
“杀妻夺女之恨,不共戴天之仇,便依你罢。”杨刑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