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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皇帝病了
    双方正在对峙着,突然溥侗说了声:“翁师来了。”

    几个孩子立时退到一边静候。

    翁同龢来了,踱着方步,后面还跟着帅气的道末。

    翁师和道师一起来,还是很罕见的。因为两个人负责的课程并不一致。

    翁同龢进得厅内,环视了一周,然后目光落到了最小的载汲身上。

    “其他人先进教室,新生留下。”翁同龢威严的吩咐道。

    “不用等皇上和其他同学了吗?”三人暗自思想,可是没敢问。除了载汲,大家听话的拿着自己的东西进教室了。

    载汲勇敢的看着翁同龢,并没有任何惧怕。

    因为翁同龢虽然表情威严而且留了一部凶猛的胡须,但是眼中所流露的却是满满的慈爱。

    “你就是今天入学的新生吗?”翁同龢问。

    “是的。我叫载汲,老爷爷你是老师吗?”载汲你仰起头,笑着回答。

    “呵呵,老夫名叫翁同龢。你是谁家的小孩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翁同龢是明知故问,逗载汲玩呢。

    “翁师傅好。学生载汲给翁师傅请安”载汲向翁同龢施了一礼,然后又向翁同龢身后的道末施礼,口称:“给道师傅请安”,才回答道:“回翁师傅,我是孚郡王家的长子。来这里是给皇帝哥哥做伴读的。”

    “哈哈,不错,老夫确实是这里的老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学生载汲,给老师请安”载汲当下又按照师生之礼,重新翁同龢行了大礼,又回答说:“刚才喜子姐他们说,‘翁师来了’。您进来就吩咐他们进教室,又吩咐我说‘新生留下’,我当然就知道您是老师啦。”。

    “哈哈哈哈”翁同龢不禁哈哈大笑。如此举止有礼,言行得体,而且察言观色,心中有数,这确实是贵胄子弟基本的素养,但是关键是载汲才四岁呀,能够做到这样好,实在是不易的。

    翁同龢于是回过头对道末说:“你说的不错,此子智慧过人,实乃可教也。”

    道末一笑,道:“还是翁师德重,自然熏染后辈。晚生教他几个月,从来没有这样给我行过礼的。”

    “哈哈,那是因为你没留胡子。”翁同龢今天心情大好,开起玩笑来。

    道末见时候不早,天际已经有点发白,正是寅卯之间,马上就要掌白纱灯了。不禁眉头一紧,问道:“翁师,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见皇上来。”

    黛青制度,皇族学校每天都是在寅时开始自习晨读,卯时一到,就会点起白纱灯,师傅们就要开始正式授课了。而一般情况下,光统帝为了起到表率作用,每天都是早早来参加晨读,从来没有正式上课了还没到的时候。

    “确实有些奇怪,要不,咱们去问问?”

    “那那边,还有这边这个儿?”道末指了指教室里的孩子,又指了指载汲。就在刚才这会儿工夫,已经又有五个伴读学生入室。所有的伴读生都已进入教室,只差光统帝没来。而载汲接下来要正式进行拜师之礼,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仪式。

    依照惯例,凡是新生入学,都要举举拜师礼。

    学生家长要为师傅预备出凳椅四张、高桌四张,然后将学习的书籍和文房四宝置于高桌之上。新生先向师傅行礼。因为学生的身份地位不同,师傅有时会受,有时则谦虚不受,如果不肯受礼,学生就要向座位一揖。总要以师尊之礼相敬。而师傅也要还礼,再引学生向儒门至圣先师画像行礼。

    只是,考虑到皇室子弟的家长都地位崇高,与师尊见面的时候诸多不便,所以通常这个仪式反而家长是不会亲自到场的。但是也会委派比较亲近的亲友或者属员加以陪同。而今天载汲的陪同家人,当然是首末和塔尔玛。

    行拜师礼的时候,不仅代表老师受礼的总师傅和入学新生要到场,其他能够到场的所有老师和同学也会尽量到场,因为这对于任何一个学生来说,都是人生之中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

    “无妨,让孩子们再自习一会儿。你先照看一下载汲,我去储秀宫看看。”

    翁同龢正准备亲往储秀宫去询问,还没走到毓庆宫的院门口,却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来的是光统帝的近侍小太监小链子。

    小链子见着翁同龢,连忙一边作揖一边说道:“给翁师傅请安。太后让我来给后上告个假,皇上早晨突然病了,这回太医正在瞧着。不能正常上课了。”

    “什么?皇上病了?速带我去探视。”一听说载湉病了,翁同龢顿时着了急,让小链子马带自己过去探望。

    二人跑出来没几步,却听见后面有人喊:“翁师傅,等会儿,带上我们。”回头看时,却是道末和塔尔玛追上来了。

    “你们这是?”翁同龢急问。

    “翁师傅,刚才你们对话我都听见了,我也是皇上的师傅啊。我多少也还懂点医术,内子是家传的古伦萨满,咱们一起去,说不定能帮上忙呢。”道末答道。

    “好吧,那咱们就一起去吧。”翁同龢本来觉得,一下子去这么多人,未免太乱了,可是又一想人家道末夫妇也确实有过很多事迹,说不定就真能帮上忙。

    “那孚郡王的长子呢?”翁同龢觉得,载汲毕竟头一天来,年龄又小没有人照顾还是不太放心。

    “没事儿,孩子我交给嫫嫫了。”道末说。

    “好吧,那咱们就快点过去吧。”翁同龢虽然觉得有点蹊跷,可是时间紧迫,也没时间说太多了。

    好在储秀宫就在毓庆宫旁边,四人很快就来到了储秀宫。

    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痛啊,痛死我了。”

    翁同龢和道末都听得出,正是光统帝载湉的叫声。

    光统帝虽然年纪幼,但平时非常注重仪态端庄,如果不是真的痛到极处,他是不会这样大声惨叫的。而且,西慈一向严厉,光统如果无故失态,她也绝对不会允许的。由此可见,光统确实是病到了极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