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抬头看了一下太阳的位置,自然而然地引导着另外两个人缓步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斯内普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这人对他很不友好,又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从刚刚的突袭来看,他恐怕还是个和邓布利多同一水平的黑巫师——这时候黑与白的差距就很明了了,他宁愿被好几只老蜜蜂差遣,也不想和一个这样的黑巫师同处一室。
但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顺从着这个人的安排,本能告诉他,臣服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格林德沃在眼睛里仿佛没有斯内普这个人,他无视了斯内普,和阿利安娜闲聊起来:“所以,女孩,对于巫师来说,一个绝地最致命的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近身?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果刚刚再被你突袭的时候我所处的是一个狭小的空间,那我可能不会那么轻易得手,阿塔鲁的施展是对场地有要求的。”
“那如果反过来呢?”格林德沃没有评价阿利安娜给出的答案。
“我想象不出来,也许是难以近身,疲于奔命?或者是一群巫师从四面八方突然开始围攻?”阿利安娜不想表现得太不谦虚,但她对巫师的了解本身就是浅薄的,她对巫师的攻击手段所知甚少。
“如果我提前释放了一个防护咒,只要你一近身就会被烧得灰飞烟灭,那你会怎么办?”格林德沃给她设置了一个场景。
跟在两人后面的斯内普脑子飞快运转,试图从记忆中找到一个符合巴沙特描述的咒语,但他当然没有成功,无论是防御术还是黑魔法,他都找不到一个这样的咒语。
“一般情况下,如果附近有可以威胁我生命的存在,原力会向我示警的。”阿里的安娜理所当然地给格林德沃描述的咒语加上了自己看不见这个条件,“那我就不会靠近,直接跑路,寻找下一次接近的机会,比如试试能不能做到空杀。”她当然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直接用原力将人拽到身前,可按照格林德沃说的,那个人可能就会被他自己的魔法杀死了,她几乎不会做这样的选择。
紧接着她又补充道:“原力示警恐怕要比你们想象的有用,其实每一次我防御你们朝我射来的魔咒都并不是因为我看见了它们,反应力足够快,而是在你们向我挥动魔杖之前我就已经预感到这道魔咒的路线了,更多的是是原力指引剑刃,而不是我。”
“轻松预测短时间内即将发生的事,这样的能力可真是太……”格林德沃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
阿利安娜帮他补全了这句话:“太bug了,是吗?”
于是她不得不给两个巫师解释一下“小虫子”一词在星际旅行时代一般的理解方式。
他们一起走到了三把扫帚门口,格林德沃开始用眼神示意斯内普……他该滚蛋了。
斯内普其实并不认为将斯诺单独留下是一个好主意,但斯诺显然是相信这位巴沙特先生的,他只能选择相信斯诺的判断。
阿利安娜从罗斯默塔女士那里取回了自己的作业和格林德沃一起回到猪头酒吧。
她一进门正在忙碌的阿不福思就飞快地和她说:“我还正想着你怎么还不回来,已经到吃饭时间了。”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阿利安娜身后的格林德沃,嘴里的话瞬间顿住了。
他憋着一股气,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手上那只雾蒙蒙的脏杯子上,打定主意不要跟这个家伙说一句话。
格林德沃早就习惯了阿不福思这副样子,直接跟着阿利安娜上了二楼。
阿不福思在一个月前就宣布了今年圣诞节假期猪头酒吧不提供留宿服务,还将二楼的房间通通打扫了一遍,以确保“年轻女孩儿”的“娇嫩皮肤”不会被臭虫们咬伤。
现在属于阿利安娜的那个房门上挂着一个精致的写了她名字的牌子,宣示着房间的主权。
阿不福思也给别的人准备了房间,直接在木制的房门上用碳块写了他们的名字——格林德沃的房间被刻意安排在了走廊尽头,离他哥哥阿不思最远的地方……
格林德沃一眼就看穿了阿不福思暗戳戳的小把戏,撇了撇嘴,挥动起自己的魔杖,走廊尽头门上的碳字“盖勒特·格林德沃”被他从房门上摘了下来,在空中飘动着飞到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下方,之后牢牢粘在那里,不动了。
阿不福思的房间就在哥哥的对面,阿利安娜完全可以猜到他在看到这块门板上写的字后会有多么气愤,说不定等到圣诞节前夕阿不思回到猪头酒吧与他们团聚的时候,面对的将要是一个没有房门的房间了……
“你就在你的房间里待着吧,不要下来,我马上就把午饭给你送上来!”阿不福思的脑袋在楼梯口探了出来,他大声对阿利安娜说,时不时瞥一眼楼下,显然是对的客人们的道德底线非常不放心。
之后,他好像是才刚刚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的格林德沃:“至于你,你没提前跟我说今天就来,所以你中午只能饿肚子了,我真抱歉。”
格林德沃冷笑了一声:“我对此毫不意外,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在来之前已经解决过午饭了,真遗憾你没必要对我抱歉了。”
阿不福思还给了他一个更大的冷笑声,他的脑袋在楼梯口上消失了。
等阿布福思端着阿利安娜的午饭再一次上到二楼时,他很快就发现了阿不思房门上的猫腻。
就像阿利安娜猜的一样,他生气地立刻重重踹了一脚房门。
将午饭送到阿利安娜房间后他又回到了这房门前,皱着眉头打量了半晌,之后抽出魔杖,试图将格林德沃移过来的那两行字消隐掉,可那两行字却纹丝不动。
“盖勒特·格林德沃!”愤怒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走廊里。
谁知格林德沃的声音却是从起居室里传出来的:“我在这里。”
阿不福思更生气了,他怒气冲冲地冲进了起居室:“是谁允许你进那个房间的!你怎么有脸进去?!”
格林德沃没有回答他,他的目光落在了挂在起居室墙壁上的一幅画像上。
“出去!”阿不福思厉声对他说。
格林德沃从来都没将他的命令当回事过,他依旧在看着画像上的女孩儿,女孩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他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
“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在阿不福思被他不配合的状态气到要抽魔杖之前,格林德沃再次开口了。
看到阿不福思没有反应过来,格林德沃又跟他解释了一遍:“我是说阿利安娜·斯诺,和阿利安娜·邓布利多,她们完全不一样。”
阿不福思想怼他一句:你在说什么废话?
格林德沃就接着说了下去:“她们长得不一样,性格也不一样,一个柔弱没有依靠就活不下去;一个强大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我很抱歉,斯诺不是你们的妹妹,她也成不了你们妹妹的替代品。”
阿不福思理解不了格林德沃这样说的原因,他从未想过要将现在的这个红发女孩当成自己的妹妹,按照他对阿不思的理解,他应该也没有。
“对不起。”格林德沃的身体转向了阿不福思,他郑重地注视着阿不福思的眼睛,“关于阿利安娜·邓布利多,那是我的错。”
在阿不福思给出反应之前,他的身体又扭回到了画像的方向:“虽然我知道阿利安娜·邓布利多注定早夭,但还是对不起,她本不应该死于那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