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赵府。
“管家,父皇与太子大哥为何又要我们赵府出力?朝廷里明明有那么多文武大臣,总会有合适的。”
崇宁看着在正厅整装待发的八个族人,不解的问向一旁管家。
“殿下,在笼中鸟就只能得笼中自由,何况此次灾情紧急,赵府被颂圣府,更当出力。”
管家指向祠堂方位,那边便是最好的答案。
“可学堂那边的安排,不是又要变得紧凑了。”
崇宁来到赵府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氛围,她已完全把自己当做其中一员。
但有一件事她还是没有搞懂。
为何赵府要前仆后继的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今天,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管家,我们做的事已经足够多了,你让家主以后可以不要再答应了吗?”
”天下这么大,我们能够让来到赵府学堂学习的乡亲们满载而归,也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我们所有族人,不可能人人都能成为圣贤。”
看着激动的崇宁,管家自然明白她的心情。
眼前这个女子参与进赵府与皇家的事,完全属于不得已。
但是,她进来后,就逃离不了了,也可能她也根本不想脱离赵府。
赵征能做的,只有保护。
“我不能替家主做决定,殿下。但是我知道圣贤就在祠堂里,历代家主的事迹依旧在京城乃至全天下的百姓口中传唱。”
“再有,您想过停下授课,歇息两天吗?我想若是您亲自发话,家主就一定会听的。”
两句话好似前言不搭后语,但管家赵连九马甲里的赵征意识知道,崇宁公主能懂。
崇宁公主自然懂,她直接摇了摇头,连着她的贴身丫鬟小青,也在一起摇头。
崇宁自入赵府后,就体会到了抛开阶级的快乐,也就是抛开束缚的快乐。
礼教女艺成为了她专属的专业课,是赵府内其他人都没有的技能,不再是捆在她身上的藤条。
她若以长辈身份,公主身份令家主,那她可能又将回到过去。
可能从此就困在赵府的一个小院子里,那是她绝对不想再过的日子。
“我去上课了,我觉得我还是更适合教那群大婶和奶奶绣花。”
“小青,我们走。”
赵征只能笑着让开位置,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害怕没有的束缚也是一种束缚,但他更知道这时候肯定不是可以多嘴的时候。
他也没有任何因为有人提建议或长辈下令,就会把对方隔离的想法。
不过赵府内,确实是他的一言堂。
“管家,太子殿下来了!”
刚刚送走一个祖宗,现在又来了一个,赵征只能继续跳转。
……
“太子殿下,草民惶恐!”
赵征知道皇帝与太子这对父子对赵府在京城的声望一题已经摆烂,但他是真没想到太子朱标这次如此的摆烂。
居然亲自牵来了八匹快马!
看样子还要把他们牵到京城城门处。
这种事情被京城来往百姓知道了,不给这个故事大书特书,再加上一点儿私人小料,赵征都不信。
“几位多言了!”
“这是圣旨,自其盖印始,你们八位就已不是白身,而是一府安抚使!”
“周王那边也已派出了快马通知,令其在归德府永城等候,南河百姓,本宫就拜托各位了!”
抛弃政治因素,赵征相信此次选人肯定有皇帝朱重八与太子朱标对南河百姓的关心。
但让太子为他们牵马,肯定不是。
“殿下尊驾,臣民万万不敢!”
赵征站出人群,拱手再次拒绝。
谁知道太子朱标看着周围傀儡对他下意识的尊敬,却以为他就是留在赵府内激进派的话事人。
虽然是不是都在赵征一个念想下。
“本宫内阁正是因为有昔日首辅帮助,打下了基础,今日才得以父皇肯定,承监国之责。”
“现为几位牵马,又有何妨。”
说着,太子朱标就流露出了悲伤与怀念。
许久前,御书房里的悲伤肯定是真的。
所以现在,赵征也能肯定这份感情不是百分百,但戏总要接着演。
“殿下,南河正在动荡,可能我们这边晚一分,那边就会多一分混乱。”
“殿下有心可上马相送,共骑至城门,两不耽误,相信我等前家主在天之灵,亦可感怀。”
“那也好。”
太子朱标听后觉得有道理,让一旁随行侍卫下了马,自己骑了上去,马儿因为前后负重变化,不小心晃了晃,姜显赶紧上前为其执缰。
这操作看得赵征想说点啥,也不好意思再说,只是觉得自己脑袋有些发昏。
“殿下劳累完政务后,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太子这边拒绝不了,若是出了什么事,引发的动荡可能比南河还要严重。
但南河那边又是具体的天灾。
所以赵征只能尽力把速度提高,委屈姜显快点走了。
“没办法,天下越发歌舞升平,背后需要劳累的人就更多。”
“想父皇定国以前,只需要两个时辰就能完成政务……不过历代君王恐怕都会羡慕现如今的日月吧。”
“也幸亏赵府愿意出世出力,没有赵府,恐怕本宫与父皇也不会这般幸福的劳累。”
“本宫可没有说瞎话,闲暇时,父皇多次盛赞赵府该称赵圣府,远胜汉博陆侯!。”
“臣等惶恐!”
果然,前面还说的好好的,这突然一个转折就开始下套。
这种惯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赵府送出去十八骑后开始的。
也幸好是太子朱标开始接手天下政务,不然府内的崇宁公主,绝不会到今天才开始抱怨府内族人变少。
“安抚使不必自谦,昔日博望西进,饶是汉之冠军亦不能比!”
“唉,但其实本宫有时候也在苦恼,父皇是开天辟地的英雄,本宫离得近才学得了一些英雄气,刚好拿得住这繁杂政务。”
“可等再百年过后,云通,这个自小便在东宫的继承者,又是否能掌控这天下呢?”
“哈哈,本宫出了深宫就像打开了禁制,上次与南河巡查本宫也是这般,安抚使不必介怀。”
话是这么说,但太子朱标话里的意味儿与他表达出来的言语,却是完全相反的意思。
说完后,他也一直看着赵征。
就像之前在博望林送他另外一副傀儡马甲,南河巡查一样,他要一个回答。
看起来,他不相信当时的南河巡查被他专门在博望林问了话,没把消息往家里传。
可事实是,赵征真的没有传。
“殿下,臣这里恰好有一道前家主留下的万世之策,或许殿下用得到。”
“哦?愿闻其详!”
太子朱标只是想在不同的赵府人身上试探他们是否有造反意图,是否违背当初在御书房的话。
他没想到居然还能得到一个万世之策,赶紧端正,把他胯下的马儿都打了个响鼻。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这不是孟……”
太子朱标听见这句话愣了,但此时他们一行已到了城门。
城门禁卫军连同百姓见到太子龙袍停下,全都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