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躁动起来,不少人都涌出了房子,直奔码头而来。正柳二人也有些好奇,跟着村民出去看热闹。
码头停着一艘见周船,此时船上几名水手正抬着一人下了船。
村民围观之际让开了一条路,唐稍率先抢到了跟前,定睛一看,那担架上的汉子正是秦挽,只是如今双目紧闭,似是昏了过去。
“怎么回事?老秦怎么这样了??”唐稍满面焦色,急切询问着。
“唐大哥,我等到了元盛岛,秦大哥去寻人,我等在港口等他,哪知刚过了十来天他便回来了。起先头疼欲裂,疼得难以自持,经常昏过去。我们觉得不对劲,便只能带他回来,可是这几日便是说话都越发不清楚了。”那水手道。
“头疼?可是中了什么毒?”此时何恕也来到了码头,闻言问道。
“我们询问了秦大哥,但他说并未受到什么伤,吃喝都是自咱们牛骨岛上带的,实在不知为何这样。”
“。。。走,带他去见袁先生。”众人拿不定主意,只能先去找袁经楔。
一刻后,袁经楔房内。
“怎么样了老大?老秦这什么情况?”唐稍趴在床头问道。
袁经楔擦了擦额头汗,收起了银针:“奇怪了,并未中毒迹象,但这头疼欲裂却又真真切切。只能先为他用几针,等他醒了再说吧。”
何恕忙将袁经楔搀扶坐好,今天对他来说,太累了。
不消多时,那叫秦挽的男子终于堪堪醒转。
“老秦??醒了吗?你到家了,老秦?”唐稍轻轻拍了拍那男子脸庞。
“我这是。。昏了多久了。。”秦挽很是虚弱,神识也不甚清明。
“老大刚为你用了针,快说说,你遇到什么事了?牙人和山匠有下落了吗?”唐稍忙问道。
“哎。。。怪了。。我本在元盛岛寻人。一连寻了十来天,也不得线索。后来听说紫乐岛的皇宫里面出了事,宗政皇族染了怪病,已经好几天没上早朝了。我合计这事说不定和牙人山匠失踪有关,便打算溜进元盛岛的皇室禁地查上一查。”
“怪病?什么怪病?”众人疑道。
“便是。。和我一样的怪病。。”秦挽叹了口气:“这病发起来,头疼欲裂,口齿不清,近几日归来的路上,便是走路都走不得。。。”
“啊??那这不就是武功废了吗?”唐稍惊道。
“秦先生说的皇室禁地又是什么意思?元盛岛不是宗政氏祭天的地方吗?”何恕问道。
“却是有些奇怪。。那皇室如今将元盛岛的天眼圣湖列为了禁地,所以我便偷偷溜进去,打算查探一番。但那圣湖如今烟雾缭绕,我走着走着就迷了路,然后便开始昏昏沉沉的,最后不知怎得就昏了过去。等我醒来,那烟雾还在,我那时第一次头疼,便赶紧离了皇宫。哪知此后数日越发严重,这才不得不回来了。”
“烟雾吗?”袁经楔眉头紧锁。
众人见状不敢出声,生怕打断了袁经楔的思考。
“那两颗千年古树,你可曾去查探过?”过了许久,袁经楔问道。
“查了。那两颗古树在岛内的深山之中,我本想从禁地里出来,再去查探。毕竟入深山很麻烦,而且进那鳞盘洞需要多做准备,谁知道就犯了这怪病。”
“牙人和山匠登岛的时候,皇宫里的传闻已经有了吗?”袁经楔道。
“有的,咱们久居牛骨岛,有些消息得的不太及时,我寻思以牙人那厮的性格,肯定要先去查这传闻的。”
“嗯。。所以如若他们二人跟了牙人的性子,先去查传闻,那就是失踪在了天眼圣湖。如若他们先去查了古树,恐怕就失踪在了鳞盘洞。”袁经楔想了想又问:“那皇室传闻又是如何?”
“袁先生。。除了这病,传闻宗政真宵那老皇帝打算废了太子,立老二当王储。”
袁经楔眉头紧锁,一种不好的预感蒙上心头。
“先带秦先生休息去吧,这几日将他安排在我这,我得随时给他用针。”
林疚应了,转身为秦挽准备一旁的厢房。
“老大,怎么说?现在少了两个,病了一个,看来是遇上硬茬子了,这一手跟不跟?”唐稍满目火热,跃跃欲试道。
“跟,当然要跟。”袁经楔看了看眼前众人又道:“圣树的病必须治,失踪的同胞也一定要找。你们三人收拾收拾,过两天就出发。”
“好!”唐稍心情大悦,转念一想又问道:“老大,先去圣湖还是鳞盘洞?”
“自古皇室有变,必有妖人横生。如若真是如此,那圣湖大有蹊跷,贸然前往,恐怕落得秦挽一样下场。所以先去鳞盘洞,寻圣树吧。如若在洞中寻到了牙人和山匠他们俩,再做打算。如若他两人无恙,你们便先寻那圣树神药。如若他们二人有恙,便带回来见我。如若进了鳞盘洞,还是没寻到人,更不要贸然再闯圣湖,一样回来见我。只是这种情景,恐怕咱们得一起出动了。。”袁经楔今日劳神过甚,面色苍白,缓了口气又道:“这几日我先稳一稳秦挽的病。便先这么办吧。”
袁经楔说罢,刚要招呼众人退下,却见门口的正信正拿了块木炭,在破布条上记着什么。
“正信小哥,你这是?”众人闻声看了过来,果然见到这少年正记着什么。
“额。。。袁先生说话总是一大堆假设,如果怎么就怎么,我这脑瓜可记不住,所以就记在衣角上,回头忘了也好查一查。”
袁经楔闻言微微笑道:“怎么?正信小哥也要跟着去?”
“当然了!逢忱是我义弟,你们是他的同胞亲族,所以便是我正信的亲人。亲人有难,那必须倾力而为!”正信一脸正色道。
“谁和你是亲族了?也不撒泡尿照照。”唐稍话刚说完,一把抢过正信手中的布条,大声念道:“进洞,寻人,无恙,寻药,有恙。。。。”还没读完,便觉后脖颈被人大力拽了起来。“老林,你别拽我啊!诶你扔我干什么!”
咣当一声,大门关闭,林疚掸了掸手,躬身对正信行了一礼:“施主以德报怨,老衲替我族人谢过了。”
“嘿嘿。。不敢当不敢当,还望大师回头多照顾照顾,嘿嘿。”正信摸着脑袋傻笑,笑完才想起身旁还站着柳勤弗。
“你看我干什么?”柳勤弗笑道。
“柳老弟,要不也一起走一趟?这见周国我还没来过呢,以前只在传闻中听过这名字。”正信笑道。
“好家伙,你不会以为这是踏青郊游吧?你可想明白了,我给你提炼一下,同胞失踪的失踪,染病的染病,这见周国的皇帝都染了病。历来皇帝废储令立可都是大凶之兆。这后面的事,想想也知道不简单。”柳勤弗道。
“不简单是不简单,但是人每天不还是要吃喝睡觉吗?这路上吃点没吃过的好吃的,喝点没喝过的好酒,再看看没见过的风景,还能帮帮逢忱的族人,你看看,多好的事!”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微微一笑,便是何恕那冷脸也不禁现了一丝暖色。
“好好好,反正我柳勤弗如今是行至何处,便做何事,那就舍命陪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