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数？
定数？
白老鬼话中之意，李随风倒是听得明白，但......先不自己是不是那个命之人，就算是，单单见上一面能起到什么作用？
因为通过他，我知晓自己是命之人，所以便真的成为命之人？
李随风不太理解，便又开口询问，“那......我们见此一面过后，是因为我会做出改变？还是会怎样？然后就成为那个真正的命之人。”
白老鬼重新坐回石凳，思索着轻轻摇头，“这一点，老朽也未曾参透。”
呃......
你不是知晓机嘛！
李随风无语了。
此时，黑夜已完全笼罩大地，透过洞口，可见色忽明忽暗，估计很快便要下雨。
雨夜山路，赶路不便，李随风决定在此山洞留宿一夜。
由于不着急往回走，心头变得安定，他的话语也开始多了起来。
“老白，你......什么时候......死的？”
白老鬼掐指一算，“三年六个月零三。”
三年半了！
这么久了嘛！
李随风脑海浮现出蜈蚣洞里那孤零零的白骨之像，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
而眼前所剩残魂，脸色淡然，全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为了阻止那场浩劫，为了下苍生，连性命都可以舍弃。
老白......太伟大了！
还有他口中其他六人，以及他的师尊。
明明可以选择飞升成仙，却......
唉！
李随风心无大志，自认做不出如此壮举。
“如果我真的是那命之人，真的能为了下苍生，而舍弃性命吗？”
他在心里摇了摇头，“我办不到！”
那场浩劫......
李随风看向白老鬼，轻声问道：“老白，你的浩劫是不是与妖族有关？”
白老鬼明显一愣，随即笑道：“看你资质平平，见识倒不少，竟然知道妖，不错，浩劫确实与妖族有关，你......从何而知啊？”
“我猜的。”
“猜？”白老鬼轻轻一笑，“对一般人而言，妖，只存在于传故事之中，真正知其者，或耳闻，或眼见，那你是听过还是见过啊？”
李随风脑海闪过二哈的狗头，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听过，也见过。”
“不怕？”
怕？
想起二哈那蠢萌的样子，李随风就想笑，不过......
那只黑熊怪嘛......
倒是有点可怕。
五品之境的妖，可惜了，因为经验上限，才获得那么一点经验值。
若是没有经验上限，那一刀下去，自己可能早已入品。
李随风收回思绪，摇了摇头，淡淡吐出俩字，“不怕！”
“呵呵，等你有机会见到大妖，你就不会不怕了。”
着，白老鬼向外扫了一眼，下一秒，淅沥沥的雨落下。
“明日再走吧，老朽也愿陪你在此尘世多留一夜。”
听到此话，李随风心头一紧，不禁脱口而出：“你快要死了？”
白老鬼抽了抽嘴角：“老朽已死三年有半，何来要死一。”
“我是，现在的你！”
“一缕残魂，无谓生死。”
“可、可你拥有意识啊。”李随风不解，既然拥有意识，那就等于依然存活，没有肉身，不是还能鬼修嘛……
白老鬼笑着摆摆手，“尘归尘，土归土，喧闹归于荒崖，沉寂归于繁花，我留此残魂只为见你，事了，别无牵挂。”
李随风目光颤动，看着白老鬼，想着他的所为，鼻子一酸，不禁问道：“为大义而死，值吗？”
“道不就是大义嘛！”
白老鬼轻轻拂袖，笑呵呵的道：“对我们修道之人而言，道，大于一切，包括生死。”
道！
大义！
太复杂了！
李随风叹息一声，“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虽然他已知道白老鬼是为阻止那场浩劫而身死，但具体如何，却不得而知。
从蜈蚣洞里的那具白骨之状来看，他的死，绝非外力所致。
“透漏太多，恐怕影响机。”白老鬼捋了把胡须，望向洞外，喃喃道：“不过，你既已问起，我只能，我们师兄弟七人以肉身化阵眼，在落霞山布下七星伏魔大阵。”
“祭阵而亡。”
嗡！
闻言，李随风瞳孔一缩，脑海阵阵嗡鸣。
一个可爱的脸蛋，顿时在眼前浮现而出。
“千千！”
“那场浩劫与她有关！？”
怎么可能！
可是......
她确实被什么力量困在落霞山啊！
李随风不敢置信的看向白老鬼，眉头紧锁，语气慌张，“你们......所布大阵......是不是为困一女娃娃？”
“嗯？”白老鬼脸色一变，“你可曾见过此人？”
听到此话，李随风瞬间慌了神。
真的......是她！
“千千她......”
“不......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她明明只是个屁孩，虽、虽然修为强大，性格乖张，但、但她又怎会跟那场浩劫扯上关系。”
“不是的，一定搞错了！”
李随风心乱如麻，手足无措，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
可是，种种一切，全都指向千千，还能有错吗？
“李随风，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见过此人？”白老鬼脸色铁青。
“她......真的是祸端吗？”
李随风垂下脑袋，语气中没有一丝情感，整个人像失了魂一般，毫无生气。
白老鬼看在眼里，瞬间想到了什么，脸色逐渐好转，进而放声大笑，“哈哈哈，我悟了，我终于悟了！”
“意，意啊！”
“原来这就是变数！”
“命之人，果真是你！”
“哈哈哈。”
坐着笑不过瘾，白老鬼直接起身，撒开步子，在洞室内边跑边笑，“哈哈哈，你我相见之意，竟是如此！”
“不在什么，却也在什么。”
“这场雨，下得好啊！”
“哈哈哈，变数成定数，师尊，我们做到了。”
李随风幽幽的抬起头来，一脸茫然，不禁发问：“老白，你笑什么？”
站在洞口边缘的白老鬼转头看来，勾起嘴角，神秘一笑：“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