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英皱眉:“你可曾想过自己一旦被定罪,高家九族会有什么下场?”
高飞闻言瞬间闭嘴。
他整个人都愣住。
“我,现在已经没有选择。”高飞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他铁了心想要我的命,那就不会留下任何高家血脉。”
陆时英叹息一声:“我有办法可以让高家免于危难。”
高飞看向陆时英:“什么办法?”
“你死。”她沉声说:“高家族人活。”
高飞突然笑了:“是啊,只要我现在死了,皇帝就没办法继续往我头上摁罪名。”
“他也不敢这样做。”
陆时英拿出一个小瓷瓶:“这是一枚毒药,吃下一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
高飞拿着瓷瓶:“我还以为你是来救本王,未曾想是送本王上路。”
陆时英站起来浅笑:“王爷,自救者,别人才会救你。”
陆时英离开后,高飞一个人坐了许久。
他知道容英想要对付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通敌叛国,这样一来高家九族也不用活了。
如果他现在死了,容英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他叹息一声。
突然发现以前的不甘是如此的好笑。
高家祖辈守护的皇朝却是让高家灭亡的罪魁祸首。
帝王心,果然难测。
他早就做好赴死的心思,只是没想到会死在这大牢里。
天亮了,他算准时间,然后服用那一枚药丸。
随后用内力把瓶子碎成粉末,这样一来彻底毁尸灭迹。
第二天早上,狱卒来送饭时才发现汝阳王倒在地上不断抽搐。
狱卒不敢欺瞒,赶紧把事情上报。
等到刑部侍郎带着大夫赶来,汝阳王已经咽气。
事情传到皇宫时,容英气得又砸了不少东西。
还把刑部尚书骂了一顿。
他已经决定弄死高家全族人,高飞却在这个时候死在大牢里。
而当初把高飞打进大牢的罪名是欺君之罪,饶是如此按照高飞的功绩罪不致死。
可现在高飞却死了。
还是死在大牢里。
这样满朝文武如何看待他这个皇帝,让高家族人看待朝廷?
他看向陆北徵:“中毒,好好的怎么会中毒?”
“马上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陆北徵连连点头。
一代战王高飞死在大牢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紧跟着高家历代守护乐晋关,死了多少高家子弟的事也传开。
老百姓都感念高家的付出,同时也就怨恨皇帝的无情无义。
刑部通知汝阳王府去把高飞的尸体带回去下葬时,程秀赶紧带着大管家来了刑部大牢。
不少百姓得知是护送汝阳王遗体回王府,百姓们都穿着素衣自发来相送。
有些家中有孩子死在战场上的人甚至哭了。
棺椁穿过主街朝汝阳王府缓缓行走时,晴朗的天突然乌云密布,开始下起细细密密的小雨。
一时间,气氛更沉寂,悲伤。
陆时云兄妹和风影站在客栈雅间目睹这一幕。
风影小声说:“高家在百姓们心目中还是有很高的地位。”
“他们很多人虽然念书不多,却知道谁才是真正守护他们的人。”陆时英看着站在雨中哭泣的百姓:“这是容英驾崩也看不到的盛况。”
盛况这个词用得很讽刺。
陆时云觉得姐姐这是嘲讽容英作为帝王就算驾崩也没有这么多百姓发自内心来相送。
这就是深得人心和无作为的区别。
陆时英说:“明祖帝驾崩时,百姓的哭声震天,有些老一辈哭晕在街头。”
“先帝驾崩时,很少有老百姓来相送,哭泣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
她觉得轮到容英时,可能大家还会拍手叫好。
风影说:“汝阳王不在了,我们楚王府也要去吊唁一二。”
陆时英点点头:“让人把汝阳王是被人毒死的消息传出去。”
她要把狗皇帝放在火山烤。
楚王府的人办事都很利索。
短短时间汝阳王被人害死的消息就传得三岁小儿都知道,甚至有人还纠结不少同伴去击鼓鸣冤。
罪不责众。
官府就算想要发怒,也不敢和那么多百姓对着干。
一时间,朝廷,皇族都压力重重。
容英更是整夜失眠,东西砸了又砸。
汝阳王府得财富得不到也就罢了,现在自己还被扣上一个逼害忠良得罪名。
程秀没有把汝阳王是假死的消息告诉大管家,所以大管家以为王爷真的死了。
他怀着悲伤的心情为王爷操办丧事。
程秀问大管家:“大管家,有没有让人去通知郡主?”
大管家点点头:“已经让人去通知郡主和永诚侯,可郡主没有回来。”
程秀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义父这个女儿真的是被惯坏了。
“我亲自去请。”程秀说完后转身朝着马棚走去。
他是汝阳王义子的消息早在京城传开,现在王府没有亲生儿子,他这个义子就要操办义父的丧礼。
他如今作为‘兄长’亲自上门去报丧。
如果高玉清还能做到冷心冷情,那就休怪他把高玉清的脸皮扒下来。
高玉清得知程秀求见时她微微皱眉:“不见不见,让他赶紧滚。”
嬷嬷站在一旁见状小声提醒:“郡主,程公子也许是来报丧的。”
“那又如何?”高玉清看向怀中睡得正香的儿子:“我已经知道他死了,可我就是不想回去。”
“嬷嬷你也别劝我,他已经把高家所有的钱财都给梅香那个小贱人,那就别怪我不认他这个父王。”更何况他以前还想要杀了自己。
所有想要自己死的人,都该死。
想到这里,她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孔叔丞见状也上来劝两句:“郡主,你如果不去送汝阳王一程,世人都会责骂你无情无义。”
高玉清闻言沉默片刻:“要说就说,不会影响本郡主的生活。”
“行了,都闭嘴,我现在不想听到任何关于高家的事。”
孔叔丞和嬷嬷对视一眼,都无奈苦笑。
自从上次王爷想要杀高玉清,她就开始魔怔了,打从心里怨恨王爷这个把他养大的父亲。
程秀等了许久,最后被驱赶出永诚侯府。
他站在门外冷笑:“既然郡主不愿意回去送义父一程,那就罢了。”
他的声音很大,不少关注这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再看看程秀孤零零离开的背影,大家都在背后说高玉清冷血无情。
长公主得知这件事时气得头晕脑胀:“孽障,孽障。”
“她怎么敢。”
“那可是她的父王啊。”
高玉清是公主府的外孙女,她的名声坏了,公主府的孙小姐也别想找到好人家了。
谁都怕娶到一个如此薄情冷血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