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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这大殷的主子,究竟姓什么!
    另一边虞安歌将圣上赐下的令牌别到腰间,手里拿着一本账册,足下生风往外走去。

    她活了两世,对这位圣上的心思揣摩得还算到位。

    圣上当然害怕史书上的恶名,否则他就不会留恒亲王蹦跶到现在,不会让商清晏活到这么大。

    但他又不怕恶名,否则他就不会谋朝篡位,不会接辛淑妃入宫,不会让辛淑妃诞下四皇子这个在先帝大丧期间怀上的孩子。

    圣上是个极其任性且自我的人,他要做的事,哪怕利弊共存,只要利比弊大,他便会忽略弊端,前去实行。

    所以对一个人生杀予夺,端看这个人会不会拿捏住分寸,让他感受到利弊孰轻孰重。

    很显然,恒亲王对这个分寸的拿捏远不如商清晏。

    虞安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也很清楚,圣上为什么把这件事交到她手上。

    因为她是一个大义灭亲之人,一个不顾名声,也要对自己二叔下手的人。

    有她这个理应挨骂的人在前面挡着,旁人对圣上的指摘,自然会少很多。

    更何况,圣上根本就没有打算对恒亲王下狠手,不然圣上派出来的人就不是虞安歌,而是龙翊卫了。

    这是他们兄弟间的一个试探,虞安歌理所当然成了他们试探的一把剑。

    一路走出宫门,宫门口的宫卫捧着虞安歌腰间的佩剑便走了过来。

    入宫需卸甲,虞安歌来的时候,宫卫将虞安歌腰间的剑收缴上去,虞安歌出来的时候,宫卫看到虞安歌腰间的令牌,顿时恭敬不少,甚至弯着腰,亲手给虞安歌挂上:“爵爷,方才有所失礼,您见谅。”

    虞安歌右手放在剑柄上,不以为意说了一句:“应该的。”

    她可以成为圣上试探恒亲王的一把剑,前提是,圣上有挥剑的念头。

    虞安歌走了出去,没多久,就等到了圣上给她安排的一队人。

    巧的是,带队前来的人正是长公主的义子齐纵。

    长公主近来应当是很宠这个义子,虽然升迁没有那么快,但他这次出来,带的兵马十分精良。

    齐纵看到虞安歌,便上前行礼道:“下官见过爵爷。”

    因着长公主的原因,齐纵对虞安歌始终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戒备,于是他的腰杆愈发笔直,神色难免僵硬。

    但虞安歌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对他表现出来的防备也装作不知,客气又疏离地跟他回礼:“麻烦齐都头了。”

    看到虞安歌这副从容的姿态,齐纵不免拿她跟自己比,却发现虞安歌身上那种矜贵冷傲的气度,是自己怎么也学不了,比不上的,站在她身边,难免多了几分自惭形秽。

    虞安歌不知道齐纵的想法,而是在心中感叹圣上心思深沉。

    谁不知道齐纵是长公主的人,圣上有心对付恒亲王,不想落得一个兄弟相残的骂名,不仅让她这个大义灭亲之人带头,还把长公主的义子拉入局,彻底搅混这一滩水。

    不过好在皇室亲情淡泊,虞安歌并没有听说,长公主对恒亲王有什么姐弟之情,也就不担心长公主再从中作梗。

    鱼书匆匆赶了过来,跟虞安歌说了她离开后京兆府的情况。

    虞二爷被羁押入狱,向怡虽然是状告之人,但妻告夫终究为世俗不容,在虞二爷定罪之前,她还是被关进了牢里。

    虞安歌问道:“可给二婶找大夫了?”

    鱼书道:“原本是没找的,二夫人的样子看着实在不好,被衙役随随便便就拖了下去,还是姜御史心善,让人从回春堂请了大夫入狱诊治。”

    虞安歌道:“你去京兆府的牢狱守着,切莫让二婶出事。”

    鱼书依言离开。

    虞安歌翻看了一下账册,里面涉及的人不少,虞二爷被抓想必已经传出去了,一个一个单独查,必然会给这些人销毁证据的时间,于是虞安歌对齐纵道:“齐都头,兵分几路开始查吧。”

    账册上的名字有许多,虞安歌跟齐纵一起分了分,最后看到恒亲王时,齐纵脸色明显变了一下。

    网是虞安歌布下的,不期望将鱼儿一网打尽,但其中最大的鱼也别想全身而退。

    齐纵身份不高,对上恒亲王无异于以卵击石,虞安歌便主动道:“恒亲王那边,我去。”

    齐纵诧异地看了虞安歌一眼,道:“辛苦爵爷了。”

    定好名单,虞安歌便骑马带着人走了。

    虞安歌知道恒亲王的分量,若一上来就去恒亲王府,指向性过于强烈,恒亲王必定不会束手就擒,一定发生冲突,给虞安歌自己和圣上招骂不说,也会让账册上的其他官员趁机生事。

    所以无论虞安歌心里再怎么急,也要从账册上的“小人物”抓起。

    虞安歌这边带着人四处查案,恒亲王已经接到了消息。

    几个身穿薄纱,身材曼妙的女子捧着一杯又一杯的酒跪在他身边,恒亲王端起一杯,一口饮尽,不以为意笑道:“虞二真是好样的,自己的娘们管不好,还敢牵连到本王头上来。”

    恒亲王府的管事道:“亲王,听说账册送到了圣上跟前,圣上钦点虞家大公子虞安和办案,还给了虞公子便宜行事的令牌,现在虞公子已经带着几方人马,前去捉人了。那账册上,应当是有您的名字。”

    恒亲王道:“慌什么?本王收的那一笔钱,是未来王妃的嫁妆,跟贪污受贿有什么关系?”

    管事道:“就怕那虞二胡乱攀咬。”

    恒亲王又从美人手里端来一杯酒,一边喝一边道:“虞二攀咬要如何?本王乃是一国亲王。虞安和一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不过仗着他爹的名号得了个云骑尉的爵,就真敢捉拿本王了不成?”

    管事想到秋狩晚宴上,恒亲王出的丑,就小心提醒道:“话虽如此说,可就怕那虞安和不懂事啊。”

    恒亲王显然也想到秋狩上,虞安歌借着醉酒,害他丢脸的事情了。

    他动了动脸上的肥肉,眼底浮现出一抹狠厉:“那就让他来!上回本王一时喝醉了酒,遭她戏耍的账还没跟她算呢,这一回,本王倒要让她瞪大了眼睛好好看看,这大殷的主子,究竟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