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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父亲会想我死吗
    白玉安对父亲有些失望,从来都是这样固执。

    她轻声问父亲:“三姐就算嫁出去了,那她还是父亲的女儿吗?”

    白同春沉着脸哼了一声:“她现是顾家人,应该事事以顾家为重。”

    “她虽是我的女儿,但我不可能去插手顾家的家事。”

    “而你是白家人,也轮不到你去插手。”

    说着白同春又冷眼看向白玉安,也不等她再说话,就沉声问:“你三姐的事情先不说,昨夜我还忘了问你,佳宁郡主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玉安一愣,看向父亲:“父亲怎么知道这事?”

    白同春冷着脸:“我还是上月收到以前在京中好友的信才知道此事,本想写信问你的,但又想此事已过去,问你的话,你在信中也不一定说实话。”

    “现在我倒是想好好问问你,你到底为什么不愿娶那佳宁郡主?”

    “我听说你还因为这事挨了板子,差点被贬了,可是当真?”

    白玉安不看父亲,只是低声道:“儿子不喜欢佳宁郡主。”

    白同春气得不行,拍着椅扶手:“那可是郡主!”

    白玉安稍有些心虚的看了父亲一眼,眼神却坚决:“郡主又如何,跋扈蛮横,这样的郡主,儿子宁愿不娶。”

    白同春指着白玉安,手指隐隐发抖:“她跋扈归她跋扈,你且忍忍不行?”

    “你在翰林大好前程,娶了郡主,进六部进内阁不是伸手的事情?”

    “你父亲一辈子只在这沭阳这小地方出不去,你有出息走出去,怎么不抓住?”

    白玉安看着父亲发抖的指尖,和那恼怒的神情,想到母亲说父亲最近身体不好,也不想惹父亲生气,低声道:“我知道父亲是为了我考量,只是儿子还年轻,前程会有的。”

    说着白玉安走到父亲身边替父亲顺了背,轻轻道:“父亲,如今我已大了,事事知道自己做主。”

    “父亲该相信儿子。”

    “父亲不是教导我说名声比命还重要吗,靠着一个女人升迁,难道就不影响声誉?。”

    那低沉缓慢的声音,让白同春不由侧头看向了白玉安,伸手握住白玉安的手腕隐隐发抖。

    玉安还记得他从小教导他的话。

    家族的声誉比命还重要。

    他叹息一声,手上收紧,低低道:“玉安,从小我对你严厉,也知道你没让我操心过。”

    “但你的阅历还不够,官场才两年,你能学到什么。”

    “我清清正正一辈子不结交,就只能一辈子呆在这里。”

    “父亲只是不想让你走我的老路。”

    白玉安默然,顿了下又道:“父亲不去结交,定然也是不习惯说那些巴结之词,做那些逢迎之事。”

    “儿子亦是,往后儿子的决定都是考量过的,父亲不必再为我操心了。”

    白同春又是一声叹息:“京城的官场可不比这些小地方。”

    “你父亲只有一个心愿,无论你在京城怎样,都务必记得你不是一人,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往后我还要靠你撑起门楣,你懂不懂。”

    这一刻白玉安只觉得如鲠在喉,说不出话。

    她看向父亲,低声问:“要是我哪一天不符合父亲的期望,做出了有辱家族名声的事情,让周围人耻笑,父亲会想我死吗?”

    白同春笑了笑,看着白玉安:“你的性子我知道,你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白玉安一愣,看着父亲苍老的眼睛:“万一呢?”

    白同春就瞪了白玉安一眼:“如果事情太大,你死了自然是最好,不然你也没脸面活着。”

    “不过我这父亲也有错,没有教导好你,我也不会活了。”

    白玉安笑起来,去替父亲揉肩:“看来我是不能犯错了。”

    白同春吹了吹胡须笑:“你最好是。”

    “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住。”

    白玉安看总算将父亲哄好了,又趁机道:“父亲和母亲的年纪也大了,我再过不久又要回京城,三姐住在家里也好,还能照顾你们不是?”

    白同春靠在椅子上闭目,听了白玉安的话笑了下:“你小子好不容易给我揉一次肩,就是为了替你三姐说话?”

    白玉安摇头:“自然不是,我往后定然是不能长陪在父亲和母亲身边的,但那些仆人哪有我三姐照顾的尽心。”

    白同春叹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的孝心。”

    “只是你三姐要是回了娘家住着,你可知背后有多少人说她?谁还敢再娶?你又见过哪家女儿一辈子在娘家住着的。”

    “我身为沭阳县令,连自己的女儿都与夫家和离,自家事都处理不好,如何去断别人的事?不也是自己给自己脸上抹黑?”

    “我还没几年就可以下任了,也想好好度个晚年。”

    “你父亲在任上虽无升迁,但也一直兢兢业业没有犯过大错,也算圆满了。”

    白玉安看着父亲的神色轻轻道:“我知道父亲看中名声,可别人说是别人的事,只要自己无愧于心就是。”

    “再说这事父亲知道来龙去脉的,难道三姐夫就没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么。”

    白同春看了白玉安一眼:“之前我说过顾宝元,他也答应了我往后不会再赌,我看他还是有几分诚心,我再给他段日子看看,看他能不能改过吧。”

    白玉安就追问:“要是三姐夫还是不改呢?”

    白同春就道:“那到时候再说。”

    白玉安看父亲似有松动,脸上笑起来,松了手,走到父亲面前道:“母亲叫我去她那儿用饭,那我先走了。”

    白同春摸着胡须笑:“你小子,暂且放过你,用完了过来陪我下棋。”

    “许久没与你下棋了。”

    白玉安笑了笑应着,这才退了出去。

    白玉安一出去,脸上的笑意就隐了下去,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色,又抬头往上看去。

    许久未看见月色了,今夜倒出了月亮。

    暗色里花香浮动,春日的暖意已回,微风拂过衣摆,脑中意外清明。

    白玉安负手往前走,身影寂寂,灯笼将影子拉的老长。

    阿桃无声跟在白玉安身后,看着白玉安清瘦的背影,莫名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