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夫人自然是跟着上去的,只可惜却被秦嬷嬷给拦了。
她生得本来是慈眉善目的,可现在却面无表情的就说道。
“老夫人只说了请国公爷进去相见,至于韦夫人,还是在外面等等吧。”
一句话,让韦夫人十分难堪。
看着商玉宽的眼神中就充满了委屈。
“这……这不合适吧秦嬷嬷,我们是一同来拜见岳母大人的,不让她进,不好吧?”
“老奴只负责传话,国公爷若是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尽可以自己和老夫人说。”
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商玉宽也不敢多说什么。
本来在面对顾家人的时候,他就总是虚上几分,更别提他们现在还是矮人一头的上门。
只好对着韦夫人说道。
“你且等等吧,我进去与岳母大人说两句就出来。”
“老爷……”
韦夫人心有不甘,但是没法子。
最后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商玉宽进了门,而后她就在那廊下吹冷风,也不见出来个人引她去侧室坐坐。
真是白跑一趟还受这样的折辱。
商玉宽一进屋以后就觉得暖和了不少,比起外头来说,这里就跟春日般舒服。
他有些惊讶,却不知为何会如此。
四下看了看,就觉得这房子似乎和以往的不一样,但还没等他说话呢,就见已经到了顾老夫人的跟前。
这么些年,商玉宽每次见顾老夫人都有些害怕。
这种害怕也倒不是什么做了亏心事,只是单纯的觉得顾老夫人的气势太强,所以只能尬笑着对顾老夫人行礼就说道。
“小婿见过岳母大人,岳母大人可安好?”
顾老夫人连头都没有多抬一下,只是端了手边的茶喝着。
至于顾筱琅则已经躲到内侧的屏风之后,毕竟是未出嫁的姑娘家,不好与“外人”多见面。
见顾老夫人没有回答,商玉宽尴尬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眼见额头上的汗珠都要冒出来了,那顾老夫人才缓缓开口道。
“让国公爷挂心了,我老婆子好的很。”
听到这话,商玉宽才松了口气,连忙就说道。
“岳母大人此次北上,要多在些日子才是,也好让我……让六郎,雪娘他们多尽尽孝心才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带着几分诚心,只可惜听着却让顾老夫人露出了一丝讥笑。
自顾氏夫人不在以后,他和顾家的联系就少之又少。
前面几年还会记挂着往金陵城里送些东西,如今同样的东西也只会往韦家送去了。
当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心凉的真快。
顾老夫人脸色未动,只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便淡淡的直言道。
“国公爷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咱们之间的交情,犯不上说这些。”
听到这里,商玉宽脸色难看了不少。
顾老夫人的直接让他有些下不来台,而他自然也知道自己没立场说接下来的这些话。
可为着家里头的人,他不得不走这一趟,于是再为难也要开口说。
“岳母大人说笑了,您此次北上归来,自然是要办接风宴的,小婿听说十九那一日将军府里头的帖子都已经送出去了,还请了不少皇族众人,所以……所以我想着到时候也应该带孩子们过来热闹热闹,毕竟都是一家人嘛。”
听完他说的话,别说是顾老夫人了,就是一旁的秦嬷嬷都觉得恶心。
说的好听是来热闹热闹,其实不就是想要多接触这些达官贵人吗?
韦氏所出的二子一女,如今也就剩一个商七郎没有着落,看样子他们夫妇打得是这个算盘。
想到这儿,顾老夫人皮笑肉不笑的便说道。
“这将军府里头可不是我老婆子能做主的,你们来与不来,也不该是我插手的,若想要来,你自己去和少虞说吧。”
“不过我老婆子倒是要提醒你一句,只是你与我们勉强还能算一家人,至于国公府里那些就别来沾边了,我老婆子年纪大了,经不得刺激,若是一个不小心让这好事变坏事的,哼哼,国公爷,我怕商家兜不住。”
话说的虽然轻轻巧巧,但是听上去十分有威胁。
商玉宽本就是个遭不住压力的人,别说是面对顾老夫人了,就是面对自己的亲儿子商霁的时候,也总是妥协为主。
他顷刻间汗如雨下的,就讪讪笑着说道。
“岳母大人说笑了不是,都是咱们商家的孩子,怎么会不是一家人呢?”
顾老夫人闻言就盯着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儿,直把国公爷商玉宽给盯得后背都有些发凉了,她才开口说道。
“国公爷既然要跟我论一论,那咱们就论一论。”
“都是商家的孩子?那大郎是怎么没的?六郎为何要长居在顾家?雪娘过得又是什么日子?还有平儿!他们不姓商吗?”
“国公爷,若不是为着你父亲当年的救命之恩,就你这样的货色,我老婆子会瞧得上?将云荷嫁入国公府是我这辈子唯一做错的事情,你不配为人夫,也不配为人父!”
“若你还有三分的廉耻,就快带着门外的那新夫人回去吧,我老婆子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忍让两分,倘若想要将你国公府的脸面耍到这将军府里头,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气势十足。
哪怕已是白发苍苍的古稀之年,也丝毫不减当年之威。
听到顾老夫人的质疑,商玉宽立刻慌了神跪倒在地的就匆忙解释说道。
“岳母大人冤枉我了,这大郎是我头一个孩子,他病逝我岂有不难过之理?但日子总还要过下去不是,总不能为了他我就也不活了吧。”
“至于六郎会长居顾家也是因为他自小就爱舞刀弄枪的,您也知道自父亲没了以后,国公府的声势大不如前,我这个做父亲的总不能因为自己个不成器而拖了孩子的后腿吧,这才把他送去顾家的。”
“还有雪娘和平儿,他们不都好好的长大了吗?岳母大人为何要这般说,好似小婿如何苛待了他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