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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父女相认(1)
    七日后,杜城。

    杜城太守庞凯,正站在南城门焦急等待,此时天刚蒙蒙亮,前一日接到驿站来报,女皇祝昱携火劫,奇士宇文虚中以及杨刑九昼夜兼程,次日凌晨便到。自从七日前土劫从杜城门口杀退了一波北府骑兵,救了几个少年。南洛圣女失而复得的消息不经意间传遍了全国每一个角落,女皇祝昱史无前例地亲自驾临这边关雄城。

    这七日来,太守庞凯劳心劳力,调来了整个杜城最好的郎中医士,各路药房老号更是竭力把握这疗治圣女的绝佳机会,一时间太守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忙得不亦乐乎。

    正信兄弟与祝乔歌受伤太重,又连番赶路颠簸,接二连三发生病变。若非土劫全程看护,再加上这杜城全城郎中倾力诊治,恐怕女皇抵达之时只能看到三具尸体。

    “大人,您还未用早饭,先回马车吃点吧。”一旁的太守府管家道。

    “吃什么吃,这杜城自建成以来,也没经历过皇帝亲临的场面。我前脚去吃饭,说不定后脚圣上就到了,传我指令,就算是尿在裤子里也得给我站好了!谁也不许给我乱跑!”

    又等了半刻,日光渐盛,远处官道之上,隐隐可见一队浩荡仪仗,飞速前行。

    “大人!圣上仪仗到了!”远处兵卒来报,庞凯连忙整了整衣襟,喝了一口管家端来的茶,清了清口气道:“所有人列队,传令全城,圣上驾临,都给我睁大眼睛,一点纰漏都不能有!”

    不消多时,皇帝仪仗终于到了城前。

    “臣杜城太守庞凯,恭迎圣上!”门前众人跪倒一片。

    龙辇撩开一角,祝昱的声音从中传出:“庞卿平身,圣女现在何处,可还好?”

    “回圣上,七日前土劫救回圣女之后,臣调集杜城全部名医会诊,搜罗全城所有名贵药材倾力救助。如今圣女已转危为安,只是受伤甚重,前两日刚刚醒转,还很虚弱。此次劫难,圣女幸得贵人相救,否则恐怕挨不到杜城便。。。”

    “圣女现在何处,速速引朕前去。”祝昱心急如焚道。

    “臣领命。”

    太守府珏阳堂

    太守携扈从立于门外恭候,祝昱带着祝行禅,宇文虚中二人一并进了堂内。这珏阳堂本是太守议事之地,那日祝乔歌等人伤势危重,顾不得其他便将这太守府正门偏堂临时做了医馆。

    这偏堂左右两开,左边住着正信兄弟,右边便是祝乔歌。此时医馆先生刚刚例行检查完毕,从祝昱那领了赏,退步而出。宇文虚中进门便道:“圣上,我二人不便进入圣女卧房,便先去我徒儿房间探视了。”说罢便与杨刑九进了正信兄弟的卧房。

    女皇心急如焚地轻轻推开圣女病房的大门,只见祝乔歌面色萧条,此刻正趴卧在床榻之上。眼见女儿如此惨状,一旁的祝行禅顿时心疼得泪流满面。

    “乔歌。。你找的我好苦。。。”祝行禅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两年未见的女儿面庞,抽泣道。

    “娘。。女儿以为永远见不到娘了。。。”祝乔歌气息微弱,此时重又见了母亲,忍不住也哭了起来。

    “乖女儿,别哭了,咱们都不哭了,你还没好,哭哭啼啼的可别伤了身子。”祝行禅抹了抹眼泪,轻抚女儿的头发,抬头看了看立于一旁的杨执星道:“这位就是太守信中提到的救了我女儿的贵人吗?”

    杨执星并不认识祝昱一行人,此刻躬身行了一礼道:“见过陛下,贵人不敢当,我与乔歌姐姐患难与共,只可惜我一身医术都是自学的,否则乔歌妹子可能不用落得如此境地。”

    见这眼前少女温润如玉,谦卑得体,祝昱心情大好,拉着杨执星的手道:“贵人就是贵人,那日城门前的事,庞凯都和朕说了。若非你痛骂那些守城兵士,土劫说不定也来不及救人。信中说乔歌她虽然伤势很重,但奔行两日还未断送了性命,全靠你为她诊治。如今你们已经安全了,如此有勇有谋的姑娘,朕定当重重有赏。”

    “星妹。。。逢忱他,醒了吗?”见过了亲人,祝乔歌心下大安,但左逢忱与正信迟迟没有醒转,让她心中蒙上了阴霾。

    “还没有。。近两日他们兄弟俩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昨夜高烧才退,也许今日有可能醒转吧。”杨执星一脸忧色道。

    “乔歌,隔壁那两位少年,两年前可是与你一并逃到了常歌宫密道,又被那假金劫击落死界?”祝昱问道。

    “圣上。。。金劫的事您都知道了吗?乔歌本想早日逃出那绝境,向圣上和我娘通报,只是死界出路只有一条,且被北府军牢牢堵住。老莫为了救我们,挡下了千军万马。。”想到那日军阵之前的背影,祝乔歌忍不住又落下了眼泪。“好了好了,这两年来你一定受了不少苦,你且好好养伤,来日我们三人再踏踏实实讲。”

    珏阳堂另一边,宇文虚中与杨刑九推门而入,只见正信兄弟正沉沉昏睡。一个高猛大汉正坐在床边打瞌睡。听到门被推开,连忙揉揉眼睛道:“你们是什么人?惊二不认识你们!”

    “这位兄弟不用怕,我是左逢忱的师傅。逢忱他还好吗?”宇文虚中见这大汉枯守床头,不禁心中一暖道。

    “逢忱的师傅。。。已经死了。。。”惊二早已忘了左逢忱还有别的师傅,此时想起老莫,不禁低头黯然神伤。

    宇文虚中一头雾水,但也未再追问,悄悄坐在逢忱床边,为其诊脉。只觉左逢忱游丝气如同一头醒狮,正在冲脉之中四处游走,气息强盛;任督二脉的禁制也早已被打开,丹田气海之中却多了一股真气,这真气如同盛夏晴雨,变幻不定,时阴时阳,周流不止。

    “奇怪。。。逢忱体内为何又有了一道真气?这真气竟比我的游丝气还要难以捉摸。”宇文虚中看了看杨刑九,不解道。

    “过了两年,你的好徒儿就不能自己长进长进嘛?”杨刑九一边说,一边也坐到了正信的床头,伸手为其探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