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完全没有和朝臣商议,而是郁璃和容淮夫妻两人私下商量好,直接下旨。
对于朝臣而言,这无疑就是一个惊天大雷。
在场哪一位官员家中没有最少千亩良田?
没有铺子?
超出规定就要缴纳赋税,那一年得交多少?
良田和铺子越多,缴纳的赋税就越多。
左丞相震惊看向上首两位陛下,他万万没想到陛下居然会来这么一出,圣旨一出,不但朝臣有意见,全国上下很多商户都会有意见。
衡王则震惊于两位陛下的雷厉风行,新的赋税制度明显是偏向农户,一旦外面的百姓知道这件事,两位陛下的名声威望只会更上一个高度。
比起容英那个眼皮浅的皇帝,眼前这两位靠谱多了。
有人站出来说:“陛下,商赋是不是过高了?”
商户赚一百两就要缴纳二十五两商赋。
容淮看向站出来的人:“户部左侍郎周郴,家有万亩良田,庶子经商,去年净赚七十万两。”
户部左侍郎周郴听着承御陛下的话,脸色瞬间变了,背脊冷飕飕,双腿发软。
容淮接着说:“万亩良田没有缴纳赋税,净赚七十万两也没有缴纳商赋。”
“从你中举开始,将近二十年时间,你未曾缴纳一个铜板的赋税。”
这人啊就是不经查,比如这位周大人,平日里也兢兢业业办事,该干的活儿没少干,他只是没有缴纳赋税,同时帮着一些亲近的人开后门,让他们也没有缴纳赋税却能安然度过。
如果不是细查,真的想不到背后还有这样一番操作。
周大人已经吓得跪在地上。
容淮正要杀鸡儆猴,周大人自己要跳出来,容淮自然不会轻饶:“不用跪朕,也不用求饶,你所作所为影卫已经查清楚,你背后帮商户逃赋税的事也人证物证俱全。”
周大人不断磕头求饶,容淮和郁璃就当没看到, 他接着说:“你为官将近二十载,前后一共让我南乾户部损失八百万两。”
按照以往的赋税计算,就周家就逃赋税将近两百万两。
这还只是一个户部侍郎。
“来人,拿下。”郁璃不想听他的声音,只觉得吵死人。
比她家的雀鸟还要吵闹。
郁璃说:“朕和承御陛下也并非无情之人,你们回去自查,一旦发现有逃赋税的情况,自己去户部补缴,如果让影卫查到你们如同周大人一样逃赋税,下场不会比他好多少。”
“所有经商者,该缴纳赋税的都乖乖缴纳,一个月后税政司成立,如果发现还有商户没有补缴赋税,那就双倍罚款,当家人还要去服劳役。”
坑老百姓的血汗钱没用,他们一年到头累死累活能赚几个钱?
真正有钱的是商人,而真正没有缴纳赋税的也是商人,只要塞钱疏通,一年又一年混过去,国库收入减少,最后压力也只是给到老百姓头上。
年复一年,早晚官逼民反。
一个国家,需要很多人一起才能运转,可老百姓是根本,根不能动,不能乱。
她和容淮都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只要在他们能接受的范围之内,他们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可超出这个范围,别管你有多大能耐,该办的还是要办。
“你们当中若有人觉得朝中两位帝王都如此独断专行,也可以反一反,西山营二十五万大军等着你们。”郁璃勾唇一笑:“就怕你们不敢反。”
容淮拍拍妻子的手,让她不要如此生气。
他看向朝臣,缓缓道:“朕不想大过年就见血,诸位爱卿也体谅一下朕和明德陛下,朕要养着那么多军队,还要带着老百姓过上好的生活,实在不容易,所以不希望看到有人拖后腿。”
“有些事朕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有些原则上的错误希望诸君不要犯。”
容淮说完后就牵着妻子的手离开金銮殿。
成貉见状赶紧说:“退朝。”
左丞相看着两位陛下的背影,他忍不住看向衡王:“王爷,这,陛下的手段有点强硬了。”
不是说不能做,而是应该柔和一点。
衡王浅笑:“你又没有逃赋税,怕什么。”
“这朝廷啊,上上下下一堆蛀虫,只有这样强硬的手段才能清理他们。”衡王拍拍左丞相的肩膀:“你只要按照陛下的要求办事,天塌下来有陛下撑着,你慌什么?”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只要南乾军民一心,其余人想要造反?”他冷笑:“难如登天。”
陛下这样做才是对的,不服?
不想遵从?
可以,你们选择造反啊,只要你们能干掉西山营二十五万大军就行。
做不到,那就闭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朝臣都还没有离开,大家都听到左丞相和衡王的对话,一个两个脸色都变了又变。
柳杰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只是笑笑,没有人知道此时他心里一阵火热。
两位陛下才是一心为老百姓。
新的赋税制度一旦实施,老百姓每年都能多很多余粮。
而他是穷苦人家走出来的官员,最能体会老百姓的不容易。
税政司,到底又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他很期待。
容淮和郁璃回到殿中,她好奇问:“你昨晚说已经想到税政司第一任总指挥使,到底是谁?”
她想了好久都想不到这个人是谁。
容淮瞧她急切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快了,朕明天就带你去见这个人。”
最新的赋税制度今天会张贴出去,旨意也会一层层传达到南乾各地。
那个人想必也会看到消息。
郁璃被他弄得心里痒痒的,她真的很想知道能被他赋予重任的人到底是谁。
可这个男人有时候嘴巴很严,不说就是不说,美人计也没用。
“神神秘秘的。”郁璃不想理这个人了,她让人准备膳食,吃了早饭就要批阅奏折。
今天早上送到御书房的奏折有不少,都是这几天收到,当值官员整理出加急奏折送到她和容淮跟前。
急着要批阅。
容淮瞧她这个样子忍不住浅笑,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
而且,这个人她也不熟悉。
现在说了也没用,只能等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