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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布局展开
    赢宫。

    云惊凰从地道回来,便接到程魁金的线报。

    除了云震嵘安排人保护帝长渊外,云震嵘还帮帝长渊取得了户部一职!

    户部,掌管着全国各地的财务、粮仓、户籍、田地、赋税等。

    若真让帝长渊深入户部、取得更多人的支持、帮助,事情会越来越棘手。

    云震嵘这个父亲,之前母亲未醒,她都不屑于对其出手。

    可母亲才刚醒,云震嵘就已迫不及待与帝长渊结盟?

    这个父亲,还当真是留不得了!

    云惊凰以自己的面容、穿着简单的衣裳在赢宫里闲走。

    她在思索着今日的安排,怎么把云震嵘也一并捎带其中。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前方围墙下。

    是傅承祁。

    自从她以艾老身份说了那些观点后,傅家人从未主动来找过她。

    今夜却……

    傅承祁走过来,确定郑嬷嬷已被人引走,他道:

    “凰儿,你不必太过忧虑,事情傅家已安排好。

    云震嵘到底是真诚待人,还是道貌岸然,不日便会揭晓!”

    云惊凰皱眉:“你们……”

    “凰儿放心,傅家一向不出手,若是出手,也会顾及傅家名誉、安危,绝不会拖累你半毫。”

    傅承祁还安抚:“初鹭的事你也不必忧虑,若云震嵘出事,他无法再活命!

    为父戴孝,短孝也得百日内不可成婚。”

    东秦长孝三年,短孝百天。

    长孝是为忠义之长辈。

    若长辈是名声烂裂,便是三月。

    云惊凰没想到他们连这都安排好了。

    “你们……信了?”

    傅承祁在月色下凝视着她,薄唇轻勾:

    “凰儿,傅家人不笨。”

    之前云惊凰没有与他们有任何通知,他们便知道云惊凰在龙御山一事,想推李雷霆上位。

    于是,傅司霆暗中彻夜不眠,去找到那口技者。

    傅云燃和傅崇坚亲自身涉山林、险些遇险。

    他亦几天几夜未曾合眼,亲自去给李雷霆、李追风处理伤情,不让他们出半点差错。

    因为他们是云惊凰在意的人。

    后来云惊凰在马车中说出真相,他们的确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但当日,傅家便已安排人去找早些年在丞相府做事的老奴。

    可惜所有人都说那日丞相府所有人、真的只是外出帮忙办清明会,事情没有进展。

    甚至、外公还不惜冒着被发现通敌的危险,写信求西燕国皇帝亲自来东秦国一趟!

    这次、

    云震嵘支持帝长渊,虽口口声声说是皇帝召他入宫,一切是听皇命。

    但傅家人真不傻。

    他们提醒过云震嵘支持帝台隐,云震嵘却反其道而行。

    这说明云震嵘有了背反傅家之心!

    傅承祁说:“西燕国皇帝应当明日就到帝京。

    凰儿,不论你说的是什么,只要你说,我们便一定会去求证!”

    还有帝长渊……

    傅承祁是医者,对人心研究不透。

    他其实觉得帝长渊挺可怜的,患了胃癌,活不了多久。

    但凰儿不喜欢,凰儿不要他们支持,他便绝不会为帝长渊说半句好话。

    甚至近日他都是安排别的御医去给帝长渊看病,主打一个爱理不理。

    夜色下。

    一向清贵清傲的傅承祁,嗓音格外温柔:

    “凰儿,你只管回去安心休息,静待消息,很快,一切尽会揭露!”

    云惊凰其实知道,他们在暗中也默默做了很多。

    会信她那些毫无证据的荒诞之谈,也很不容易。

    可……

    她没有多说什么,转过身离开,就如从未见过他。

    围墙后面。

    里面处处已铺设好红地毯。

    四个园子里分别种满各色各样的花卉。

    是将丞相府之前的春园、夏园、秋园、冬园,都搬了过来,甚至比丞相府的规模还要宽大,还要宏观!

    即便这么深夜,傅崇坚也带着傅盛临、傅云燃、傅圣礼忙碌着。

    可凰儿……她不会愿意进去看他们的用心半眼……

    *

    天一亮。

    西燕的队伍的确来了。

    西燕打的名号,是西洲帝国近日频频骚扰三国,不是要质子,便是要粮、要银子。

    西燕欲联合东秦、北齐之力,三国合纵,共伐西洲帝国。

    文帝接见了西燕国皇帝,让云震嵘负责西燕国人的安排。

    云惊凰以踏月的身份入宫,遥遥看到了那一行人。

    西燕国以银色为尊。

    为首那人即便已近五十,但面容如同三十多岁的男子,风华正茂,又有岁月沉淀的内敛、稳重。

    银色重工龙袍,衬得他如同天上的尊者。

    云惊凰看得眸光微闪。

    那便是教母亲自幼习字的先生,陆盛雍?

    据说其执掌西燕国后,至今快二十年还未曾立后。

    有娶几个妃妾入宫,但只是做摆设给人看,不曾宠幸过那些人半次。

    明明这样的人一看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可母亲却偏偏选择了云震嵘……

    此刻云震嵘还跟在那人身旁带路,各种嘘寒问暖。

    那般友好姿态,反倒让陆盛雍心生愧疚。

    在一无人宫道,陆盛雍停下脚步。

    “云丞相,你大可不必待朕如此友善,即便是圣人也有七情六欲……”

    “雍帝,先不论两国邦交礼仪,即便你如今不是雍帝,我依旧将你当做挚友!当做最尊敬的夫子先生!”

    云震嵘丝毫不介意,还友善地说:

    “当初我也曾跟着先生学习两年,深受先生教诲,至今难忘。

    且雍帝如此优秀,雍帝才是最配得上瑜君之人。

    雍帝不争,震嵘每每想起皆是感恩戴德、感激涕零……”

    说话间,他声音也有几分沙哑。

    “震嵘……”

    陆盛雍一向威严的眸中,是愧疚、自责。

    他作为先生、夫子,却睡了自己学生的妻子……

    云震嵘笑道:“雍帝,什么也不必多谈。

    礼部已算出吉日,两日后下聘至云家。

    下聘后三日,初鹭与太子殿下完婚。”

    他拿出一封请帖递给雍帝:

    “若雍帝不嫌弃,还望雍帝一定要到云家一坐!”

    云震嵘情真意切,将雍帝安排极好。

    办完公事,他还赶回丞相府,激动地去找傅瑜君:

    “君儿,你可知是谁来了?

    雍帝!曾经教过我们的先生!”

    他拉起傅瑜君的手,“如今他正住行宫,我带你去见见!”

    “震嵘……”

    傅瑜君连忙拉住他,“我还是不去了……”

    那年发生那样的事,他们默契地再不往来。

    云震嵘却站在她跟前,凝视着她:

    “瑜君,那件事我真不介意。

    当年若不是先生回西燕国,与你在一起之人,定然便是先生。

    你与先生的感情我都看在眼里,因此我十分庆幸,最后是我陪在你身边。”

    他还为傅瑜君整理发丝:“但这么多年不见,你心中的折磨我清楚,你比任何人都想见他。

    过几日他便会离开,恐怕你们又是此生不复相见。

    所以,我带你去见他一面,哪怕我在旁边,你们说说话也好。”

    他眼中满是心疼:“瑜君,我真不舍得你心中受尽折磨。

    见一面没事的,哪怕你要我们二人共侍你一妻我也愿……”

    “胡说什么。”

    傅瑜君打断他的话,笔直而立:

    “我不会去见他。”

    曾经她是京中第一才女,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洁身自好,是她作为女子最应该有的风骨。

    “你出去吧,我要绘图了。”

    傅瑜君拿起毛笔,又在绘制一幅巨大的卷轴。

    那是一幅春景游园图。

    花卉栩栩如生,里面的人个个活灵活现,仿若要从画中走出来。

    是傅家加上丞相府一家的合家图。

    云震嵘看得眼眶发热。

    即便沉睡这么多年,傅瑜君的画技至今依旧也没人能比拟得上。

    单是这样一幅画作流传到江湖之上,至少也将拍卖千金。

    曾经她没昏迷时,便有“天下第一画境仙子”之称。

    因其绘画之图,总能让人身临其境。

    若是没有昏睡……

    傅瑜君终究是将云震嵘赶了出去。

    看着云震嵘的背影,她眼中更是欣慰。

    其实留在云震嵘身边,挺好的。

    如此在意她之人,怎么会是伤害她之人呢?

    只要他不背叛她,她会永远留在云家。

    但若是真如凰儿所说……

    那她傅瑜君、绝不宽容!

    傅家,无一个软骨之人!

    而云震嵘离开后,心里正洋洋得意。

    蠢货!

    不过就是几句话而已,便能将其玩弄得团团转。

    天下女人,皆是如此愚蠢!

    可!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跑进来说:

    “丞相!不好了!出事了!”

    “外面忽然有传闻,说黑市有人售卖一款名为情花绽之药物,可让男女相处,不经意产生情愫,情难自禁!

    并且无色无味,无人能查出!神医御医也不行!”

    “售卖者甚至还大言不惭,说……说当今丞相当年都找他买过药!”

    云震嵘身躯顿时狠狠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