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当天晚上。
赵征耐着性子,完善好东进的计划后。
二十六号傀儡的消息,才由德行锦衣卫从宫里带出来。
“禀圣家主!”
“前家主目前被前工部主事,现东宁伯陶万用一种器械强行续命,被陛下,正安置在御书房后暗室中!”
“白天所有知情或近观者,连带着咱们的同志,几乎全部被下狱,就连其余两支锦衣卫,也不例外。”
“强行续命?尽皆下狱……”
赵征听完德行锦衣卫传来的消息,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难不成,呼吸机在这个世界被提前研究出来了?
现在的条件,还达不到的吧?
“不过,只要能够有一口气撑着回到皇宫,那有没有活着,还不是由着老朱自己做主。”
“毕竟内阁首辅坐镇中枢才是正常,简单来个三五年不露面,谁又敢说。”
“老朱啊老朱,你可真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从赵府望向皇宫方向,赵征又一次对老朱有了新一步的认知。
“不过你想就此把我困住?”
“不可能。”
二十六号傀儡那边,现在只能说暂时还是一堆活肉,他的意识已经是回不去了。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想,他现在,也是真正的自由了。
他将不用再背负着天下的重担。
不用再背着,官身身份所携带的千百双眼睛的注视。
此刻,他就是赵府一个普通的代家主。
而不再是赵府的第一代言人。
操作!
操作起来!
“这位将军同志,拜托你将此信,赶紧交由诚意侯刘公。”
“是!”
待那个德行锦衣卫走后。
赵征又叫傀儡唤来了两个,再递出了两份信,分别让他们送到工部尚书王正与户部尚书吕尚手里。
“对了!”
“这位同志,劳烦你到户部时问问吕老,开春在那亦力把里种下的棉花,今年何时才能运来。”
“是!”
“那位同志,也劳烦你到工部时,让王老送一台蒸汽机过来,最好再送一批工匠。”
“算了,你直接把这份图纸给他吧,免得他又怕事。”
“是!”
这一下,赵征才算把所有东西都布置了下去。
看看,二十六死没死,重要吗?
已经不重要了。
多年布局,现在也该用一点小事,来检验一下阶段性成果了。
……
诚意侯府。
“这是赵府代家主让你交给老夫的?”
刘基看完信件的内容后,一时间没有想明白赵征的用意。
【刘公亲启:
烦劳公令督察员诸御史明日上谏我朝海货稀常,而东瀛贱为下属,却瞒天宝鲲鹏之美于私,为平我朝口腹之缺……】
【另,公许不知,天宝鲲鹏之美,正气补阳。】
“正气补阳?有这种效果又能如何?”
刘基摸了一下自己下巴上,已经变得银白透亮的胡须,笑着摇了摇头。
但站在他身旁的好大儿刘德,眼里却有了几分激动。
“这位将军,这件事我父亲知道了,你且先去忙吧。”
“是!”
德行锦衣卫退去。
刘基的注意力这才因此,转移到了自己的好大儿身上。
自己的好大儿,好像长大了呀。
难不成,是想让自己去为他谋一份亲事了?
也确实是时候了。
刘基一边拿出自己的盖印,一边开始思考起京城中的待嫁闺秀。
“德儿,为父这里有一个推荐,你看可否。”
“京城坊市中,有一李氏绣坊,其家主四十有余,却敢放弃基业交与国营部,得一与子同日入试之资格。”
“更可值得称道的是,父子二人竟同时上榜!”
“为父料其家风定然不差,那其才女肯定也是慧秀,你看可好?”
刘德:“???”
“父亲?”
“孩儿还要侍奉在您左右呢!再说,孩儿当下一心投入兵部,又怎有心思顾及成家。”
“那你刚才的意动是什么意思?”
刘基看着自己好大儿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以为他是不好意思。
“没事,为父也是过来人,你长大了,整天守在为父身边作甚?”
“趁为父身上这爵位还没有过期,这件事,就这样办了!”
刘基直接拍板钉了钉。
“父亲!”
“孩儿刚才是想到赵府代家主最后那一句话的特别含义,是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啊!”
“业未立,怎敢误佳人!”
刘德平时木讷,这一到关键时刻,却浪漫了起来。
让刘基算是开了眼。
“那你倒是说说,你刚才没想成家,那你想的是什么?”
“若让为父知道你去了那秦淮河畔,别怪为父抽你板子!”
刘德的表情,在被自己注视半天后,还是很认真。
所以刘基,想得更歪了。
“父亲,是这样的……”
“孩儿现在兵部做事,那兵部牵扯的武将们,可是对正气补阳这四个字,追求得最为疯狂的那一批人……”
解释完,刘德才从认真脸,恢复到了正常时候。
“你小子……”
但刘基,对自己这个好大儿,已经不敢再像从前看待傻小子那般看待他了。
孩子长大了啊。
居然能从正气补阳几个字里,分析出那么多。
想到这里。
莫名的。
刘基又想起了自己先前想歪的方向。
“所以德儿你是真不想有一个知心人?”
“那自然…额…全凭父亲做主。”
“哈哈哈!”
这一夜,刘基笑得很开心。
而另外一边。
户部与工部。
这两个部门尚书的心情,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
户部。
“圣府在问棉花的事了!”
“这是第一件,由圣府亲自派发下来的事项,我一定得办好了!”
“为了青史留名!”
“来人啊!!!”
……
工部。
王正与一众核心工匠看着图纸。
他们的老脸,直接皱成了一团。
“尚书大人,圣府要蒸汽机,要工匠,这都好给。”
“但圣府给的这个图纸……”
“是……要我们制一个造下裳的流水线吗?”
“这会不会是圣府现任代家主的偶然兴起之作,给错了我们图纸。”
一个表情最为拧巴的老工匠,红着脸,指着图纸最下方的成品示意图,说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
工部尚书王正一样很懵。
但他想得多啊。
万一,万一这就是圣府现任代家主,不想让外人知道的小癖好呢。
不然以圣府的地位。
要是想为某地的百姓谋福。
直接让教司坊的秀娘替他缝个一千套,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今日之事,你们可得记住,咱们半点都不能说出去!”
“清楚明白!”
……
“阿嚏!阿嚏!阿嚏!”
“怎么回事?”
“是棉花飞絮太呛鼻了吗?”
当夜,赵征不想早睡,就干脆带着傀儡,实验起棉花稠密对吸水性的影响。
“你来!浇上水,再垫上去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