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一见,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些惊艳的。
好看的女儿家在随安城里头可不少见,但像商雪娘这样能直接落在他心里头的还是头一个。
雪娘若是论貌美,自不如韦家莲,论气韵也比不过人群中格外耀眼的顾筱琅,她本身带有的甜甜气质,却让人看了心情愉悦。
原本她就有几分小女子的不谙世事,如今看着更是添了几分灵动,并不是如大家闺秀那般一板一眼的,所以郭家四郎颇有几分一见钟情。
一时间,他嘴角上扬的弧度连郭三夫人都瞧见了,忍不住的用帕子捂了嘴,就跟隔壁的三舅母和四舅母说了起来。
“看看我家那个傻小子,都要呆了,若是日后把雪娘给娶回去了,只怕要躲在院子里头不外出了呢。”
几位夫人也都是经历过年少气盛的时候,所以听到郭三夫人这话,也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尤其是四舅母,倒是大大方方的调侃起来。
“那不是正好,三嫂嫂很快就能又当祖母了呢。”
“你这张嘴啊!我是说不过了!不过,我倒是等着这样的好消息呢。”
几人笑笑闹闹的但是声音压得很低,所以也没让其他人听到她们谈话的内容,只是让外头人瞧了这场面,都忍不住感慨,这郭家和顾家的关系还真是非同一般的好。
转眼又看向了站在太子身边如同擎天大树的商霁和老迈却挺直如雪松的郭丞相,心里头都觉得太子不得这天下都不应当了。
雪娘的及笄礼正宾是郭老夫人,而她今日也是特意为雪娘准备了一支寓意极好的簪子。
以白玉为底,上面泛着淡淡的青色,雕刻了几朵雅致的玉兰花样,而中间的花蕊则是用了琥珀做芯,看着既别致又大方。
“此乃皇后娘娘当年亲赏,我老婆子珍藏了许久都没舍得戴,如今就给咱们的小八做绾发之用吧,正合适呢。”
皇后娘娘亲赏的东西,自然非同一般。
且还能得郭老夫人多年珍藏,想必寓意也是极为突出的。
就这样拿出来给雪娘做了绾发用的簪子,看得出郭老夫人对她的疼爱至极。
站在杜景宜身边的正是那位奉少夫人,她假装嘟囔的说了一声。
“祖母这心啊,还真是偏大发了,看样子啊,我那几个嫂嫂弟妹的怕是要吃大缸的醋咯。”
她说话风趣,看着是在吃醋,可聪明人都知道那意思里头都是为郭家在说话。
眼下,郭家和商家能够联系的越紧密,这位奉少夫人在奉国公府的日子也就越好过,所以她乐得见此场面。
于是有人也调侃她说道。
“哟,谁不知道你出嫁的时候,郭家配了十里红妆呢,还嫌不够啊!”
“咳,又拿趣我了呗。”
与她说话的是她闺中的好友,如今是纪大学士的儿媳。
二人一向关系都很好,所以今日也是并着站在了杜景宜身旁,倒是比其他人要多亲近三分。
很快,那纪家儿媳就把话题转到了杜景宜身上,一脸羡慕的说道。
“不过啊,若要说这嫁妆多,还是得看咱们六嫂嫂的,我记得那时候可是多的都快把国公府门前那条街给堵了呢。”
杜景宜也没忘记上次夫君所说的话,所以与这位奉少夫人是交深言浅的多,与她身边的这位纪家儿媳也一样。
所以笑着便答了一句。
“纪少夫人说笑了,杜家一介商贾,是当不得那么多抬嫁妆的。”
她说的也没错,大兴朝的规矩,这女子的嫁妆也是分等级的。
家中地位越高的,这嫁妆自然越丰厚,其他的即便是有钱如杜家这样,也只能按着规矩来准备,不能逾矩。
所以杜景宜嫁入国公府的时候,最值钱的就是那个樟木箱子,里头放着她九成九的嫁妆,至于其他的不过是些女子闺房用的物件罢了。
倒确实是没有纪少夫人说的那般夸张。
眼见拍马屁拍在了马蹄上,那纪少夫人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但很快就被奉少夫人把话题给接过去了。
“你瞧你,才生了哥儿没多久,这记性也不好了吧,都说一孕要傻三年呢,我瞧着啊,你还有得熬了呢。”
这话倒是把话题给转开了,顺便还把纪少夫人给安慰了一把。
毕竟,如她这般易孕,且五年生三个大胖小子的,还真是不多见。
果不其然,听见这话,那纪少夫人也是很快就顺着话给说下去了。
“说的是呢,那几个小子日日闹得我都睡不踏实,所以啊,记性确实没有以前好了。”
“这可是旁人都羡慕不来的福气呢,你啊,就躲着乐吧。”
周围几个贵妇人也是顺着这话就热烈的讨论起了孩儿们的事,倒是把刚刚的那一点子“错误”更遮掩了过去。
杜景宜倒是没有多少的不适,毕竟她从来也不为自己的出身而羞愧,所以在提及家中背景的时候也不会觉得难堪。
但是奉少夫人的这点善意,她还是接受的,所以并没有多加计较的加入了她们的话题里头。
对于这些贵妇人而言,平日里谈论最多的不是自家亦或者夫家又有了什么风头好事,就是谈论孩儿们的情况。
且在场之人都是已经生产过的,且还不止一个,所以找她们取取经也是好事。
众人也看得出来,杜景宜这腹中装的可不是普通的孩子,而是将军府的嫡长子或者嫡长女,无论如何,都是身份尊贵之人。
所以即便是为了能在杜景宜面前留个好印象,也得仔细的应对。
如此一来,倒是让杜景宜长了不少见闻。
比方说孩儿可能会遇到的腹胀,随安城中哪家的大夫对于小儿之症最为有经验,家里头要常备些什么东西才能让小儿避免夜惊等等。
杜景宜听得入神,最后只见奉少夫人还在她耳旁补充了一句。
“我那两个小子,也是身体倍好着呢,这里头啊少不得有个法子起效。”
“什么法子?”
奉少夫人拉着她靠近耳旁就轻声说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