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纭珊将身子靠近些,赶忙低头,伸手用自己的袖口擦拭着他身上的污渍,却只觉得手指似是触到什么其他物件。
暖和且光滑,还带着些坚硬。
郑纭珊将视线从袖口向上移动些,方才发现,他身着的衣服比较宽松,此时衣襟下垂,露出脖颈之下、胸口上方的肌肤,郑纭珊的手指方才一不小心竟触到他此处矫健光滑的肌肤。
她心里一惊,赶紧想将手缩回,却被慕容长宫一把握住手腕。
她不敢抬头,只是将眼珠朝上方斜着,然后战战兢兢,看看慕容长宫的反应。
只见他脸上并没有因此时而增添更多的怒气,只是有些冷冷地对自己道,“照这么喝药,怕是不等喝完,病都早痊愈。”随后慕容长宫抬起双眸,看着她袖口上的星星点点的污渍,“本宫送你的丝绢呢?莫不是又拿去装糖了?”
郑纭珊听完这话,这才反应过来,方才怎么一时犯傻,竟然用袖口给他擦衣服?
他这么讲究的人,当然得用丝绢才对。
自己真是糊涂了。
郑纭珊将手一动,这才发觉右手还被慕容长宫抓在手里,于是她只好伸出左手,赶紧从腰间将慕容长宫当日赠与她的金色丝绢取出,拿在手指尖将他身上残余的药汤擦掉。
反复数次,却无法完全擦干净,郑纭珊心念,完了,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自己这才刚让他原谅自己,又一个疏忽,将他衣服弄脏了。
郑纭珊抬头,看着慕容长宫正垂眸看着自己的双眼,她立即小声道,“殿……殿下,要不……要不您将衣服脱下来,重新换一件?我马上去给您洗干净。”
慕容长宫没有答话,松开自己握着郑纭珊的左手,将右手手上的红木药碗端到嘴边,一口气喝完,然后将药碗放在一旁柜子上,仍是脸上带着些怒气地看着她。
郑纭珊此时只觉得他心思难以揣摩,要是若拂在一旁,肯定能知道他所思所想。
一想起若拂,忽然想起每晚慕容长宫沐浴前,都会叫若拂给他沐浴更衣,想到此处,郑纭珊瞬时明白,慕容长宫这样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公子,怎么可能会自己脱衣服?
只怕是连腰带怎么系的都不知道。
他这种巨婴,怕是连转个身都嫌麻烦,就只会站着或者坐着不动,等着衣服会自动被别人脱下,然后再自动穿上。
想通了这一点,郑纭珊赶紧往前挪了挪身子,自己的左肩就要触着慕容长宫的手臂,她伸出双手,伸进被中,想要去找慕容长宫的腰带。
可是手都已经几次触到慕容长宫腰上的衣服,却是没有摸到那根腰上系着的腰带。
慕容长宫感到身体被人触摸,将被子一掀,露出自己的腰部,以及郑纭珊还在乱摸的双手,厉声道,“放肆!”
郑纭珊只觉得手上摸着的慕容长宫腰上肌肤猛然抖动一下,她知道慕容长宫肯定气得不轻,赶紧将手收回。
随后她才看到那根腰带原来在里侧。
古人着装都是右衽,当然里衣上的腰带都在右边了。
自己怎么一心急,又没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