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惟进盛怒已极,若非自己不会武功,定要将眼前这老者挫骨扬灰。
“子,看你这样子,老夫便觉有趣,若是几年前,你定要被老夫抬手捏死。但如今老夫已窥得道,当可饶你一命。我倒要看看,你那些浅薄的圣人之道,最后能有什么用。哈哈。”
“这妹妹一口一个爷爷叫你,你就这么看着她死吗?你没有爹娘吗?又没有儿女吗?怎得如此狠心??”
“呵呵。。这女娃叫老夫爷爷,只因为怕老夫不给她药吃罢了。如今这副模样。。。那断了头的工具,还有必要留着吗?”
顾凉完,头也不回,扭头便走。
林惟进只气得头晕不已,身上一阵绵麻。
眼见顾凉没了踪影,林惟进只得调整心情,竭力驱赶心中怒气。定睛再看眼前二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商昭玄面色灰败,一席紫棠劲装焦破不堪。脸上,身上,到处都是烧伤,便是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气味。
再看殷束十,虽被商昭玄一路护着,但那火窟之内的爆燃远非人力可担那一双手紧紧将浴火螺护在怀中,哪怕被烧焦了皮肉。。
“马兄!马兄!”林惟进大喊一阵,神驹超光果然从林中走了出来。如今谷梁初已走,殷束十也昏迷不醒,超光马儿再也没有害怕的东西。
“商前辈?”林惟进将商昭玄口鼻清理干净,轻轻呼唤了些许。此时地处荒郊野岭,林惟进哪里拖得动成年女子,只得静静等待。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商昭玄才堪堪醒转。
“你。。。是。。刚才那。。”
“商前辈别多话,那谷梁初已经走了。抛下你们不要啦。”
见商昭玄惊讶表情,林惟进又道:“商前辈,我已经猜到那顾凉便是北府太师谷梁初了。。自诩道的太师,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他了。不过眼下不能再别的。商前辈可好起身?我拖不动你们二人,也没法将你们带回我家。束十妹妹恐怕不太妙。”
商昭玄外伤甚重,武功也被谷梁初废了个干净,眼神恍惚间,瞥到一旁的殷束十,登时神识一明:“扶我起来。。。”
林惟进卯足了力气,将商昭玄搀扶起来,靠在一旁的石头上。
“商前辈,我叫林惟进,二位如今身负重伤,不如骑上我的快马,先去我家。”
“乖孩子。。你我萍水相逢,如此相救,商某必报大恩。”商昭玄惨惨道。
“嗨,还这些干什么,快快上马。”
商昭玄紧咬牙关,抱着昏迷的殷束十翻身上了马。
林惟进也爬上一旁的石头一跃,坐在了商昭玄身后:“商前辈,您可要抓紧了!”
色已至傍晚,超光喘着粗气,终于回了竹林院。林惟进翻身一跃,飞身往院中跑去,边跑边叫:“谷梁爷爷!快来!来救人!”
不消多时,林惟进带着谷梁夺来了门前,马背上的商昭玄一见这老者,不由得吃了一惊,二人面面相觑片刻,倒是谷梁夺缓声道:“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你。。。先别多了,进来让老夫看看你的伤。”
商昭玄认得谷梁夺,心道是无咎宫一战,只听闻杨刑九坐化当场,便道是其他人定当跑回了南洛,如今亲眼所见,心中一块石头放了下来。
谷梁夺搀着商昭玄,林惟进费力地抱着殷束十。
这院子里现在冷冷清清,你们两个,便住在这间房吧。惟进,去帮老夫把你杨姐姐的药箱子拿来,另外再烧点热水。
林惟进闻声去了,不消多时,连带着也将杨执星带了过来。
“臭子,怎么把你杨姐姐也叫来了?”谷梁夺嗔道。
“谷梁前辈,执星今日感觉无恙,便来看看。再。。。同为女儿身,多少方便些。。”
“嗨。。你看我这老糊涂。。也罢,星儿可不要操劳过度了。老夫在门外候着,有什么问题尽管叫我。”谷梁夺罢,退了出去。
“商昭玄见了这些人,心中终于放下了心来,此时一口黑血突出,再难支持,一头倒在了床头。”
不知过了多久,商昭玄再次醒转,只觉身上沉重万分,剧痛难忍。朦胧之间,见到床头正在打瞌睡的杨执星,不由得心中一暖。
“商前辈,您醒了?”杨执星睡得浅,此番也闻声醒转。
“想不到。。。竟是你救了我。。”商昭玄见了眼前人,心中不由得一阵唏嘘。
“哎。。。命运真是捉弄人。。我将死之际,却还是回了这里。”
“商前辈不要乱话。。您。。死不聊。”杨执星一紧张,结巴了起来。
“也罢。。。我这一身武功,废了也就废了。若没有它,我也不会和乘秋产生隔阂,更不会辜负南洛故土。如今谷梁初废了我的武功,却也饶了我性命。此后余生。。。我便慢慢赎罪吧。。”
正着,林惟进推门而入,手上拖着谷梁夺烹制的餐食:“商前辈,俗话,好死不如赖活着。武功没了,又不是塌了。圣人云,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谷梁初那混账,早晚要了账。倒是商前辈如今,卸下了那些沉重的源头,依我看,挺好。”
商昭玄闻言一笑:“惟进,你平日里也这般会劝人?”
“额。。。也不是啦。。圣人云。。”
“别云了!臭子!过来给正信煮药来!”院中传来谷梁夺的声音。
林惟进吐了吐舌头,放下吃食连忙去了。
“商前辈。。您的伤势很重,一时半会下不了床,便在这里好好休养吧。我虽然身子也不太好,但好在有谷梁前辈在这里,倒也安心一些。”
“正信那子,怎得也要吃药?他也在这里?”商昭玄问道。
杨执星便将御极阴阳脉的事了。
“哎。。想不到你们二人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又遭了这种变故。。”
二人正着,谷梁夺也敲门进来。
“吧,我那兄弟,来南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