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华没想到陆卫城动作这么快,在她醒来之前就已经将伤她的两个人查了个清楚。
还将始作俑者的王铁顺也揪了出来。
难怪她醒来之后,陆卫城就一直没问过她受伤的事。
从前都是江月华照顾别人,习惯了事事都靠自己。
突然有一天被别人保护,有人替自己出头,这感觉……说内心不受触动,那是假的。
江月华看向陆卫城,声音真挚诚恳:“陆卫城,这次谢谢你啊。”
救命的恩情,言语上的感谢太苍白了。
她想来想去,自己能报答陆卫城的,就只有离婚,不再给他添麻烦,遂了他的心愿。
碍于周大刚在,她言辞含糊,但态度认真坚定:“就冲着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你放心,我肯定不出尔反尔。”
高低得让人家小伙如愿了。
陆卫城:“…………”
他像是被人杵了肺管子,顿时有些憋闷。
一旁的周大刚听不懂俩人的机锋,看陆卫城脸色冷淡,不禁有些着急。
副团长咋就不知道把握机会呢?
英雄救美啊这可是!
他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是没忍住,急的替自家副团长表功。
“嫂子,你这次真的是太凶险吓人了,多亏副团长心细如发,当机立断,这才在小树林里找到了昏迷的你,连医生都说,再晚来一会儿就……”
江月华听得怔住:“是你们去找的我?”
她还以为自己是被路人发现送到医院,陆卫城才得知的消息。
“是啊!”
周大刚立马来劲儿了,绝不允许自家副团长的功劳有哪怕一丝丝被忽视。
“副团长看嫂子你那么晚了还没回家,担心你出事,就立刻去找你,结果我们在半路上发现你装鸭脖的筐子,副团长循着蛛丝马迹,抽丝剥茧,这才找到了昏迷的嫂子你。”
他语速贼快,恨不得把自己有生以来听过所有有文化的词都用上。
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口中的副团长脸已经黑了。
“当时副团长看到嫂子你满身是伤,人还昏迷了,心急如焚,什么都顾不上了,抱着你就往医院冲啊……”
“嗯哼!”
陆卫城听不下去,冷哼一声打断了周大刚逐渐离谱的表述。
被打断的周大刚对上陆卫城冷飕飕的视线,愣了愣,而后忐忑地挠挠头,尬笑了声:“是、是抱着嫂子往车上冲。”
怪他不严谨了,难怪副团长瞪他。
陆卫城:“…………”
江月华听得一脸意外,内心像是有根弦,被人轻轻拨了下。
她确实没想到陆卫城会担心她,还主动出来找她。
毕竟两人都要离婚了,只是维持着表面上夫妻的名分而已。
昨晚要不是陆卫城救她,江月华觉得,自己肯定凉了。
“陆卫城,大恩不言谢,你放心,我一定铭记于心,绝对不会‘辜负’你,真的。”
她眼神坚定的堪比入党了,就差把‘我要和你离婚’几个大字刻脑门儿上。
是为了那个钟平吧?
陆卫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脸色看起来一如往常。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有病,才会在江月华这么坚定地要和他离婚时感觉不痛快。
他淡声说了句‘没什么’,冷眼看向一旁傻乐的周大刚:“你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团里。”
周大刚此刻满心都是自己守护了副团长爱情的兴奋和自豪,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
摇摇头,笑出一口白牙:“副团长,我和政委请假了,不着急回去。”
陆卫城:“…………”
那口气又堵上来了。
周大刚没察觉到自家副团长的气不顺,还乐颠颠的给江月华宽心:“嫂子你放心,伤你的那两人已经被副团长抓住了,绝对跑不了他们俩。”
俩孙子狗胆包天,敢抢他们副团长媳妇儿的钱,还把人伤成这样!
纯纯找死。
江月华一听就来了兴致,立刻问:“他们俩现在在哪儿?”
“嫂子放心,现在已经送去派出所了。”
“啊?”
江月华的脸直接就垮了下来。
啊啊啊这么就把人直接送派出所了?
这也太便宜这两孙子了!
她简直痛心疾首,正遗憾的吸气,就听陆卫城淡淡的声音响起:“他们两断了胳膊和腿,在派出所里不会好过。”
何止是断了胳膊腿,当时两人被送去派出所时,直接感动哭了。
江月华:!!!
她几乎是立刻扭头看向陆卫城,双眼发光。
这男人真的!她哭死!
原主嫁的这男人,真的是除了不喜欢她就没有缺点了。
就上道!
陆卫城被她那灼热的眼神盯的蹙眉,最后无奈的呼出一口气。
“周大刚,你去打点饭。”
陆卫城把这个显眼包支出去,江月华就问:“陆卫城,这么做会不会影响到你?”
陆卫城身份敏感,做这种事不合适。
她本意也是想请陆卫城帮忙把人找出来,然后自己上的。
免得给他带来负面影响。
陆卫城挑挑眉:“我还怕被影响?”
江月华:“…………”
膝盖上中了一箭。
陆卫城也只是调侃一句,并非谴责她:“这种社会败类,留着也是个祸害。”
他已经让人搜集了那两人这些年犯罪的证据,就算不枪毙,也足以把牢底坐穿了。
听他这么说,江月华就放心了:“那就好。”
她想到赵嫂子男人,犹豫了下,才问:“那个王铁顺,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种人渣,确实死不足惜。
可毕竟还有赵嫂子。
陆卫城看了她一眼:“公安严打赌博打会,他犯的罪不小。”
吃过中午饭,派出所来人给江月华做了份笔录。
江月华不想让人起疑,省略了很多细节,只说是有人经过,那两人怕被发现就跑了。
她这才侥幸等到逃了一命。
公安听的都忍不住惊讶:“江同志,你这次真的是运气好,我们查到这两人以前手上也沾过血。”
昨晚对方带着刀子,荒郊野外的,江月华一个小姑娘,真的是命大了。
江月华垂了垂眸,嘴上附和道:“是啊,我运气实在是好。”
旁边的陆卫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深邃的眸底暗芒涌动。
昨晚那俩人身上也挂了彩,伤得不轻。
他想到之前自己和江月华过招,昨晚的情形,肯定不是江月华嘴上说的这么简单。
她自学几天就能学到这个地步?
还是说,是那个钟平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