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数学题。
秦始皇眉头皱了皱,怪不得朕解不开。
有了答案的秦始皇很高兴,便想着去打开那木箱。
这里已经戒严,木箱又被用帐篷遮盖住。
蒙毅怕此物之中有机关暗器,便执意代替秦始皇开箱。
众臣也劝诫,公输家和齐墨对于大秦多有怨念,这东西被做了手脚。
秦始皇拗不过众人,便吩咐士卒执盾,守护蒙毅。
真正接触到这东西,蒙毅才发现这箱子做的极其精细。
每一次滑动图案都没有阻碍,木块之间的结合处凹凸咬合。
他试了试冯毋择的法子,发现很难抠动。
最后一面了!
蒙毅神情专注,随时准备翻滚躲避。
最后一步!
咔嚓。
木箱里似乎有机括转动的声音,不断的传来。
蒙毅东若狡兔,瞬间转到盾牌手之后。
秦始皇用望远镜观看,远处变化。
就见蒙毅滑动最后一块图案后,那完整无缺的箱子竟然碎裂成大小不同的木块。
就像是一堆沙子一般散落一地。
而那沙子中间,却是一个人。
不。
那不是人。
而是木俑。
“夫子啊!老夫看到了什么?!”
一个木俑缓缓站立,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如同秋波一般面向秦始皇的方向。
它穿着伶人的衣服,跳的是秦始皇平日里最喜好的舞曲。
清脆的曲调还算悠扬。
当然,这是在秦始皇看来。
王守阳手机里的后世曲目不少,秦始皇现在还没有听完。
得有近千首。
这木俑的曲调很像其中的一些曲目的开场。
叮当之声悦耳,如同石磬之声。
舞姿却很优美,缓慢流转,恍惚间就像真有一位舞技高超的伶人在那翩翩起舞。
一曲舞罢,场面之中有些寂静。
秦始皇却笑了起来。
“好一个公输家,竟能够再现偃师神技!有此手段,何不现身相见。”
言罢。
呆立原地的木俑却再次出声。
“公输有问,大秦可有巧匠,做公输不解之物!”
言毕,那伶人竟如同先前木箱一样,缓缓崩解。
秦始皇看着那一堆木头和铜片,眼神中透露着惊讶神色。
“这些公输家的人也太浪费了,这么好的伶人,怎么完事后就崩开了?”
冯毋择感到可惜。
一旁的王绾则是喃喃出声。
“谓为俑者不仁,殆于用人乎哉!”
蒙毅距离最近,对于这能够歌舞的木偶看的真切。
它的每一次动作都有细微的机括之声传出。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说完,体内似乎传来金铁交击之声,让人感到恐惧。
“陛下,此物已无危险。”
秦始皇点头,俯身查看这一堆乱七八糟的物品,心中却是满满的好奇。
偃师神技,后世之人的确可以实现。
不过那玩意和这种用木头,铜片,皮革组合在一起的东西根本不同。
这是后世都不曾见过的东西。
已经绝迹。
秦始皇立即命人将这些物品收拾起来,打算将这些东西运到蓝田东工。
就是不知道那里的老墨匠看到这一堆东西做何感想。
特殊的报纸增刊,很快公开了题目。
百人丘上,相夫厘看着那解图的步骤,眼中带着疑惑。
“这步骤,似乎比我们的解法还要少几步。”
对面白首老者也是深深皱眉,“此图步骤老夫反复试过多次,不可能缩减…”
“这报纸上清楚写着,秦御史张苍,十日解开了这图画。”
将弟子抄录而来的步骤放下,老者却没有丝毫挫败神情。
“解开了此图不能说明什么,就看这秦皇手下有无人能够造出公输家都不能破解的物品!”
相夫厘轻抚胡须,“秦墨之中,或许真有能够复原合兄木俑之人。”
公输合淡淡一笑,“若真有此人,老夫与你一同见见那秦皇便是!”
“合兄想问什么?”
相夫厘眼含深意。
公输合淡淡出声,“自是机巧之术。”
说完他才意识到,原来他们已经认定,此行入秦,或许已成定局。
夏末。
在秦始皇车驾重新驶入关内时,东胡的贸易消息也被刊登在了月报的头条。
同时,各郡也进入了农忙时节,北方冬麦的收成,关系着大秦车轮转动,是全国都关注的问题。
忙碌的萧何总算撑到了休沐日,这天他收到了左丞相的相邀。
萧何同曹参通了很多次信件,对于琅琊发生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
他感叹着世道的变化,在沛县只是觉得诸多大秦国策,似乎在向一种未知的未来前进。
但当他真正进入大秦官吏的中上层才知道,庞大的国家运转的速度,可以有多快。
物资的流转数目在那些表格中跳动,这是萧何从未曾见过的计数方式,同时也很快接受了这种更加便捷的统计手法。
恍惚之间已经过了一季,第一次见到隗状仿佛还在昨日。
当时的第一面就让萧何有些奇怪。
他说:“原来你就是那个萧何啊!”
这句话说出之后,老丞相很热情的邀他落座。
期间谈了很多事情萧何都已淡忘,只有这句话记忆犹新。
因为隗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他认识另外一个萧何一样。
再次来到熟悉的座位。
隗状依旧是那副热情模样,只是萧何觉得,老丞相似乎更老了些。
“何,今日是你休沐之日,本不愿让你前来。但是陛下有言,令你去蓝田大营,老夫不得不相邀!”
“陛下何日到达?”
“算算日子,应该已经到了关口,你即日便起程吧。”
“唯!”
这几日治粟内史很忙,陛下却在这时令他去蓝田。
“诸多事务尽数交于农乙那小子便是,过了这段时间,你们应该就会轻松些。”
“可是那些农家之人?”
萧何知道有农家之人归附,若要任用为吏,治粟内史最合适不过。
隗状点头,“农家归附之后,农学必立,此事陛下已经令老夫准备。”
农学一开,百家之人定当会群聚,那时候的国都定然是另外一番景象。
“你既然在治粟内史任事,也有一些事情当让你知晓,蓝田大营里有许多事情,这次你要一一去看。”
“唯!”
今天的丞相似乎有些啰嗦了。
隗状点头,“去准备吧,莫让陛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