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货大楼新上的新品,一上架就被抢购一空。
钟一帆叫人帮忙排队排了半天都没买到,结果江月华一出手就送了十瓶!
这也太大方了吧!
“这位江同志真是个难得的好同志啊!”
钟一帆发出由衷赞叹,伸手想去开一瓶先宠爱一下自己的胃。
钟奶奶却皱着眉头:“走了?这孩子,怎么也不进来坐坐就走了?”
她有些着急地吩咐秦力:“秦力,你快去追一追,把人请到家里来,她好不容易来一次省城,我怎么也得好好招待才成。”
秦力点头,正要走。
一旁的钟一帆立刻自告奋勇:“我跟你一起去,我对这位江同志也好奇已久了,走走,咱们一起去把人请回来。”
说着就兴冲冲地往外走。
丁倩倩:…………
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秦力扫了他一眼,跟着钟一帆出门。
与此同时,省城火车站。
正要上火车的江苏二人被急冲冲赶来的苗经理堵在了火车门口。
苗经理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肺管子跟漏风的筛子似的,一张脸涨的通红,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江、江同志,签、签合同。”
他昨天把货拿回去,本以为三百瓶最快也得卖个十来天了。
结果没想到,连今天都没撑过去,货就被一抢而空了。
那热切的场面,简直堪比过年办年货了。
苗经理不信邪啊,这罐头竟然能好吃成这样?
他好不容易从售货员那边抢了个瓶底子,吃的差点把瓶子砸了,甚至都用馒头把那罐头瓶子擦的干干净净。
中午回去灌一瓶开水涮涮味儿,午饭正好多个汤。
好吃!
真的是好吃!
苏明本来以为百货大楼这边这次要泡汤了,现在见到苗经理,眼神那叫一个火热。
江月华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矜持点。
“好啊苗经理,那你们百货大楼要订多少瓶呢?”
“两千瓶。”
他们百货大楼必须要干过供销社。
不然那也太丢脸了。
苗经理的气儿总算是喘匀了:“现在就订,签合同,订金我也带过来了。”
两千瓶,五百一十块的定金到手。
不光江月华脸上多了笑容,苏明更是激动的简直心急如焚,归心似箭,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直接飞回江县。
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段书记和陈厂长。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告别了苗经理,揣着热乎乎的大团结和订单踏上返程的火车,江月华和苏明心情轻快。
盼着绿皮火车能快点,再快点。
火车嗡鸣着从省城火车站驶出去的那一刻,秦力和钟一帆在招待所扑了个空。
“从江城来的两位同志今天已经退房离开了。”
钟一帆问道:“离开?他们有说去哪儿了吗?”
招待所前台说道:“应该是火车站,他们昨天说去订火车票,今天要回程了,这会儿火车已经开走了。”
秦力和钟一帆没找到人,只能原路折返,把江月华已经回江县的消息告诉钟奶奶。
钟奶奶顿时一脸失望。
“这孩子,才来几天啊就这么匆忙回去,不行,一帆啊,你回头去给江县那边拍个电报,让江月华下次再来一定来家里坐坐。”
“秦力,你和门口警卫说一声,下次小江来了直接把人请进来,不许阻拦。”
她说着,不满地撇叹口气:“一定是门口的人不知道轻重,把人给拦下了。”
害得她没能见到江月华。
本来因江月华已经离开的丁倩倩刚松口气,再听到钟奶奶这番话,垂了垂眼睑,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秦力应了钟奶奶一声,出去给警卫叮嘱。
回来的时候就见丁倩倩自己站在门外,手里掐着朵盛放的月季,花瓣被她绞得稀碎,散落了一地。
她紧抿着唇,脸上全是嫉妒。
秦力冷脸走过去,声音也冷冰冰的:“以后收起你那些心术不正的小聪明,少自以为是。”
骤然被打断情绪的丁倩倩脸色一变。
见只有秦力一人,眯了眯眼,不屑的哼了声:“什么心术不正?你可别血口喷人。”
秦力睨着她,眼波凉凉的像是在看没有感情的物件儿:“你偷看过江同志寄过来的信,你今天一早就认出她了。”
所以丁倩倩才故意把人拦在门外,甚至连东西都不让送进来。
“…………”
丁倩倩脸色骤变,想反驳,却被秦力冷冷的眼风盯得心虚又胆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他怎么知道?
丁倩倩慌的要命,生怕秦力把这件事捅到钟奶奶面前。
秦力冷眼瞧着她慌张心虚的模样,冷声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个家姓钟,不姓丁,摆正自己的位置,别像个跳梁小丑似的上蹿下跳。”
这话刺得丁倩倩瞬间恼羞成怒,跟个炸毛刺猬似的:“什么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什么位置?现在可是新社会,人人都是平等的。”
她说着,恶狠狠的剜了秦力一眼:“我可不像有些人,骨子里就带着卑颜奴膝,下贱的只想给人做狗。”
周遭的气势倏地一凛,窒息骇人的低气压瞬间将丁倩倩裹胁。
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被秦力那眼神盯得有些胆寒。
“怎、怎么,你还想打我?我告诉你,从你姓秦那天开始你就不是我哥了!你没资格管我!”
秦力目光冷锐,良久,冷哼一声:“你好自为之。”
说完,抬脚往里面走了。
留在原地的丁倩倩紧咬着牙,一脸不服气,眼睛里全是嫉妒和怨愤。
她愤愤地想,她肖想什么了?新社会人人平等,她怎么就不能想了?
再说她哪里不如别人了?
“秦力那个不争气的,他才不是我哥,我才不要像他那样!”
“我和任何人都是平等的,和钟一帆也是平等的!”
钟倩倩自言自语的念叨着,给自己鼓劲儿打气。
但是想到之前钟奶奶每次收到江月华来信的高兴劲儿,尤其是钟一帆也爱跟着凑热闹,对那个江月华各种好奇向往,她心里就一百个不舒服。
心口像是堵了团湿水的棉花,又沉又闷,恨不得狠狠大喊两嗓子发泄心中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