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昭昱拉着郑纭珊的手往下拽,脸上带着轻微怒意,“你怎么又不听话?我让你睡,你就睡!”
郑纭珊伪装一脸犹豫,“公主殿下盛情难却,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不再推脱了。”
说罢,郑纭珊便掀开被盖,先让慕容昭昱在里侧躺下,盖好被子,自己再跟着躺在外侧。
一番劳顿后平躺下来,展开疲惫的身体,异常舒适。再加上身上的绒毛毯轻盈暖和,四周龙涎香气息沉稳淡雅,便更让人易睡。
不一会儿,郑纭珊便安稳而平静睡去。
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隐约间感觉到,阳光很暖,雪声很静,香气很好闻。
那夜慕容长宫回府之时已将近子时,夜深人静,星月当空。
“为何不见纭珊。”走到房门,进屋之时,慕容长宫如是说到。
若拂道,“想必是伺候公主殿下乏了,睡下了。今日公主殿下吃了她做的辣味菜食,很是高兴。沈奶娘说,公主殿下一直吵着嚷着要纭珊陪她玩。若是殿下要找她,奴婢这便去将她叫来。”
慕容长宫走到案几前坐下,“不必。现下夜深,且让她好生休息。若拂,”慕容长宫抬头看着若拂道,“本宫还有数本奏折要今日批阅完毕。时辰不早,你磨完墨之后,也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再来伺候本宫沐浴。”
若拂跪在一旁,一边磨墨,一边问道,“殿下从方才进府便忧心忡忡,可是出了大事?”
此时小安子和小民子已经各自拿着厚厚的一摞奏折走进屋中,搬到慕容长宫的案几上后,转身出屋。
慕容长宫翻开其中一本奏折,提笔写字,“今日朝中急报,奏杜苏山五里外的亭牙城突发鼠疫。鼠疫本难控制,况今年冬旱,亭牙城中几条河流干涸,水源匮乏,饮水已紧缺,再无水清洗,事故鼠疫横行,至今染病者已有上千人。”
若拂问道,“可有解瘟疫之法?”
慕容长宫停下笔,无奈摇头。“尚未。非但如此,亭牙城布艺名扬天下,富商无数,故杜苏山盗贼余党竟趁火打劫,趁亭牙城混乱之际,强抢民财,已致死伤无数,当真是豺狼成性,罪无可恕!”
若拂皱眉道,“亭牙城守城将士何在?”
慕容长宫道,“将领温仕如已染疾离世,现下亭牙城众将士无人领军,况鼠疫当前,半数已自顾不暇,更有胆小怕死之人,渎职失守,四处逃窜。”
二人沉寂,直到慕容长宫将手中那本奏折批完,方才道,“明日本宫便进宫与诸位大臣商议对策,只怕是免不了要亲自去一趟亭牙城。本宫不在的这段时日,太子府便交给你了。”
慕容长宫此前每次离府,从未对太子府有过留恋与牵挂半分,仿佛太子府就只是他在长安的一个落脚点一般,与他在外时任何落脚点并无差异。今日慕容长宫提及,若拂马上听出他话中有话,“殿下放心,奴婢定会照顾好公主殿下。”
慕容长宫拿起另一本奏折翻开,“明日阳公公会接昭昱回宫。”
若拂愣得忘了磨手中的墨,除了公主殿下,这太子府可还有他牵挂之事之人?
慕容长宫看了看桌上磨好的十方砚台,朝若拂道,“你先下去吧,明日还得起早伺候本宫沐浴。”
若拂猛得回过神,朝慕容长宫道,“是。”随后便转身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