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不用姜琦提醒，萧文龙早已发现走进营区的贺峰一队人马。

    见到他们二十五人走进营区，萧文龙他们并没有急着去准备，而是停下脚步，注视着对面的每个人。

    萧文龙瞳孔微缩，目光落在前方走过来的二十多人。

    值得萧文龙注意的是，并不是这这人低沉的情绪，而是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相互搀扶的同时，脸上更是露出痛苦的表情。

    每个人，脸上虽然没有伤。但通过行走的姿势，谁都不难看出，这些人受的伤肯定不是装出来。

    看着就让人感觉有点疼！

    "不是说，已经调整了弹药剂量了吗？怎么还会成这样？"

    "耗子，等下你去试两枪，不就知道了。"

    "我才不去，要去还是你去吧！都说女士优先，这种事，作为绅士的我，肯定不会和你争的。"

    "死耗子，一会拿你垫背。"

    看看刘浩和夏雪嘴上斗个不停，其他人也只能当做没看到。而且一脸黑线的看着贺峰等人。

    "老大，这群老狼下手够狠的！你看看他们，都成啥样了？"

    萧文龙回头看了看有些胆怯的秦朗，随手拍了拍秦朗的肩膀。

    在所有人里，他的年纪是最小的，也是为数不多没有当过兵的其中之一。

    "记住两句话，男人，就要对自己狠点。第二点，沙场上多流汗，战场上少流血。"

    "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做，就是给咱们留下教训，让我们知道，战场的残酷。现在，只不过是受伤，如果真的到了战场，可就不是你现在看到的瘸腿和身体的痛疼。"

    听到萧文龙的，秦朗默默的点点头，这个道理，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但真正的面对时，未知才是最恐惧的。

    枪林弹雨，血肉横飞，死了，或许还是一种解脱。如果是残废，真的会是生不如死。

    就在昨天，杨世杰也说过同样的，路是自己选的。选择了就没有回头路。

    "你们有谁上过战场吗？有杀过人吗？"

    秦朗的话，看似很幼稚，却真正的问到了很多人的心里面。

    众人面面相觑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我以前参加过反恐行动，也开过枪，打中过恐怖分子。心里也有一丝想要将恐怖分子击毙的一瞬间。可最终，还是没过得了自己心里那关。虽然，让恐怖分子失去了行动能力。但真要是打死他，心里……心里还是有些抗拒。"

    就在这时，队伍后面传来一阵轻言细语，看似更像在自言自语一般。

    萧文龙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陈晨。

    之前，萧文龙就看过陈晨的档案，知道他参加过几次反恐行动。对此，萧文龙并不感觉有什么意外。

    唯一没想到的，是陈晨心里那关，和自己当初一样。

    听到陈晨的话，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感觉自责。但在其他人眼里，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你们怕死吗？"

    萧文龙见所有人不说话，自嘲的轻蔑一笑。

    "我怕！"

    "但是。我我不觉得，怕死有什么丢人的。至少，我敢面对。"

    "怕死不可耻，但在心中怕死去逃避。才是最可耻的。曾经的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因为怕死，选择逃避。"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真的很可笑。我说这不多，不是想要证明什么。"

    "只是想要告诉你们，在国家安危面前，在民族大义面前。我们可以怕死，但不能退缩。"

    "退缩了，我们失去的，不是我们所谓的尊严。而是站在我们身后千千万万的兄弟姐妹。所有相信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的黎民百姓。"

    "试问，一个损害群体利益，威胁到人民群众生命的罪恶之人。我们还有理由去怕吗？我们还有的选择吗？"

    "或许，舍小家，顾大家，太过于高尚。但至少，作为一个男人，不能让我们的亲朋好友，有任何的威胁。"

    "老杨说过，人呢，没有谁是为自己活着的。"

    "但我感觉，人这一辈子，哪怕是为自己活着，也要活的轰轰烈烈。"

    "现在的我，对于死亡，不再感觉有什么可害怕的。我最怕的，是我的死不值得。唯唯诺诺的苟活一世，不如轰轰烈烈的活一世。"

    萧文龙的话，其实和杨世杰说的差不多。只不过杨世杰并没有说的真的彻底。真的露骨。

    此时。萧文龙的话，更像一把重锤，狠狠的敲打着所有人的心底。让很多人，犹如如梦惊醒一般。

    是啊！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老大，如果你面对非常情况，你会下杀手吗？"

    秦朗的话，虽然没明说，却也表达了另外一层意思。

    话谁都会说，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杀人，可不是说话一样，上嘴唇碰下嘴唇那么简单。

    "呵呵，杀人吗？当你真的遇到那种情况时，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把你杀了。或许，你感觉是一种解脱。"

    "但是。如果对方要杀的人，是你的父母，兄弟姐妹。你还会想那么多吗？"

    萧文龙留下一句话后，转身直接向营区外走去。

    "秦朗，你真不知道吗？之前不是告诉过你，老大以前因为救学生，所以破格提干的。"

    "对啊，那个时候你确实说过，但这和杀人有什么关系？"

    秦朗一脸迷惑的看了看赵江龙，忽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老大他……他……！"

    "这件事，你去问问耗子，他知道的更清楚。而且，他手上可是也有过人命的。"

    这件事，在场的。知道详细情况的，还真没几个。或许，有的人只听过有那么一回事，却没往身边人身上想过。

    毕竟，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夸大其词。所以，大家也就不那么当一回事。

    如今，见赵江龙说的神神秘秘，傻子也知道，是真是假。

    而且，赵江龙最后说的那么一句话。让所有人更是如梦清醒一般，眼冒精光的看向刘浩。

    "好啊，耗子，没想到。这么多人里，你才是最不显山不露水的一个。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

    "有的时候，乌鸦都在问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