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长宫将剑放回剑鞘之中,走回桌边,将剑放于桌上,极不情愿地坐回席上。
郑纭珊看着桌上的君临剑,想着慕容长宫刚才的样子,真怕有一天自己把他惹急了,他也会如此对自己,不禁打了个寒战。
“殿下与老夫本是一家,老夫理应为殿下协助殿下打理。只不过,冬火之事,难防也易防,全在殿下一念之间。”
“凌家世代忠臣,凌大人怎可为了一己之私,将亭牙城上千百姓的生死不顾?”
“老夫赶在殿下之前就已将药物和粮食棉被准备好,只要殿下一句话,今晚便可发往亭牙城,哪里置百姓不顾了?老夫不过是想送殿下一份订婚的大礼罢了。如若殿下不喜欢,大可付之一炬,老夫绝不敢埋怨殿下。”
听到骨节响动的声音,郑纭珊看到慕容长宫将拳头越捏越紧,却是一言不发,眼睛像看仇人一般看着凌正仁。
半晌,慕容长宫方才起身,往外走去。
“喜月从小娇生惯养,又从未离开过家,还请殿下替老夫好生照顾。”
慕容长宫听到此话,只是停了一下,随后便快速往府门走去。
郑纭珊赶紧走上前去,跟在他身后。
在回太子府的路上,慕容长宫一脸愁容,目光落在身前的茶杯上,眼中却是无神,脸上尽显落寞。
“殿下喝茶。”郑纭珊见他看着茶杯却没有反应,端起茶杯递到他眼前。
慕容长宫似是没有听到,直到马车转了一个街角,此时车轮正好压到一个石子,马车中的二人颠簸了一下,杯中的茶水泼到了慕容长宫的衣服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擦擦……”郑纭珊赶紧用左手找自己身上的手帕。
郑纭珊的眼睛正跟着左手找手帕,却感到有人一把抓住她的右手,把她手中的杯子慢慢拿了过来。右手只觉得黏糊糊的,郑纭珊借着窗缝里透进微弱的灯光,这才看到自己手上有血迹。
“殿下,你……你受伤了?”
慕容长宫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将茶杯用手紧紧握住。
地上有一滩黑色的水迹,在昏暗的灯光下不显眼,需要很认真才能分辨出来是一滩血迹。慕容长宫手中翠绿色的茶杯上染上些血色,虽然他极力用手指掩盖,不让其显露出来,但是从他指缝中仍然可以清晰地可以看到。
“有药吗?”郑纭珊问。
慕容长宫没有回应,只是双眼看着马车的一个角落。
郑纭珊顺着他目光看过去,看到一个药箱。果然堂堂太子殿下出门,不会遗漏掉这些重要的东西。
郑纭珊将药箱拿过去,打开拿出药和纱布,坐到慕容长宫身侧。
慕容长宫倒是配合,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侧,摊开手,送到郑纭珊面前。
本以为是皮外伤,却没想到伤得如此深,手掌心两道深深的长痕,鲜血还在不停地渗出。郑纭珊震了一下,脸上无意识露出惊慌地眼神。
慕容长宫将手指弯曲遮掩住伤口,“小伤而已,等回府再处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