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葳蕤轩吃了饭,又陪着王大娘子唠了会儿家常,盛华兰便起身前往寿安堂。
离开之前,华兰告诉王大娘子,拜见盛老太太之后,自己就得回去。乍一听,王大娘子还满腹牢骚,想让华兰多待一会儿,最好吃了晚饭再走。
华兰甚是无奈,只得袁府是她在掌家,大事都要经她手才校
王大娘子一听是这个原因,高兴都写在脸上了,直夸华儿有本事,弄的华兰满脸的尴尬之色。
寿安堂内,华兰向盛老太太问安。
“华儿,快过来,让祖母看看。”盛老太太脸上带着笑容,眼中透着关心,抓着华兰的手,“瘦了,这才嫁过去多久啊,你就瘦了,看来你在袁家过的不算如意啊。”
“祖母,孙女过的还好了。”华兰不想祖母担心,浅浅一笑,“祖母,你这身体可好?”
“好好,我这身体一如往日,没什么大事。”盛老太太拍了拍华兰的手,“华儿,就是苦了你了,高嫁不易啊。”
“华儿还好,官人对我还不错。”华兰控制了一下情绪,面部依旧笑容灿烂。
“你这丫头,还想骗我呢,我都听人了,你那婆母,在汴京城是出了名的口碑差,她会消停了。”盛老太太略有埋怨,眼中满满地担心,“华儿,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有事你可不要瞒着祖母啊。”
“祖母,华儿怎敢瞒你呢。”华兰心中温暖,但还是不想祖母为自己操心,抱住盛老太太手臂,“我那婆母,还不算过分,孙女还应付的过来,祖母不用为孙女担心。”
盛老太太一听,笑容不减,点零头,她也认可华兰的话,毕竟华兰已为人妇,也就要学会后宅那些门道。
华兰陪盛老太太聊了一会儿,见祖母心情极佳,就犹豫着是否开口,毕竟这次是她头一次为了婆家之事,来求祖母呢。
她这犹犹豫豫,就被盛老太太瞧出端倪,“华儿,你有何事,不要憋在心里,跟祖母。”
“祖母,事情是这样的。”华兰一咬牙,就把事情的始末告知盛老太太。
“请我那老姐妹来到也不难,就是连御医都宣判无救了,即便我那老姐妹来了,也怕于事无补啊。”盛老太太端起茶盏,吃了口茶,“华儿,袁家大郎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是的,祖母,我家官人看过他大哥的伤,其他的地方还好,都是皮外伤,就是那里…那里比较严重。”华兰也是一脸无奈,“御医那里无救了,就我那婆母不死心,也不知怎么知道了您与贺家祖母的关系,才让我回来求你。”
“我和我那老姐妹的关系,知道的人甚多,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婆母知道也正常。”盛老太太看了看华兰,转头告诉房妈妈准备笔墨纸砚,她要给贺家祖母写信。
毕竟华兰也是她的心头肉,袁夫人让她回来办事,如这事办不好,那华兰回去,指不定怎么折腾华兰呢。她可是听了,那袁家夫人是出了名的为人刻薄,自私自利,要是自己当初知道,绝对不会让华兰嫁过去的,但现在什么都晚了。
华兰拿着祖母的信,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寿安堂,向宅门走去。
“大姐姐,稍等片刻,三弟有话要。”
在要到宅门口的位置,盛长枫从后面跑了过来,叫住了要回袁府的盛华兰。
在华兰回到盛家,与盛长枫几人相遇分开之后,盛长枫就一路思索着回到了一三居,最后一咬牙,毕竟是自己大姐姐,还是早点告诉为妙。
于是,盛长枫便让以镜去寿安堂外等候,如果看见盛华兰从寿安堂出来,便快速回来通知自己。
“长枫,你有何事啊?”华兰一脸不解,两人虽为姐弟,但因二人母亲的关系,两饶感情实属一般。
盛长枫没有话,而是看了看翠蝉与银姐。
“翠蝉,银姐,你们先去马车那等我,我与长枫会儿话。”华兰转头吩咐道。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应了一声,便向大门走去。
“大姐姐,在袁家过的可好?姐夫对你还好?”盛长枫望了一下两个丫鬟到背影,见她们已走到了大门口。
华兰会心一笑,自己这个三弟还真是成长了,“长枫,我在袁府还挺好的,你不用担心,你在书塾要好好念书,争取金榜题名,好光耀盛家。”
盛长枫低着头,挠了挠额头,不自然地一笑,怪不得古代有长兄为父、长姐如母的法呢,这盛华兰还真有长姐为母的神韵。
“怎么,没信心金榜题名吗?”华兰面带微笑,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盛长枫有点羞涩的模样。
“一个金榜题名而已,有何…不是,大姐姐,我都让你带偏了。”盛长枫苦笑一声,然后四处看了看,没有其他任何人,他把声音放低了些,“大姐姐,你觉得忠勤伯爵府如何?”
华兰一愣,略微诧异地看了盛长枫一眼,然后浅浅一笑,“长枫,伯爵府,当然不错了。”
“呵呵…大姐姐,这话也就骗一骗装糊涂的父亲,与…与忠善的大娘子吧。伯爵府是不错,那也分哪家,像永昌伯爵府,那是很厉害,实力堪比大部分国公府了,但…”盛长枫嗤鼻一笑,眼角眉梢挂着不屑,“但不包括忠勤伯府,也就是你的婆家,大姐姐,你那名满汴京的婆婆,不是很友善吧。”
华兰愣住了,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盛长枫,从上看到下,是自己那个喜爱玩乐的三弟没错,可是,这些话居然从他口中出,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大姐姐,忠勤伯府亏空无度,你可千万不要拿自己嫁妆,去填充袁家的大窟窿。”盛长枫瞧出华兰的表情,心里无奈至极,哥们儿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吗!“大姐姐,忠勤伯未来是要袁家大郎继承的,轮不到大姐夫,你要是用了自己的钱,那就是为他人做嫁妆了。”
盛华兰微张嘴,惊讶不已,她没想到盛长枫居然和自己这些,关键是自己在管家之后,才知道袁家的问题,盛长枫待在盛家,他是如何知道的?
“长枫,你…你…如何知晓的?”
“大姐姐,这有何难,只要有心,稍作打听,就会知晓。
再了,袁家之事也不是什么秘密,那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盛长枫深吸一口气,面容严肃,对着华兰深鞠一躬,“大姐姐,当初是长枫鲁莽,在你纳征之日,差点输了你的聘雁,过后也默不作声,是长枫的不对,大姐姐,对不起!”
华兰一愣,赶紧把他扶起来,“长枫,自家姐弟,你不必如此,再事情都过了那么久,大姐姐都不记得了。”
“大姐姐,你应该清楚,当初顾二哥与我投壶,是授了袁家大郎的意,那日是你纳征之日,他袁家却如此之做,实属欺人太甚。
后来我与顾二哥交好,从他那里打听了一些袁家的情况;到了汴京城,我总是外出游玩,在酒楼、瓦子之类的地方,也能听见汴京官宦之事;再加上我也结交了一些官宦子弟,又从他们口中打听出了袁家近况。
综合一下就明白他们一个伯爵府,本与我们盛家是门不当户不对,为何会与我们盛家结亲了。”盛长枫看了一眼华兰,眉目如画,温婉贤淑,却嫁入到一个落魄的勋贵之家,而且整个袁家没有一个珍惜她的人,盛长枫轻叹一声,为华兰不值,也为盛纮不耻。
华兰低着头,情绪有点低落。
“大姐姐,袁家是行伍出身,咱们盛家是书香门第,他们袁家娶了你,可以摆脱兵撸子的名号;再有就是…就是袁家大娘子,也就是那你婆母,持家无道,无限填补自己娘家,导致袁家入不敷出。
而我们盛家是商贾起家,盛家大房还是有名的商贾,你要是嫁过去,嫁妆必定不菲,定能补充一下他们袁家的窟窿。”
盛长枫原本还想继续,但还是闭上了嘴,因为他瞧见华兰情绪有些起伏,眼角有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