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长宫听着郑纭珊的一声惨叫,和她眼中因为害怕而闪现的微弱泪光,赶忙直起身,收起手中长剑,放置于身后,然后上前一步,走到郑纭珊面前,低头看着郑纭珊,伸出左手,就要触到她的衣袖,“你——”
然而此时,不等慕容长宫说完,若拂却是将郑纭珊一把拉过,挡在自己身后,朝慕容长宫道,“殿下恕罪,纭珊她不是故意打扰您的。今日第一次来伺候您,想必有些不适应。奴婢这便带她过去,给她讲讲。”
若拂说完,便拉着郑纭珊的手,转过身快步往慕容长宫的书房走去。
郑纭珊赶紧跟在若拂身后,跟上她的脚步,却是没见到身后慕容长宫收回伸出的左手,孤立雪中,落寞静视着二人的背影,没见到他唇齿间的欲说还休,以及眼神中的点滴怅然若失。
二人进到慕容长宫的书房中,忙活了好一阵,才将慕容长宫案几上有些散乱的奏折整理好,再将几本散落在地的书册放回到书架上。
郑纭珊将最后一本《春秋》放回书架上之时,转过头朝若拂道,“若拂姐姐,昨日殿下批完奏折之时,我明明将奏折整齐排放的,而且昨晚殿下并无阅览书册,难道是有什么人闯进了书房吗?”
若拂听完后,朝她一笑,“非也。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太子殿下一心为国为民,便是在梦中,也仍在思考这些事。他时常梦里想到何事,便会即刻起身,提笔写下。有时候,一夜之间,便会起来数次。”
郑纭珊点点头,心道,慕容长宫努力当好太子,梦里想的都是国家大事,而自己眼中只有美食,所以做梦总在吃吃喝喝。果然人跟人,是不能相互比较的呀。
若拂随后又带着郑纭珊走到屏风后慕容长宫的卧室中,一块儿开窗点香,整理被褥。
等到将这些事做好之后,慕容长宫方才走回屋中。
他仍是穿着单薄的衣服,头上沾着些没有融化的雪,手提长剑,大步而来。
郑纭珊看着他手中寒光凛凛的长剑,想起方才他用剑刺向自己的场景,心有余悸,赶忙藏在若拂身后。
从若拂肩上看过去,只见慕容长宫将长剑插入剑鞘之中,然后放回到剑架之上。
郑纭珊这才看清,这便是那把自己使尽全力也拿不起的、名为君临的剑。
若拂将衣架上慕容长宫的衣物拿到他面前,转身对郑纭珊道,“纭珊,去给殿下烹茶。“
郑纭珊赶紧答了声,“哦。”随后走出卧室,走到书房。
她像上次一样,踮着脚,从书架上取出装着特品龙井芽尖的木盒,拿到火炉边打开,将茶叶往青花瓷茶壶中倒入一些,随后将火炉上的金制水壶拿到外面水井旁打满水,拿回来烧开之后,往茶壶中冲水。
她将壶盖盖上闷了一会,等茶香经壶嘴随着水汽散发出来的时候,郑纭珊拿起青花瓷茶壶,往一旁配套的青花瓷杯子中倒去,她小心翼翼,生怕将茶叶也不小心倒进去了。
随后,她找出柜中的那把折扇,学着初次来这书房中时,若拂当日扇茶的样子,轻轻扇动着手中热气腾腾的茶。
等到她摸到杯子,觉得茶水温度适中,她方才放下折扇,将茶水拿过去,递到慕容长宫面前,“殿下,请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