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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理解,但不认可
    “我为了杀他将所有的罪名都按在了他的头上,奇怪的是最后他竟然没有丝毫的辩驳,认下了所有。

    一开始我确实想不明白,但之后我想明白了。

    他在给人打掩护,而这个人就是你裴成槿。

    从一开始府衙的所有动作都是围绕你来的,自从阚大人来到北境你们布局了无数的暗杀,他们几个却都挡了下来,其实是你们故意而为。目的就是我刚刚说的,把人送来延州。

    百步营的刺杀成功让我们将目标怀疑到百步营的身上,但他却死了。

    府衙的刺杀也让我们怀疑起了府衙。如此整个延州,百步营,府衙,永定军。唯一能信的好像就只剩下永定军一个了。

    再加上你和阚大人的关系,没人会觉得你会害他。

    西夏潜藏在百步营的那个人是你杀得对吧?”

    裴成槿道:“理由呢?”

    “很简单,此人并不是你们的人,他是真的想杀了阚大人,所以你杀了他确保不会让你们的计划出问题,同时还有那个王彬。

    他们的计划大概就是在你们计划行动之前将阚大人扼杀在延州,如此你们就满盘皆输。

    而你杀了他,不仅消除了隐患,还抹杀了西夏某一方的谋划。还能祸水东引,哦不对应该是西引!百步营就更信不过了。

    至于那王彬做了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应该也做不出来什么,毕竟有你看着。这也说明西夏的另外一方其实并不知道你才是和西夏合作的人。

    之后你利用军粮给运给流民,确保他们无事。现在裴将军可知晓我说的是什么了嘛!”

    啪啪啪——

    “很精彩!”裴成槿鼓起了手掌,“你是如何发现的?”

    楚业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说道:“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说山神的事情,我还真不会再去注意两个村子的情况,不过这件事你应该不知道!

    那群西夏人在猎户村烧杀抢掠,而我扮出山神的时候他们来了人诉说了这个情况,你知道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重。

    前往一看正好看到他们在运粮,不然还真就被你蒙在鼓里了。”

    “原来如此!”裴成槿恍然,不过并没有任何的后悔之意,因为在他的眼中即便楚业知道了也于事无补。

    因为这就是必死之局!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叫你来的原因,楚业我很欣赏你,你也应该知道你改变不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改变不了,你现在敢暴露嘛!”

    裴成槿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猜到了这么多,会没有后手嘛?如果你叛国的消息暴露你觉得你们的计划行得通吗?很不巧书信我已经写了,也让人带走了,难道你没发现我们的人一直少了两个吗?”

    裴成槿恍然大悟,一路追杀而来,他们有几个裴成槿自然知晓,可如今出现的仅仅是四人加上一个楚业。

    “你!”

    “没错,他们已经离开了!带着你叛国的罪证离开的,所以真的是必死之局吗?哪怕你把我们都留下来也无用,这场大战爆发不了!”

    楚业此刻充满了自信,当然都是演出来的。这封信自然是没有的,即便有也不会有用。

    裴成槿笑了,笑的很肆意。“我今日之举这可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楚业指着自己越发嗤笑:“不好意思,我这个人骨头硬,软不下来。更不会跟你一同去那北凉之地,我还怕冷!”

    裴成槿高呼一声:“楚业!”

    “哼!”楚业冷哼一声,丝毫不为所动!

    裴成槿眼睛死死的盯着楚业,手中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良久长呼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一脸怅然。

    “你刚刚说我为什么会倒戈对吗?”

    裴成槿的话引起了楚业的兴趣,他确实很好奇。裴成槿如今都已经成了将军,西夏能有什么条件是能让他满意的呢!

    “你知道阚大人为何会来此吗?”

    楚业一愣,阚大人为何来此他当然知道。当政不仁,新政牵动了各方利益没有人愿意承受,阚大人来此便是灰心亦是无可奈何。

    “你觉得如今的大宋可有救?”

    裴成槿再次抛出一语,把楚业给整沉默了。

    救?根部糜烂谈何救!

    “将不成将,武不能武。成了别人纸上的棋子,钓鱼的饵。你问我为何会倒戈!你觉得我这个将军还是个将军嘛?”

    楚业看向满是不甘的裴成槿,他大概知道为什么裴成槿会倒戈了。

    将不能将,武不能武!这就是如今大宋的写照。一纸文书便能随意安排军队的行动,一句不能打便将即将拱手得来的战果送出。

    这份‘殊荣’唯有大宋!

    “你知道西夏给了我什么嘛?他让我可以做武将,一个能领兵打仗的武将,而不是凭着一张纸就摆动的木偶。”

    裴成槿声音很轻,轻到满是疮痍,轻到心底冰凉。

    “我是一个武将,不懂什么大道理,更不懂朝廷的尔虞我诈,我只想好好的尽我的职!西夏可以给我,所以你说我为什么愿意这么做!”

    楚业明白了裴成槿的想法,也理解他的艰难。但理解不代表它就是对的。

    “裴将军,你可有孩子?”

    裴成槿摇了摇头,他一生未娶并无子嗣。

    “那就难怪了,我想问裴将军一个问题。”

    “你问!”

    “如果裴将军有孩子,他生来残缺,口不能言,耳不能听,不谙世事,不懂礼法规矩。那我请问将军可会抛弃他。”

    裴成槿呆在原地,嘴巴微张眼睛闪烁,想要说话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看来将军有答案了,身体残缺可以医治,无法根除可以帮助,不谙世事不懂规矩可以一一教导。

    但用它的残缺拿来比较,发现不同不好便想抛弃,见他不懂便心生厌恶。

    我再问,此为尽的什么职,行的什么事?”

    楚业的声音犹如洪钟,一下一下的敲击在裴成槿的灵魂深处,一步步捣碎他的心理防线。

    裴成槿的身体开始颤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口中呢喃:“晚了,都晚了,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