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牛抬眸看了看自己头上正对自己的那把利剑,随后又将目光放在慕容长宫手臂上抓着的那只小手之上。
慕容长宫指尖发力,手指青筋凸起,手中的剑也因为他手上的动作而轻微晃动。
直到利剑将江易牛的眉心刺破皮,流出些血,江易牛这才反应过来,将目光收回,随后拿起靠在自己身前的戟,用手抹了抹嘴,毅然决然沿着围墙朝后门那边走去。
直到江易牛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慕容长宫才将自己平举的左手放下,随后将右手伸出,示意杜飞逍将剑拿走收好。
郑纭珊看着杜飞逍将剑收回剑鞘,看着身前的慕容长宫冷若冰霜的脸,眼睛一眨,忽然想起一件恐怖之事——
他方才说江易牛私会内府之人,可私会这种事,怎么着也是两个人的事。
那这样看的话,自己是不是也是共犯?
郑纭珊忽然吓得后背发凉,用手捂住自己因为紧张而微微张大的嘴。
眼见慕容长宫此时回头,郑纭珊赶忙又把手放下,惴惴不安地看着他。
慕容长宫却是没有当机立断给她定下罪名,只是拉着她的手腕直接往府内走去。
慕容长宫本就高大腿长,走一步抵得过她走好几步,现下又走得极快,郑纭珊渐渐跟不上他的脚步,只觉得手腕被他拉得生疼。
走到梅园之时,郑纭珊实在是疼痛难忍,她也不顾慕容长宫会不会生气,将手腕拼命往回拽,口中小声道,“殿下,殿下,殿下……”
慕容长宫却只当不闻,依旧大步往前疾走。
此时郑纭珊已是累得喘气不已,冷空气吸入她的喉鼻,口中又干又涩。
她不停拽着自己的手,慕容长宫却是毫不松开。
从刚进梅园的月门,到梅园深处的走廊,再到梅园尽头的转角,郑纭珊就一直被慕容长宫拉着手腕,跌跌撞撞,跟着他往前走去。
直到拉着她走进书房之中,慕容长宫方才松手。
郑纭珊在原地,微微弯腰俯身,轻拍胸前,气喘吁吁,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
等到缓和些许,她才直起身,看着慕容长宫。
只见慕容长宫此时将房门背上,随后朝自己步步逼近。
郑纭珊见他下颔微收,双眸朝上,斜着眼带着莫大的怨怒看着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腿脚便不自觉往身后退去。
她便一边小步后退,一边战战兢兢朝慕容长宫道,“我刚刚……刚刚什么也没跟江易牛说。”
慕容长宫却只是缓缓上前,看着她,不言不语。
郑纭珊将双手放在身前,用左手拇指不停摸着右手拇指的指甲盖,继续解释道,“我就只是把红薯丸子给他。殿下说的那些机密之事,我一件也没告诉他。”
一退一进之间,二人已走到房间正中,郑纭珊知道身后的空间不多了,她明知自己多说无益,却还想最后努力一把,她故作委屈地瘪着嘴,一副哀求之样看着慕容长宫,“我就真的只是想把红薯丸子给他。”
慕容长宫此时终于开口,却仍是“本宫知晓。本宫想要保密之事,又岂会如此轻易被你知晓。你是在高看自己,还是小看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