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吧,听闻庄学究甚是严厉,我怕允儿受不了。”康姨父摇了摇头,否定了康姨母的想法,“女孩子迟早要嫁人,不需要读那么多的书,你没事的时候,不要到处闲逛,多教一些女红给允儿。”
“我何时到处逛了,我还不是与其他大娘子联络感情嘛。”康姨母翻了个白眼,对康姨父的话语很不满,“女孩要不读书,怎会明事理,不明事理的待嫁女,谁家敢要,你也不怕你闺女嫁不出去。”
“你…”康姨父脸色一变,伸手指着康姨母,“我康家的姑娘还愁嫁不成?休要胡言乱语,允儿最是懂事明理,比你这当娘的都强!”
“你!你…”康姨母脸色一变,还要继续什么,被王大娘子轻轻拽了一下,笑着:“姐姐,尝尝这莼菜鲈鱼羹,很是鲜美的。”
“就是,姐夫,来,吃酒。”盛纮见状,端起酒盏,陪着康姨父吃了一盏。
盛纮夫妇这么一来,康家夫妇只是互相瞪了对方一眼,但总算没吵起来。
“姐姐,到允儿,今日怎么没把她与元儿带来,我都许久未见,甚是想念。”王大娘子又给康姨母夹了一块兔肉。
“她们正是贪玩的时候,在家玩耍呢。”康姨母把兔肉放入口中,咀嚼几下咽了下去,“对了,如兰呢,怎么没看见她啊。”
“她去母亲那里了,许是母亲留她在寿安堂吃了。”王大娘子偷瞄了康姨母一眼,暗自发愁,这个如兰,不知为何,就是与姐姐不亲。一听她们来了,宁可去寿安堂看老太太,也不来见姐姐,真是奇了怪了。
“去寿安堂了,对了,妹妹,我听一个庶女养在老太太那里?”康姨母停止夹材动作,把手收了回来,看向王大娘子。
“你明丫头,这不是她生母走了,老太太心疼她,才接过去养在身边。”王大娘子略显尴尬。
“不是我你,妹妹啊,你怎么想的,如儿可是你的女儿,盛家嫡女。老太太也是,不养嫡女,养一个庶女,多让人笑话!”康姨母来了精神,把筷子放下,还打算继续下去。
“你闭嘴!吃饭还赌不上你那张破嘴!”康姨父见盛纮面色阴沉,赶紧开口阻止自己这个无法无的大娘子。
“你!姓康的,你什么意思?两次了!”康姨母瞪着大眼睛,怒视康姨父。
“我为何你?你没有数吗!咱们是来看妹妹、妹夫的,人家盛情款待,你吃便是了,少话!”康姨父生气的同时,还不忘隐晦地冲着康姨母使了个眼色,让她看看盛纮那张阴沉的脸。
康姨母并不蠢笨,相反聪明的很,看见康姨父的提示后,她也看见盛纮的不高兴,虽然心中嗤之以鼻,但脸上却是略显歉意,“哎呀,瞧我这张嘴,吃了一盏酒,就胡乱话,妹夫啊,你莫生气啊。”
“呵呵…姨姐的是哪里话啊,咱们都是亲戚,亲戚。”盛纮皮笑肉不笑。
“就是啊,姐姐,你可是我亲姐姐啊,来,吃酒。”王大娘子赶紧端起酒盏,为这次尴尬解围。
一盏酒下肚,盛纮脸色恢复了正常,毕竟是亲戚,再王家也是不错的助力。
“对了,妹妹,如兰一个人书塾还习惯吗?不如这样,让允儿来上书塾,如兰也算有个伴。”康姨母放下酒盏,旧事重提,笑盈盈地看向盛纮,“妹夫,你意下如何啊?”
盛纮为之一愣,端着酒盏的双手也停在空中,他没想到,这个姨姐再次起这个话题,而且还直接问自己。不过,他是真的不喜欢姨姐一家,偶尔一见,自己还能装一装,但允儿要是来念书塾,那这个姨姐还不得长在自己家,这还不得把自己烦死!
“姨姐,如儿有墨儿、明儿陪着,他们姐妹关系很好的。”盛纮放下酒盏,微微一笑。
“哎呀,如兰可是嫡女,与那些庶女有什么好相处的呀。”康姨母依旧春风拂面,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妹夫啊,允儿是我们康家的嫡女,如兰是你们盛家的嫡女,她们应该多亲多近才是啊。”
康姨母话音刚落,盛长枫把干饭的头抬了起来,看了看在座的每个人,暗自发笑,人心不同,还真是表情各异啊。
盛纮脸色不悦,略有发黑,但他的养气功夫还是很到位的,很快恢复了常态,只是尴尬且不满的一笑;王大娘子嘴巴张的最大,吃惊不已,估计她也不明白自己姐姐为何如此之吧;康姨父最直接,脸都黑了,犹如包公在世;盛长柏盯着康姨母看了几秒钟,摇头轻叹一声,没有任何言语;至于康晋,跟没听见似的,该吃吃该喝喝,没有停下的意愿。
盛长枫嘿嘿一笑,他佩服的不得了,这个康姨母甚是厉害,在别人家的地盘,人家姑娘不好,这是聪明到极致了,还是傻到极致了。
场面陷入尴尬般的安静郑
“如儿和允儿只是表姐妹;与墨儿、明儿是亲姐妹,岂有不亲近的道理,”盛纮看向康姨母,嘴角上扬。
“这话…”
“妹夫得对,她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康姨父打断了康姨母的话,狠狠瞪了她一眼。
康姨母也不甘示弱,也瞪了回去。
盛纮皮笑肉不笑,对王大娘子使了个眼色。
“姐姐,别只顾着话啊,尝尝这炙羊肉,味道不错的。”王大娘子拽了康姨母一下,“允儿要是在家无聊了,你就让她找如儿来玩耍,书塾的话,我怕允儿受不了,如兰每日卯时一刻就要起床的,如果允儿要来的话,起的不是更早。”
“就是,你就别瞎安排了。”康姨父赶紧接话道,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晋儿,给你母亲夹菜,别只顾自己吃。”
康晋“哦”了一声,给康姨母夹了块兔肉,“母亲,你就别折腾允儿了。”
“吃你的饭,大人话你少插嘴。”康姨母有点生气,也是皮笑肉不笑,“看来你们是不想让允儿来书塾念书,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盛纮微微一笑:“谢姨姐宽宏。”
康姨母看盛纮的笑容,不知为何,总觉得盛纮在嘲笑她,冷哼一声,便把头转向康晋一侧。
盛纮也不在意,还是有有笑的陪着康姨父吃酒。
康姨母见目的没达成,心口烦闷,看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吃的好,喝的好的,就自己一个人吃的不舒心。
想到这里,她狠狠咬了一口兔肉,发泄心中不满。
盛长枫早都吃饱了,有点无所事事,再看盛纮与康姨父,两人喝的那叫一个尽兴,夸夸其谈,时不时的还会吟诗一首。
盛长枫还是头次见,古代文人吃酒吟诗的样子,怎么呢,有种也就那么回事的感觉,没有想象中的样子。
转念一想的话,盛纮与康姨父饮酒作诗才是真实的,而他想象中,是虚假的,是一种刻板印象罢了。毕竟,诗酒仙就一个,不是谁都可以斗酒诗百篇的。
又过了一会儿,盛长枫见他们没有吃完酒的样子,他有点坐不住了,于是,站起身来,“父亲,枫儿要回去读书了,明日学究还要考查呢。”
“这样啊,那你回去吧,好好温书,不要给为父丢人。”
盛长枫点头,对其他人作揖之后,转身离开。
盛长枫还没走出门口呢,背后就传来康姨母的声音,“妹妹啊,你的脾气太好了,这样可不行,等一会姐姐得教教你才是。”
盛长枫脚步一顿,然后继续向外走去。
盛长柏看见了他的停顿,转头看了自己姨母一眼,摇了摇头,无奈一笑,心想,还真让长枫着了,自己这个姨母啊,一点也不消停,该与不该的,都了个遍,还真拿盛家当她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