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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茶楼偶遇(下)
    见赵运楠惊讶地看着自己,赵钰柔只得来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微一笑,然后不留痕迹地给了盛长枫一个大白眼。

    赵钰柔微微颔首,心中疯狂吐槽,自己当初一句胡编乱造,盛长枫居然还记得,他不只记得,还拿出来嘲笑自己,真是让自己太尴尬了。

    尴尬之后,赵钰柔心中又多了一丝甜蜜,因盛长枫居然把自己说的话记住了,那不就是说明,自己在他心中有那么一点点地位吗。

    盛长枫低头捂嘴偷乐,这也算赵钰柔自作自受了,谁让她当初骗自己,还把豫王说成了四品官员,还用了“区区”二字,而这两个字,本公子可是铭记于心。

    见赵钰柔低头,赵运楠以为是因自己大惊小怪的原因,这让他有那么一点尴尬,于是一抱拳,“赵公子,在下失礼了,抱歉!”

    赵钰柔一听,连忙摆手,“赵公子,你没有失礼,不用如此。”

    “赵公子,在下刚才真的冒失了,在…”

    “赵公子,你没有,不必如此。”

    “唉,在下…”

    “停!停!我说两位,停下吧。”盛长枫实在听不下去,好家伙,左一句赵公子,右一句赵公子,好像在说绕口令,听的他是头昏眼花。

    赵钰柔与赵运楠听他这么一喊,也停下了失礼与否的争辩。

    “赵…真是巧了,你们两个都姓赵,喊赵兄的话,容易分不清,我就喊你运楠兄吧。”盛长枫忽然一愣,然后看了看赵运楠,“我说运楠兄,你这姓氏可是与当今官家一个姓氏啊,你不会是那个王爷之子吧。”

    “哎呀,盛兄啊,你这个玩笑可开的有点大了,我只是姓赵而已,岂敢与当今官家是一个赵啊。”赵运楠一脸的苦涩,轻叹一声,“我是吉州庐陵人,父亲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哪是什么王爷之子啊。

    盛兄啊,我要真是王爷之子,还至于十年苦读,参加科考吗。”

    “就是,赵…赵运楠公子,从你的穿衣就可以看出,你不是王孙贵族。”赵钰柔自己就是王爷之女,当然了解皇亲国戚衣帽所用的布料,绝非赵运楠衣服的料子所能比的。

    盛长枫双手举起茶盏,尴尬一笑,“运楠兄,盛某言错了,就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赵运楠一愣,刚要伸手阻止,见盛长枫已经一口闷了,他微微一笑,“盛兄不必这样,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唉,错就是错,甭管大小,错了就要认罚,这是从古至今的道理。”盛长枫放下茶盏,又给自己满上,“对了,运楠兄,你不是应该回家了吗,怎么还在汴京啊。”

    “唉,这不是从春闱到传胪大典,这神经一直绷着,想着在汴京休息一日,明日再起身返乡吗。”赵运楠也许是想到了家中的父母,眼神充满了柔和的目光。

    “赵运楠,赵…运楠?”赵钰柔的眉毛微蹙,低头轻喃着,猛然间抬起头,眼睛放光,伸手指着赵运楠,“你是那个赵运楠,当今新科状…唔唔…”

    榜下捉婿这件事情,不只是赵运楠害怕,盛长枫也是退避三舍,这里虽不是贡院大门口,但也是一个龙蛇混杂之地,这要是状元郎出现在这里,让人知道了,估计要比榜下捉婿还要疯狂。

    所以,盛长枫见赵钰柔要喊出状元郎三个字之时,他情急之下,伸手捂住了赵钰柔的嘴。

    “那个盛兄,你还是松手吧,金木兄已经满脸通红,快透不过气了。”赵运楠见赵钰柔面红耳赤,以为是盛长枫所致,便开口提醒道。

    盛长枫一听,这才想起这位不是一个男人,而是女扮男装的襄城县主,他赶忙把手拿开,坐回到座位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那个…金木兄啊,真是抱歉,刚才一时情急,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你有所不知,要是在下不阻拦你,你那一嗓子要是喊出去了,咱们就得立马逃离这间茶楼。”

    见赵钰柔有点疑惑,盛长枫赶紧继续解释道:“运楠兄如你所料,他就是这次的新科状元,如果你大喊一声,新科状元郎在此,你信不信,这个雅间立马会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连只蚊子也飞不进来。

    要只是拿状元郎当猴看也就罢了,最恐怖的事情是抢婚,一些商贾之家就等着抓捕每年新科进士,五花大绑的抓进府去,逼迫他与自己女儿成亲。

    你想想看,一个新科进士都这样,那新科状元郎不得更加轰动,商贾之家为了争抢状元郎,有可能大打出手,弄不好这里血流成河呢。

    所以啊,盛某才一时情急之下,冒犯了金木兄,还请勿怪!”

    赵运楠嘴角有些抽搐,什么叫把状元郎当猴看,有你这么形容得吗。

    赵钰柔羞红着脸,风情万种地看着盛长枫,弱弱地问了一句:“那你这个榜眼也会被抢亲吗?”

    “那当然不…”

    “那当然会了,甚至比我这个状元郎还受欢迎,因为盛兄更为英俊潇洒,到时候弄不好啊,盛兄会被人家强入洞房,十个月之后啊,他就当爹了。”赵运楠朝着盛长枫挑了挑眉毛,嘴角挂着阴柔的笑容。

    盛长枫张着嘴巴,愣愣地看着赵状元郎,他实在想不明白,状元郎抢这么一句话有何用。

    “原来是这样啊,那是我冒失了,我应该对你们说一声抱歉。”赵钰柔弱弱地说着,心里想着,有一个余嫣然已经够难应对得了,不能再出现第二个了。

    “哈哈…只要你不怪罪盛某就好。”盛长枫哈哈一笑,看了一眼赵运楠,“运楠兄,说到这个榜下捉婿,你也过了弱冠之年,不知是否婚配啊?”

    “啊?啊!家中已是说亲了,只待这次春闱、殿试之后,便回家成亲。”

    盛长枫发现赵运楠在说话之时,眼神中出现一种叫幸福的元素,他微微一笑,看来赵运楠对自己这个未婚妻是相当满意啊。

    “盛兄,你呢?可否婚配啊?”

    “哈哈…与运楠兄的情况相同,你是返乡即成亲,我呢,上面有个兄长,等兄长完婚了,我也就能完婚。”盛长枫哈哈大笑,脸上的喜色挡也挡不住。

    “哈哈…盛兄,那恭喜恭喜啊。”

    “运楠兄,应该是同喜同喜才是。”

    “哈哈…也对,同喜!”赵运楠与盛长枫以茶代酒,饮了一盏,又一阵大笑。

    两人此时都忘了雅间中的赵钰柔,她脸上的羞红不在,换成了一副苍白的面孔,身子有些颤抖,用幽怨地眼神看了一眼盛长枫,“盛公子,你和余姑娘定亲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县…赵公子,这事没有张扬,所以除了我们两家之人,没人知晓。”盛长枫头也没回地说道。

    “呵呵…你们定个亲,还…不对啊,我前两天还和嫣红见过面,没听她说过啊。”

    “嫣红?她当然不知道,不只是她,连她父母都不知道,这事啊,嫣然祖父和祖母说的算。”盛长枫依旧没有回头,他随口说道。

    赵钰柔只是轻轻“哦”了一声,便把头低下,手捂着心口,因为那里有种撕裂般的疼痛,而且觉得呼吸也越来越难,但她死咬着下嘴唇,一声不吭。

    而此时的盛长枫与赵运楠谁也注意到她,两人聊的正起劲呢。

    赵运楠放下茶盏,忽然想起盛长枫刚才的话,他微微皱眉,“盛兄,自古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为何你与那位姑娘的亲事,她的父母不知啊。”

    “运楠兄,其中的原因过于复杂,咱就先不说了,以茶代酒,吃上一盏。”盛长枫才没那个闲心与他说这糟心的事情呢。

    父母吗?赵钰柔眼中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盛长枫一眼,“盛公子,状元郎,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就先行一步了。”

    不等两人回话,赵钰柔急匆匆地走出了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