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一个晚上没睡，如果不是有你熬制的活力滋补剂的话可能根本撑不到这时候。”卢修斯有些颓废地坐倒在沙发上。
“也许真的是这样，但你显然还有精力去打理你自己。”斯内普双手环胸站在客厅中央，鄙夷地看着这个勉强算作自己朋友的家伙，但他也仅仅是浅浅吐槽一下，更重要的当然是他带来的消息，“莱斯特兰奇家的祖宅发生了什么？”
“你很难想象到，西弗勒斯，那处祖宅，虽然莱斯特兰奇家直到上个世纪末才移居到英国的，但他们将位于法国的祖宅整个搬了过来，那是莱斯特兰奇家族几百年的记忆。”卢修斯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斯内普对他的讽刺，他的状态很不好，最优质的活力滋补剂并没有达到它应有的效果，他的情况绝不仅仅是因为一个晚上没睡觉的问题。
卢修斯·马尔福在惊恐着。
“现在那处祖宅被人彻底烧毁了，一个咒语，厉火。”
斯内普明白他啰嗦地形容莱斯特兰奇家祖宅曾经的辉煌的原因，以及他如此惊恐的原因。
马尔福家也是这样一个来自法国的纯血家族，卢修斯清楚地知道那些属于辉煌的纯血家族的祖宅被施加了多少保护性咒语，用一个咒语毁掉它又有多么困难。
“除此之外，莱斯特兰奇家在古灵阁的金库也被人闯入了。”卢修斯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使用闯入这个词，而不是洗劫，因为到目前为止，妖精们还在一件件统计里面的东西，这样才能清楚那里面到底少了什么。”
“没有一点线索吗？”斯内普面无表情地问。
莱斯特兰奇家的祖宅所在的地方远离麻瓜，在伏地魔倒台之后这座庄园也就再也没有访客了，它的被毁无人知晓还可以理解。
但古灵阁安保级别最高的金库被闯入，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要知道在两年多前奇洛带着他后脑勺上的伏地魔去偷邓布利多的金库时相关的报道可是铺天盖地的。
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妖精们觉得这是一件丢人败兴的事，将这件事情暂时隐瞒了下来。
闯入的人大概率有所收获，还把妖精们弄得下不来台。
“莱斯特兰奇家的家养小精灵找到了马尔福庄园，万幸茜茜带着小龙去法国参加聚会了，而我刚好被其他事情绊住了，没跟他们一起出发。”卢修斯显而易见地在为妻儿没有知道昨天晚上发生在一个纯血家族身上的惨案松了一口气，“那只家养小精灵的记忆告诉我袭击莱斯特兰奇祖宅的是两个人，我对他摄魂取念了，但他的那段记忆是模糊的。
家养小精灵从烧着的祖宅里幻影移形到祖宅前的草坪上，几乎是立刻就又幻影移形离开，他的记忆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被人毁掉了。我现在所掌握的信息都是反复看过那只家养小精灵之前和之后的记忆才推测出来的。”
卢修斯一口气说了很多，他显得更加疲惫了，这不是肉体上的疲惫，而是因为一位突然横空出世的强大巫师的惊惧产生的。
斯内普从书架的暗格上找出一瓶魔药，递给了他。
“缓和剂，谢谢，我正需要这个。”卢修斯看了一眼就毫不犹豫地一饮而下。
药剂很快发挥了功效，他看起来好多了。
于是继续向斯内普分享信息：“我还没处理好那只家养小精灵的事，更糟糕的信息就传来了。
妖精们显然没准备将古灵阁被抢的事情透露出来，但我的人脉很广，有人在今天早上告诉我，古灵阁最底下看守金库的那只巨龙被人放跑了，建筑的天花板被轰出了一个大洞；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门口散落着一大堆金子；那些妖精们气得要命，但现在却只能干些统计损失之类有的没的的事情。我猜，他们就跟莱斯特兰奇家的那只家养小精灵差不多，也失去了他们的那段记忆。”
“放跑了一只龙，又破坏了建筑，这可是个大动静，古灵阁的妖精们不可能对此毫无反应，我认同你的猜测。
但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在短时间内消除那么多妖精的记忆？他们可和安全无害的家养小精灵不一样。”斯内普现在感受到卢修斯恐惧的原因了，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果是黑魔王，他能做到吗？
他不清楚。
也许与大多数人相比他都是个天才，但他与黑魔王之间的差距依旧犹如天堑。
房间里一时间沉寂下来。
“西弗勒斯……”卢修斯有些犹豫地开口打破了这片寂静，“在最后的几年，大人，他有让你保管什么东西吗？”
“没有。你知道，在最后那年我所处的环境并不适合再被委托其它重任。”斯内普没有丝毫的停顿，卢修斯于是知道他没有隐瞒。
卢修斯的双手交握在一起，纠结着该不该将自己的怀疑和猜想告诉这位学弟。
“如果黑魔王让你保密，那就什么都不要告诉我，”斯内普看出了卢修斯的犹豫，“别给我带来麻烦，也别给你自己找不自在。黑魔王会回来的，我依旧坚持这个观点。”
其实，卢修斯在今天的情绪不稳定下已经透露给他足够多的东西了。
一个合格的双面间谍就应该清楚什么是细水长流。
黑魔王在失势前的最后几年间，曾经将一些物品托付给他信任的食死徒保管，卢修斯拿到了一件，大概率莱斯特兰奇家也拿到了一件。
他因为没有取得伏地魔的信任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并没有得到这份“荣耀”。
原因大概率是后者。
在被斯内普制止后，卢修斯颓然地瘫在沙发上。
他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缓缓将自己左臂上的袖子挽起，露出了烙在小臂上的黑魔标记。
斯内普冷静地看着他的举动，黑色的眸子却逐渐空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