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佩儿看向对他们冷眼相待的男子,她的心一紧,好像有什么事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难道他不想娶自己了?
他怎么敢?
自己可是公仪家唯一的嫡女,他怎么敢得罪自己的父亲和叔父。
她上前柔声说:“房公子,婶娘是你亲生母亲,生育之恩大于天,你岂能这样对她。”
房赟冷冷看了公仪佩儿一眼:“是啊,生育之恩大于天,所以本公子每年都会亲自去给我母亲上坟。”
“我母亲的坟是整个房家除了老祖宗外修建得最好的,本公子还以生母的名义做了不少善事,传出去谁敢说房家主不孝?”
他看着一肚子算计的女人:“我生母早在生我时已经难产而死,你们却上门自认是我母亲,这传出去公仪家的名声还要不要?”
读书人都看重名声,只要拿捏住这一点,他们就奈何不了自己。
这一刻他才惊觉自己这几年真的钻进死胡同了,居然被这些人拿捏住。
公仪二夫人听完这些话震惊往后退几步,她不敢相信这些话居然是自己儿子说出来的,她死死盯着房赟:“你这是不认我这个娘?”
公仪佩儿赶紧上前搀扶自己的婶娘,如果她也倒下,自己就无法嫁给房赟了。
当年客栈一见,她的心都留在这个男人身上,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嫁给他后要如何过日子。
这些年里,她人生所有的设想都和房赟有关。
他现在却不想娶自己,怎么可以,怎可以?
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她看向房赟:“房公子,二婶娘经常都想着你,念着你,难道你就真的忍心伤害一个如此疼爱你的母亲?”
房赟嗤笑一声,他想要把这几年收到的屈辱全都还回去。
他说:“你二婶娘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想着我作甚?若你二叔父知道这件事,你让他如何自处?”
“孽障。”公仪二夫人被房赟的话气哭了:“我当年怎么就会生了你这么一个孽障,你就应该去死。”
房赟冷笑,看来这些才是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明明恨死父亲,恨死自己,这几年为了引自己上钩,却装作一副慈祥疼爱自己的样子,当真让人恶心。
他看着公仪二夫人:“我再说一次,我母亲已经死了,别来我家认儿子,你的儿子女儿还在公仪家。”
“如果还想过安生的日子,你们最好就别来招惹我。”
他看向公仪佩儿:“我不可能娶你,你也别想着用死来威胁我,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不可能娶你。”
公仪佩儿脸色煞白:“你敢背信弃义。”
“背信弃义?”房赟轻笑一声:“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公仪佩儿和公仪二夫人脸色都变了,是啊,他从来就未曾答应。
房赟接着说:“也别用你父亲来威胁我,我不怕。”
“谁让你无法生育,你就找谁去,别来找我,我不会帮任何人收拾烂摊子。”
“送客。”说完后,他甩袖离开。
公仪二夫人和公仪佩儿两人想要追上前,却被房家的护卫拦下,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房赟离开。
公仪佩儿回去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
公仪夫人闻言赶紧去看女儿,这可是她和老爷最疼爱的女儿,谁敢给她脸色看?
公仪佩儿看母亲来了,扑进她怀中哭着说:“娘,房赟不愿意娶我,他甚至不愿意认二婶这个生母,还用我们公仪家的名声威胁我们。”
公仪夫人闻言冷笑:“别怕,他只是区区商贾居然敢嫌弃你这个官家大小姐,等你爹爹回来,我们让他收拾房赟。”
“如果他不上门跪求你原谅,再求你嫁给他,我们都不会放过房价。”
当真以为有几个钱就了不起,也好让他明白权力比钱财重要。
公仪天方是探花郎,也是如今大理寺卿,更是公仪家家主。
他娶了两个妻子,原配生下嫡长女后就病逝了,嫡长女五岁时也失踪,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如今这位公仪夫人是继室,嫁进门后五年生下两子一女,深受公仪天方的宠爱。
后院的姨娘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位一根头发。
他才从衙门回来就得知自己女儿被欺负,顿时大怒,饶是如此为官多年的谨慎理智还在,他忍住暴怒低声问女儿:“佩儿,他是如何说的?”
公仪佩儿没有添油加醋,只是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父亲。
说完后她眼泪就落下:“爹,女儿就看上他了。”
“爹,你一定要想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娶我。”
就算知道自己的身体问题,她也没想过放弃房赟,甚至没想过成亲后让他纳妾。
他只能一辈子守着自己,只能爱自己,也只能和自己做夫妻之间的事。
不能有通房,不能有膈应人的小妾。
只能是她,也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想着想着,她眼里带着几分疯狂:“爹娘,如果不能嫁给房赟,我宁愿一死了之。”
公仪天方夫妻都被女儿的话震惊了,他们担心女儿真的会做傻事,赶紧把人安抚住。
他本想第二天下朝后就去找房赟,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逼着他娶自己的女儿。
只是他还没有去找房赟,就在大朝会上看到房赟了。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房赟穿着正二品朝服。
房赟也看到公仪天方,他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大步往前走,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站好,等着两位陛下来。
这朝服是昨天将近子时送到他府邸,听说这两套朝服是三天前陛下吩咐赶制的。
他昨天把公仪家两个女人赶走,晚上朝服就送到府里,不用想就明白这是陛下知道这件事,担心公仪天方会找自己麻烦,然后送来朝服,叮嘱自己明天你上朝。
还让人告诉自己要站在什么位置。
如此的周到,让他万分感激。
心里发誓一定要用心组建税政司,让南乾上到官员下到百姓都无法逃赋税。
他很清楚税政司总指挥使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所以从穿上朝服那一刻,他就已经决心做一个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