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干什么?”
“不干什么,等着看韦夫人和焦嬷嬷如何栽赃嫁祸给三房。”
邢夫人皱眉,看向了眼前的夫妇二人,一个淡定,一个平静。
倒真是让人有些猜不透了。
见此,杜景宜才解释说道。
“韦夫人舍不得交出焦嬷嬷来顶罪,那么自然是要找替罪羊的,东苑的人有将军在,她轻易动不得,左不过就是找人往将军身上泼些脏水罢了。”
“但三房的人不同,既无可依仗之权势,又有足够的理由买凶杀人,比方说为了留下!亦或者想要取而代之。”
不得不说,杜景宜的脑子确实好用。
明明不在现场,但对于焦嬷嬷和韦夫人心中所想却一清二楚。
见此,邢夫人左右细想,而后才恍然大悟过来。
“所以你刚刚提的那一句话,就是为了让她们以神鬼之说害到三房的头上?”
“自我嫁进来,就发现三房中的人,尤其是三叔祖父和三叔祖母身上总是有很浓重的香火味道,瞧得出来定是喜欢烧香拜佛,又对神鬼之事颇为相信的。”
“我知道,韦夫人定然也知道。”
邢夫人不时的点点头,同时也为杜景宜的仔细观察感到赞许。
“今日公爹被刺杀,刺客又落于将军手中,韦夫人和焦嬷嬷想必都是心急如焚的,越是这样,越是容易下狠心做绝事,所以三房此次不死也要扒层皮。”
“我猜,她们会将此事栽到三房的某个妈妈头上,说她是得了三叔祖父的授意,这才会买凶杀人,看着吧,柴房附近要不太平了。”
听完杜景宜的解释,邢夫人和邢昭才彻底明白过来。
尤其是邢昭,啧啧两声就说道。
“表嫂这借力打力的本事学的真好!若是你在军中任职,一定是位智谋无双的军师!”
商霁也笑了起来,显然对于邢昭的这番话,他是很认可的。
而邢夫人则多嘴问了一句。
“那国公爷,何时能醒回来?”
“也就三两日吧,父亲的伤不算严重的。”
国公爷商玉宽虽说小的时候也是吃过些苦头,在田间地头里长大的。
可这么多年的富贵日子早就让他忘记了当年的那些磨难。
只怕此次被刺杀之后,人都要跟着变上一变了。
可东苑这些年过的日子,也没比这好到哪儿去,因此,商霁觉得这是他应得的。
邢夫人也是跟着痛快淋漓的说了一句。
“活该,这么多年,就他在这府里头装聋作哑的,还真以为事情找不到他头上去,就不与他有关了。”
对于这个堂姐夫,邢夫人可是一百个不满意。
若不是顾忌着东苑的这群人,她早就和国公府断了来往。
没得还日日看他们在外头,演什么夫妻情深的好戏码。
国公爷被刺杀的事情,最后还是惊动了宫里的人。
皇帝当即表示要彻查,所以让刑部的人接管了那名刺客的审讯。
果不其然,刑部的办事效率这回倒是见了涨。
不过三日时间就查得差不多了,矛头直指国公府。
于是乎,皇帝龙颜震怒,就开始派人到国公府里头一阵搜查。
好巧不巧,来者正是韦夫人的哥哥,京畿司副指挥使韦明贤。
他一来就开始一处院子一处院子的开始搜查。
为了保证他的公正,还特意从妹子的云锦院开始。
“夫人见谅,我奉陛下的旨意彻查国公府,所以今日要翻挪的厉害些了。”
韦夫人这些日子,既有惊惧,又有耗神的,自然是脸色也不大好,但人却很深明大义的说道。
“大人随意搜查就是,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吃里扒外的,竟然敢买凶杀老爷!若是查到了,一定要他死!”
韦明贤抬眼看了自家妹子一眼,心里也是有几分佩服的。
若不是自己提前知道了些真相,只怕还真要被她给诓过去了。
“行了,开始搜吧。”
“是。”
今日来的都是京畿司里头的士兵,同时也都是韦明贤的心腹。
他虽然觉得妹子这一招用得昏,可没法子,为了韦家还有她在国公府里头的地位,只能帮着一同遮掩。
看了一下韦夫人,只见她神色自若,更多的是义愤填膺,就知道一定是安排妥当了。
所以,让手下搜的更是肆无忌惮。
不仅仅是主人的屋子,连带着下头仆人的也没放过。
而焦嬷嬷作为韦夫人身边第一得力之人,自然也是要事无巨细的搜查一番。
焦嬷嬷这几日“病重”的厉害,所以整个人都躺在床上不得动弹。
面色蜡黄,双眼无力,整个人也是肿胀的厉害,与从前倒是判若两人了。
眼见士兵进来左右翻查也不露惧色,倒也真没搜出些什么东西来。
眼看着云锦院中,基本到了掘地三尺的搜查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后,京畿司的人才收手了。
“夫人这里安全了,咱们就换下一个地方,走。”
“是。”
查完了云锦院就查西苑,西苑如今住着的是商四郎一家,还有商七郎空荡荡的房间,所以搜查起来并不难。
西苑没什么特别的,查完了就直奔东苑。
国公府上下的奴仆都被拘在一起,个个都心里慌张的不行。
可也没什么法子,只能跪着听消息。
因为商霁在的缘故,所以他们也不是很敢造次。
且东苑里头,翻这个也是一股子药味,翻那个也是一屋子病人的。
别说是搜查的士兵了,就是韦明贤站在这地界上都觉得晦气的很。
生怕自己把这病气给带过去了才是。
于是乎,在士兵匆匆搜查之后,就对着商霁说道。
“得罪了大将军,走!”
他们二人没有多少的交集,若不是顾家和韦家不对盘,说不定还能有些武将惜武将的感情在。
现在,各为其亲罢了。
看着韦明贤带人离开后,杜景宜才淡定的。
“样子倒是做的好看,估摸着这回三房是逃不过了。”
商霁冷冷的看着北苑方向,并不在乎他们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说白了,如果当初他们能自觉搬出这国公府,也不至于惹上这档子事。
如今要怪,就怪自己贪心且无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