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般纯洁的月牙直冲伊姆的满甲的脖子。
一双宽大的手掌奋力压去,一触即停,甲碎露出白骨森森的手掌,月牙轻轻飘过这双手掌,十根骨指一落而下。
“傻逼!”无声的语,伊姆读懂脚下的人的唇,以及戏谑的眼神深深扎入她高傲的心。
月牙沿着手臂,像划过万水千山,刹那穿透蓝色的铠甲。
帅帅美美的头颅,斜着滑了下去,一丝诡异的笑意推起那惨白泛青的唇角。
赵飞诧异看着翻滚的脑袋,没有等到系统的提示,脸色一变,快速蹦起身子,月斧狠狠重重劈下。
一下,两下,直至铠甲破破烂烂,方退了几步,注视地面上透露嘲弄之意的红眼。
“你tmd是什么鬼东西。”
“史莱姆哦!”伊姆的头扭转过来,红眼里尽是嘲笑,不自量力的蝼蚁,不知天有多高,底有多厚。
嘭!
刑法·足球踢,赵飞一脚爆抽踢飞地上滚动的头颅,看向无头的躯体,没有理会空中肆无忌惮的嘲笑。
“哈哈哈哈!”
猫总是会玩弄老鼠打发时间,强者就是站在无数弱者之上才配称为强者。
笑,等下让你笑不出来。
哗!
一斧劈开两瓣的无头躯体,没有鲜血,没有绿液,更没有任何体液。
灵魂之眼!
完整不缺任何一部分,赵飞惊骇看着分成两瓣的躯体,灵魂却是整齐的。
肉身与灵魂分离。
“看到了!”
“看你麻...,”赵飞看着飞回来的头颅,一斧劈下,被闪,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神对视上,赵飞如坠冰窟窿。
“真tmd怪物!”
“怪物...呵呵,我玩够了!”伊姆自顾自飞着,全然无视脑后勺的斧头。
铛!
赵飞没有震惊自己背后偷袭的无耻,反而惊骇看着脑后勺上的蓝色蜂窝状的护罩。
原来...全是无用之功。
“小子,拖一段时间,他来了!?”脑海里亲切又陌生的音调,赵飞呆愣了。
伊姆瞥一眼已经丧失所有斗志的赵飞,不屑哼了一声,悬浮到分两半的身体上,一丝丝透明的丝线呈现出来,奇异的白,诡异的拼接。
转眼间,壮实的肌肉轮廓,高大威猛的身材,让男女嫉妒的邪魅容颜,一身蓝甲,晶莹剔透。
胸口炽热如火焰的心脏,怦怦跳的声宛如战鼓擂个不停。
“不错的身体,还差一丝!”伊姆玩味看向失神中的赵飞,缓步走了过去,手朝着他眼前挥挥,仿佛失去兴趣般随意说道:“真无趣!”
咻!
斧起斧落,快到不可思议!
伊姆没有反应过来,带着荧光的斧刃深陷入伊姆宽大的肩膀上。
一丝疼痛,伊姆面色古怪起来,伸手抓去世界树枝干造的斧柄。
滋滋!
烧焦的味,以及对上一双惊喜的黑瞳,一双还能抗争的眸。
很好,就这样,我还差一丝,一丝。
“生命之...,”赵飞停顿,重重吐出一个让伊姆胆寒的字,“愈!”
绿,白,金,三光涌入这具完美过分的肉体,惨白不似人身的血肉。
“你...死定了!”
嘭!
重拳击飞好医生赵飞,赵飞呵呵直笑。
“帮你治疗,你怎么不领情。”
治疗,伊姆想杀他的心都有了,身体乱蹿的三色能量如灵蛇般,肆意冲击身体各处。
鼓鼓的身体,几乎成圆圆的皮球,仿佛只要轻轻一戳,它就会爆。
“它以我的龙体为主,凤凰血为辅助,但它忽略我与凤凰的关系,这二者没有没那么容易融合。”
“而我的骸骨惧怕一切生机,只有你...。”
赵飞听着未完的话,等待的时间悄然窥视粘合在一起的伊姆,推敲完龙骑给的方法。
生机=治疗。
我真是天才。
赵飞回想起每次使用生命之愈时,受史莱姆操控的骨龙融合怪则会远离他,想极给他充分休息的时间。
没有打扰,没有打断。
这和之前龙骑分身几乎差不多对生命之愈这种超高生命力的生机,惧怕或者恐惧。
“自愈!”一颗绿色小球被躲得远远的赵飞抛空,一跃,完美的扣杀。
咻!
滚圆的球体,蓝色的护罩,一颗绿球一触即化。
嘭!
惊天动地的巨响,赵飞冷冷一笑,吹拂过来的气浪,五指捋顺火焰般的黑发。
望着碎了不知多少的伊姆,赵飞则一脸凝重。
一个个小小如蚂蚁的伊姆,分身,还是分身?
“可惜你没有群体攻击,趁现在走,他大概率会收尾。”
他,谁啊?
赵飞一头雾水,但还是听从龙骑这个老不死的话,打坑逼,你也不是好人。
圆顶的蓝天渐渐暗沉,赵飞注视边上的金黄,深吐一口气,上面不是为了关伊姆这个史莱姆的吧?
应该不是。
艾克大哥,你知道你放了什么东西进去,打铁打坏脑子了。
赵飞对艾克有点怨念,脚一步一步踩着三元盾,向着他掉落下来的密室跑去,底下的一切与他无关了。
他恐高,还是不要看下面比较好,还未逃脱,失脚摔死就不好了。
嗒嗒嗒!
提脚踩下,在踢在踩,他回看脚踝上的肉链,脸色一变,苍白无比。
“月爆!”
一个个伊姆如暴雨般的雨滴,一颗颗掉落而下,细小不可闻的声音,赵飞重重哼了一声。
“渣渣!”
至于伊姆粗胚的低俗的街道大战常用问候语,赵飞闻所未闻,掏掏耳朵,拇指向下弹飞黄色的薄片。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哒哒哒!
赵飞欣喜看向近在眼前的散发白光的挂灯。
这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赵飞面色难看,大步向上蹬去。
他听不见...。
希望的出口,美轮美奂的身影,他看不见。
脚步一挪,仿佛失足从万丈掉落。
咻!
一道赤红的光影闪过,和一个饱含怨念淡冷的声音!
“想跑,你倒是跑啊!
赵飞头朝下看着底下的火光,想哭的心都有了。
“不给活路是吧!”
没有回应,赵飞的话像狂风暴雨在海中失联的木筏。
“狗急跳墙,兔急咬人,小心我弄死你。”
“哈哈哈!弄啊!”嚣张至极。
赵飞深深咬破嘴唇,憋屈又无奈。
“那你就给我死。”
“来啊!哈哈哈!”张狂的笑。
赵飞不管了,双手握紧斧柄,空中没有减速的打算,红蓝的光芒交织在月斧上,一时间,白红蓝三光环绕,不分彼此。
赵飞拼了,全部红与蓝,强忍透支精神带来的晕眩,再生出的血量也投入月斧里。
嗡嗡!
月斧或许感受赵飞的不屈,视死如归的心意,嗡鸣声大起。
赵飞深深看一眼仿佛兴奋至极的月斧,一丝歉意对去,又收了回来。
做好自己,麾下。
“啊!”
几乎咆哮的怒吼,呐喊之声洞彻天地,回荡开来。
伊姆眯起红眼,面目狰狞,他动容了,一丝惧意很快被他扫入垃圾堆里。
怕,字典里没有。
恐,没读过书,不会写。
胆寒,史莱姆无胆。
伊姆冷冷一笑,他闪开一段距离,静静看着掉落的人。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史莱姆乃是苟中之霸者。
你不配。
赵飞交锋下的眼神里,他不配。
满是绷紧的横肉,脸色涨红,暴起的青筋一颗颗滚动炙热的珠子流过。
他怒了。
这时,如果他用三元盾阻挡他下落的身形,也许不死。
人争一口气,鸟争一口食,佛抢一炷香,道留自在心。
“生命之月·圆月降临!”高声怒吼,宣泄心中以来憋屈,无奈,愤恨,以及憎恶。
月斧仿佛着了火一样,不同其他火焰,它是红蓝白三色火焰。
火虽小,却如太阳般煦煦照亮天地。
一米之光岂可与日月同辉!
伊姆眼神虽是不屑,但内心却有一丝敬意。
此人,非我族类,断不可留。
重重杀意盘绕在心头,以往史莱姆的记忆涌了出来,憋屈的逃亡,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
伊姆感同身受,他想杀了这个无能的史莱姆。
等阶比人家高,还被压着打。
以大欺小,输了...。
“可惜了...要是你...也许...我们会彻底赢...。”低语不可闻。
伊姆抬手抵在硕大无比的光球上,先是惊异,听着嘭的一声重物砸下的声音,他翘起可悲可叹一丝怜悯的嘴角,待骨手心传来的巨力,他脸色稍稍变得深沉,又一丝遗憾透过三色光球瞧了一样渍渍冒红的肉片。
在是手心中一丝丝黑芒,诡异的毁灭气息,他胆寒了。
这一幕,他见过,在史莱姆瑟瑟发抖的记忆里见过,那只离去的凤凰在这毁灭的气息也似乎没有招架之力。
可惜不是你的力量,不是...就好。
此子,绝不能留。
伊姆双手撑去,面色在无轻松,凝重无比看向望天赵飞,那双没有看到这边来的眼眸,很是充满憧憬,仿佛在追忆着什么。
瞳的皎月缓缓落下,黑眸中的光渐渐暗淡。
咔嚓!
骨碎了,伊姆意料之中看着淹没自己的光球。
可惜,差一丝。
轰隆隆!
升腾的蘑菇云,傲慢的伊姆深深看向地上渐冷的血肉,松懈的气吐完,如同凤凰之翼包裹全身,整个身子被光芒覆盖,回首的唇角翘起得意的笑。
又为...铲除大害,真好。
一道蓝光消弭的铠甲飞出,一滴赤红的火焰血液悬浮逃离,各向一边。
寂静的世界,虚无黑暗。
艾克辗转反侧,烦躁的他听了不知道多久的声响,如往常一样打开机关门,看着插在门口的银白的枪,阵阵失神。
它怎么在这,那欠债不还的家伙还活着。
不,应该死了。
“让我康康,”艾克如看心爱的女人,摸索一会,重重叹了一口气,“你尽力了。”
嗡!
低鸣似撒娇的孩子声,带着淡淡的哀求。
“想回去,”艾克伤感点起火炉,通道的剧烈声响,地板的摇晃,他已经多久没有体验过战火纷飞的时刻。
他...应该没有欺负我的孩子。
叮叮叮叮叮叮!
敲打的锤击声,伴随震天动地的节奏,长枪越发沉寂,一丝丝恐怖的气息飘散在冰霜的房间里。
“修好,在走。”
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
一滴滴灵魂的泪流下,每一滴滴在红彤彤的长枪上,冷却又热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艾克松开手,看着插入哈刚墙的...枪,很欣慰笑了。
“去吧,送他最后一程,在找个好家伙,别在...一个个怎么这么顽皮,不听劝!”艾克看着飞入通道的长枪,阵阵失神,宛如记忆里,不再归来的...人,之后来到另一处紧闭的门前,踌躇不前,幽幽叹声息返回自己唯一等候的工坊。
他们...全部...该死。
砰!
浅蓝的灵魂,一个个小小的气泡,记录艾克的一生,他人无法看见,无法触摸,无法聆听。
魂飞魄散!
啪!
一本书掉落在铁砧上,大铁锤静静躺在他的旁边,融合的冰很湿润,燥热的火炉渐渐熄灭,死寂的漆黑,只有曾经的火热。
呜呜!
风声在哭泣...是谁的哭声,出了通道的长枪僵住了,回过枪头,一个人影深深鞠了个躬。
咔吱!
修理跟全新一样的木门关了,它不能为了通风让那让人厌恶的恶臭,侵蚀这个纯洁的地方。
无风。
哇!
一口浓浓的深红带着肉碎出了口,赵飞手指动动,失神看着高空的白荧光,笑了。
凄美笑了。
“见到我这么开心,”伊姆还活着,当然活着,他的手全无,翅膀更是断了大半。
“呵呵!”赵飞闭眼,一笑,身体动了动,手指勾了勾。
他的笑,蚊子要笑死,终于有比它还低的噪音。
“是不是很绝望,能伤到我,你足以安心死去,很快你那个世界,我会一个个送去见你!”伊姆展出琉璃液般的手,很漂亮,很恐怖。
一根根骨头像建房的砖,一片片恢复如初。
没有血条,是赵飞最深受打击的事,那红边血条是骗他的。
去尼玛的血条,大骗局。
“我大意了,”伊姆自我批评,脚踩在血滩上,捡起地上的枯骨,蹲下。
咔嚓!
枯骨掰断,尖锐的骨尖滑过软趴趴的胸膛。
“我很欣赏你,要不要变你口中的怪物,你会比现在还要强无数倍,或许若干年后,你会超越我。”
屁话。
“滚!”
咕噜噜!口吐涌泉的鲜血生生咬出一个字。
伊姆没有置气,冷笑不识抬举的赵飞,呲的一声,断骨扎入赵飞的腰间,转圈搅动,滋滋如泉喷涌血,慢慢流淌开来。
赵飞抽动一下,又静静瘫着,身体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但极痛袭遍全身。
温度渐去,赵飞觉得好冷,好冷。
“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必呢!”
赵飞没有回,手指勾勾,似乎反驳的话,他说不出。
“灵魂涣散,你要彻底消失,明白什么叫彻底消失么,”伊姆对视一丝惊讶的目光,很满意。
知道就好。
“你们不行,我可以,而且你还能更进一步,所谓的神,也只是我们的猎物,”话锋一转,“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愿意成为我们的一员么?”
赵飞沉默了,世界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