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让别人从地上爬起来的,都是爸妈对孩子。
校长的岁数比王东升还要大两岁。
可这一刻,王昊就像校长他爹。
正逢下课的时间,学生本来都出来了。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笑声基本就没有停过。
还隐隐听到有学生在喊,“原来刚朕太害怕,连内裤都吓掉了。”
哈哈哈哈……
校长涨红了脸,也顾不得组织人事处和宣传科的人,气呼呼地转身进了教职工大楼。
王昊倒是笑呵呵地把白处长送上奥迪,把杨科长送上帕沙特。
又多了几句话,顺便还跟杨科长要了手机号。
这些关系和人脉都需要花时间来维护的。
以后的事业也需要他们来锦上添花。
第二节课就是陈岑的英语,王昊也带他们班的体育。
当王昊走进教室告诉他们这节课上体育的时候。
五十个学生先是一愣,再是高声欢呼,有学生伸出大拇指大声喊,“老大,我爱你。”
从来只有主科占副科的课的。
体育又是重灾区。
身体最好的体育老师,居然在运动会上跑不过校长,关键还随时请病假,就离谱。
然而当他们得知道王昊这个体育老师占了英语老师的课时,那……那真是泰裤辣……
所以这节体育课,大家的情绪比以往都要高涨一些。
不过也仅限于到操场之前。
刚到操场,打了铃,有两个女生就出列,“王老师,我肚子痛。”
王昊同样批假。
这时候有男生也喊,“王老师,我也肚子痛。”
王昊也批准他休息。
还有几个要起哄的,突然就张不开嘴了。
以往男生起哄被踢屁股,老王今为什么不踢也不骂,这是怎么了?
王昊还问,“还有没有要请假的?”
原本准备要请假的都把嘴闭上。
体委整了队,一声“向左转”,把一个班的人带去先跑两圈。
队伍里就有人在声问,“听,王老师今上完最后一节课,就不当老师了……”
以前一个队列里闹麻了,可是随着这一句话后,大家都变得异常沉没,杂乱的跑步声,也变得整齐划一。
大家都努力地维持着这种整齐,谁都不愿意去破坏似的。
王昊好像也看出点什么东西来,有了一点点的不舍。
他刚把烟叼上,刚才还因为自己开玩笑的请假被批准而手足无措的男生,立马掏出打火机给王昊把烟点着了。
王昊瞥了他一眼,他就嘿嘿嘿地捂着裤兜,有种簇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另外一边两个女生就坐在椅子上声话。
王昊记得以前他上学的时候,班里的女生就不愿意上体育课,越漂亮越不喜欢。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个传统。
王昊把随身听拿出来,取出里面的磁带,递给身边的女生,“你一会要去广播站放歌是吧?”
上午第二节课之后是大课间,休息二十分钟。
有一首歌的时间给大家到操场准备做操。
请假的女生有一个正好是校园广播站的,用甜美的声音时常在广播里祝别人生日快乐。
就是平翘舌不分的普通话听着让人有点上头。
“王老师,你也喜欢动力火车?”
是啊,这趟动力十足的火车一会准备把射老师送走……
王昊还特地,“放这一面,别弄错了。”
女茹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圈跑完,王昊没有让他们俯卧撑,也没有仰卧起座,更没有蛙跳。
“自由活动吧!”
“要考试了,放松一下。”
“还有五分钟下课的时候,体委整个队,我简单讲两句。”
“解散!”
是解散,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走。
女身手挽手,肩并肩,搂成一排在王昊的身后。
男生就围坐在王昊的面前。
有人声问,“老大,你是不是不当老师了?”
这个问题听起来很沉重,以至于接下来的二十多分钟,大家都没有笑过。
快下课时,大家重新整队。
王昊站在这些学生的面前,“我只三件事。”
“第一,你们,是我带过最好的一届学生,比其他任何班都好!”
“第二,我和你们在一起,总会想到自己上初中的时候,很快乐 。”
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男生很沉默,女生很伤心,好些个女生都在吧嗒吧嗒掉眼泪。
他们这一生中,要遇到太多人,太多的事。
那些人会让他们没有任何记忆点。
那些事只是生活无数琐事的堆积。
没有记忆点,没有刻骨铭心……
相比之下,曾经有一个很热血的老师。
他总是在体育课上跟大家笑,他从来不逼女生运动,他对男生的要求严格,他跟男生打成一片, 还替男生出头,和校外流氓干架……
他拯救了学校最美的女老师……
这样的老师,怎么能用一个“帅”字能惯穿他的一生呢?
这个老师,他要离开了。
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们都会有遗憾的吧?
然而就在他们低落,他们啜泣的时候……
王昊接着,“第三,虽然潘伟明他妈和姐让我不能当老师了,但是你们也不能去7号楼一零一拿石头砸他们家玻璃。”
啊?所有同学在这一刻抬头看了看王老师,总感觉哪不对劲呢?
一时之间,连哭都没有姑上。
下课铃响了啊……
校园广播又开始了。
今的女生声音不那么甜,但还是平翘舌不分地,“今对世界来,只是平常的一。”
“然而对我们’只’弟校初中部来讲,却像是一个青春的告别仪式,一个时代落幕了啊!”
“让我们一起欣赏,动力火车,当!”
……
谢金在校长办公室骂王昊。
“这种畜牲居然可以调八机厂去。”
“就应该把他狗曰的开除了。”
“组织人事处是特么个啥东西,一群眼睛瞎聊东西。”
“还有那个宣传科,送锦旗,亏他们想得出来。”
“妈的,王昊那个杂种就是个杀人犯。”
呼……
谢金吐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的时候。
就听到广播里面大舌头的女声,努力想表现得伤感,却又有点好笑。
谢金给校长散烟,外面吵死了,他也抽只烟缓缓,一会再接着骂。
刚给自己要点火,就听见广播里没有当当当。
只有一道熟悉又下贱的声音在,“陈岑就是看着老实。”
“其实私下里玩得花得很。”
“他和那个潘伟明有没有搞师生恋?”
“潘伟明喜欢她,她有没有明确拒绝?”
“她搞不好就是把人家吊着,最后人家毛了。”
“去她家找她的时候,把她和她那个男人堵家里。”
“才出的这个事。”
谢金两眼一空,嘴半张,过滤嘴粘在他的下嘴皮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