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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恐吓于她?
    帝长渊竟没有否认,皱眉:“你知道我?”

    “嗯……”

    云初鹭应下,想说话。

    但帝长渊却苦笑,“这也在情理之中,想必已有人与你提过我,并且要你与我保持距离,说我如豺狼虎豹是吗?”

    “你……你怎么会知晓?”云初鹭很是惊诧。

    帝长渊捂着自己胸口的剑伤,坐稳身体。

    他环顾四周几眼,“屋内一切新设,丞相府中唯一面生女子。

    长渊没猜错的话,姑娘便是刚从江南被接回来的云家小姐云初鹭?”

    “是。”云初鹭也不否认。

    帝长渊更是苦笑了:“那在姑娘耳边进言之者,不日更会多如牛毛。”

    丞相府,一个新的千金。

    虽然是野种又如何,其生母是傅家,还有九个哥哥。

    仅凭着这一层关系,就多的是人想要攀附、利用。

    帝长渊难得认真凝视云初鹭:

    “姑娘,长渊不解释,也不求你相信。

    只望你明白,京中局势复杂,他们为了权利地位,手段层出不穷,杀人不眨眼。

    你不可信任何人之话,哪怕是我,你只需明哲保身即可。”

    “可我初来京城,不知到底是何局势,如何明哲保身,还请十一殿下指明一二?”

    云初鹭有些倔强地凝视帝长渊,想要听听他的说法。

    她不能听任何人的片面之词,总要结合两分。

    帝长渊眸中似有挣扎。

    许久后,他才道:“我之事,不必多言。自言之说,何人能信?”

    他是丝毫不为自己辩驳,也不在意,转而道:

    “但看在姑娘如此心善之念,还望姑娘谨记两分。”

    “一来,你虽身世有所争议,但你母亲是傅家嫡女。

    你与谁交好,与谁交友,都会关乎着京中朝堂之变化。

    拉拢你之人定会百般讨好于你,并会百般诋毁于他之敌人。”

    云初鹭眉心顿时一皱。

    云惊凰是第一个讨好她之人……也的确诋毁了帝长渊……

    可也不对。

    “我姐姐云惊凰,她不是朝堂之人,她与十一殿下你,应当也不是敌人?牵扯不到任何利益?”

    “云大小姐?”

    帝长渊声音难得徒然微惊,是的确有两分惊诧。

    云初鹭闭门不出,他推测到了,是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但他不知道那人到底说的是什么、说的是谁。

    所以方才是故意掉下玉印,试探云初鹭。

    云初鹭看到玉印时,神情十分惊诧,甚至带着几分恐慌。

    这说明那人说的全是关于他的坏话。

    他本来还想,是踏月与帝台隐那么早就动手了?抢先他一步?

    但没想到、竟然是云惊凰那个草包女子?

    不……

    帝长渊比任何人都要敏锐。

    云惊凰既然会拉拢云初鹭,甚至诋毁于他,就说明云惊凰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

    一个女子插手于朝堂之事,夺嫡之事,还站在他的对立面?

    是因当年爱而不得,因爱生恨?

    还是结识过帝台隐?

    可她又是何时结识帝台隐?

    亦或是……

    云初鹭见男子面容间竟是深沉,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直问:

    “十一殿下知晓我这位姐姐?直言便是。”

    帝长渊这才抬眸,神色颇有两分严肃:

    “说起来,她与你是同母异父的亲姐妹,你本该与她多亲近些。

    甚至当年之事怪不得她,她也是可怜之人。”

    “但、她到底自幼被青楼赵氏教得顽劣不堪,害人之事成千上万。”

    “嫁入赢宫之后,近日在宫中行事等更是飞扬跋扈,连宫中贵妃也敢欺辱。”

    帝长渊皱眉:“以她之性格,应当厌恶于你,没曾想……这令长渊也很是困惑。”

    云初鹭也没想到回京后是这番境况。

    云惊凰只说是一个梦。

    可一个梦、会让人如此的巨变?

    也不是巨变,好像是只在她面前巨变?

    如帝长渊所说,在外还行事嚣张跋扈,欺辱贵妃……

    那为何偏偏对她……

    帝长渊敛了敛眸,如朋友般神色思沉地与她推敲:

    “据长渊推测,可能有你我不知晓的奇特之处。

    但也还有另外两个层面。

    1,当年她对我爱而不得,如今立储之事在即,她心怀怨怼,帮扶其他皇子孤立于我。

    2,她是赢宫中人,赢宫表面安分,恐怕早已染指朝堂……”

    说到这,帝长渊神色也严肃几分:

    “不论她到底作何想,姑娘你定要明哲保身。

    如今长渊已被害得这般境地,实在不想再卷入更多人……”

    云初鹭也心惊胆颤。

    帝长渊说得没错。

    第一个原因,可能是梦。

    第二,云惊凰的确有可能因爱生恨。

    第三,就是那人人提之色变的赢宫……

    这京中的水,比她想的还要高深莫测!

    帝长渊忽然想起一事,又问:

    “对了,听说是宋家公子带你归京?”

    “对。”云初鹭应下。

    云惊凰说过,做了那个梦,知道她在江南备受欺凌,所以才特地让人捎带她回来。

    弟弟云泽天没人欺负得了,现在回来反倒多生事端,才让其留在江南。

    这点云初鹭还是不怀疑的,毕竟云惊凰说得都准。

    若帝长渊在此事上做文章,说明其心思……

    可帝长渊却道:“宋家公子是人中翘楚,性子沉稳,办事得当,如山如归港。

    不过……云小姐定要再三考虑,不可轻易嫁入宋家。”

    “为何?”云初鹭疑惑,既然宋燕时这般好,为什么……

    帝长渊好心为她讲解:“一来,宋谋远因犯事被斩,虽看在宋公子功名上未诛满门。

    但宋家全体已被我父皇忌惮,今后皆难得大用。

    而且我父皇生性多疑,眼中容不得一粒砂砾。

    不日恐怕会有许多宋家人悄然无故意外身亡……”

    云初鹭听得更是心惊。

    皇帝……

    那位东秦帝王,竟这般可怕?

    帝长渊还如此诚实相告……

    帝长渊又说:“二来,长渊曾入宋家参加过宋谋远五十大寿,对宋家有所了解。

    如今宋家还剩宋公子之父母。

    因宋燕时是宋家唯一香火,其父母对其十分看重。

    宋父比宋谋远更为治下严厉,宋家人但凡触犯一丁点家法,如礼仪不当等,皆会严厉鞭笞、割肉等。”

    “其母更是执拗到近乎变态。

    而且,宋母并不是宋燕时之生母。”

    帝长渊耐心说:“宋燕时之生母早亡,如今的宋家主母是宋父后娶的年轻女子,只比宋燕时大五岁。

    她为宋燕时张罗婚事,却看不得京中任何女子。

    甚至但凡处心积虑接近过宋燕时的官家小姐、乃至下人丫鬟,或是意外坠河、或是突遇歹人强暴……”

    帝长渊眼中尽是担忧:“姑娘看起来太过心善,若是入宋家,恐怕活不过一月。”

    云初鹭后背已吓出一番冷汗。

    那日云惊凰没有和她提起过这些。

    云惊凰只说宋燕时对她很好,爱她至死不渝,不可错过。

    可若宋家真是这样的豺狼虎穴,为何云惊凰会将她推进去?

    存的到底是什么心思?

    对了……

    许多人皆说过,云惊凰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表面上对她好,实则是用这种方法折磨她这个野种、让她生不如死吗……

    不,云惊凰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她应该相信自己的姐姐……

    许是这帝长渊在危言耸听!故意恐吓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