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始皇？”
“那个一统大夏，凝聚国运的最后一尊人王？”
陈陆仁深吸了口气，看着王座之上的身影，尽管无法窥见真貌，只能目睹其轮廓。
但却依旧给他心灵带来了极其强烈的震动。
毕竟...
始皇之名，无论是大夏正经的历史，还是神话版本，都充满了神秘色彩。
尤其是在大夏民众心中更如同被神话了一样。
如今这尊传说级的存在就屹立眼前，即便他可能只是古老时代存留下来的烙印，但这也足以让陈陆仁震撼了。
与此同时，在听到陈陆仁这番话后，那王座之上的身影却保持了片刻的沉默。
尽管无法看到表情...但陈陆仁却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对方因为自己这番话在思索着什么。
就这样。
持续了足有几分钟时间，那身影终于传出了笑声。
“哈哈哈哈...”
“一统大夏没错...统一国运也没错。”
“不过...小家伙，你这一声人王，寡人还是第一次听到。”
“怎么，后世之人都如此称寡人了么？”
显然，对于陈陆仁所称呼的人王却是让始皇有些意外。
因为他虽然镇压了一个时代，但也只是拾前人牙慧而已。
而人王，非开辟之功不可得。
这可不是自封的，而是众生赋予的，得天地认可的。
事实上。
当年始皇存世的时候，即便镇压了一切，阻断了彼岸入侵。
但却始终没能比肩三皇五帝。
因此，即便是到最后以天地法则相融，缔造出十二铜人，又或者以身镇龙巢，都未曾获得大圆满。
距离人王至尊，也只差最后一步。
此时此刻。
在听到始皇这番话后，陈陆仁也明显的愣了一下。
？？？？
“后世记载...始皇你所在的时代汇聚国运，以头颅化鼎，续接一个时代人道规则，斩断了彼岸入侵。”
“同时又以自身合道，化身十二铜人镇压天地。”
“而残躯更是身镇龙巢，让孽龙之地化为人间夹缝。”
“此等功绩，虽不是开创之功，但却有比肩三皇五帝之功绩。”
“因此，后世之人倒是将你与三皇五帝并列，为人间第九尊人王...而你头颅所化之鼎，则也被称之为九鼎中最后的一鼎。”
陈陆仁看向对方，一字一句将始皇功绩说了出来。
但这番话出口之后，却听到王座之上传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寡人...哪怕功绩滔天，可比肩先贤...但也无法得天地认可的。”
“这人王至尊，落不到寡人头上。”
“倒是你...若能成功，这第九尊人王必然在你身上。”
始皇叹息...一席话出口后，陈陆仁脸上再次露出了疑惑之色。
“？？？？”
“这是为何？”
“既然能比肩人族圣贤，那为何不得人王尊位？”
陈陆仁反问了起来。
“小家伙，你可知，为何寡人会被称做祖龙？”
始皇声音再次传递出来。
而此话一出，陈陆仁脸上先是露出了一抹错愕之色。
随后...仿佛想到什么一样，神色一震。
同时，在他的耳旁，系统喋喋不休的呓语声竟再次响了起来，仿佛在这一瞬间，陈陆仁福至心灵，认知障碍进一步被解除了。
【你直面始皇所留烙印，从对方口中获得关键信息。】
【他竟然到死都未曾获得天地认可，得人王之称。】
【而你管中窥豹，通过始皇祖龙之称，窥得一些信息。】
【祖龙...有可能就是罪孽之龙始祖。】
【因为，无论是所获得的信息，又或者是你诡异视角下所窥见的那头扭曲的九爪金龙之相，都指向了孽龙族群。】
【认知障碍...进一步解除。】
【生存经验+1600W...】
此时此刻。
系统喋喋不休的呓语声与陈陆仁思维同步。
当他福至心灵将始皇与祖龙结合的那一刻，却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道，始皇...就是这罪孽之龙的始祖？”
陈陆仁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嗯...”
“没错，寡人确实是祖龙，也是你口中说的罪孽之龙。”
“正因为龙族犯下滔天罪孽，所以，即便寡人得那位相助，获得了一次转世人族的机会。”
“并且以不世功绩镇压一个时代，但始终没能让龙族重新踏足这个世界。”
“小子，你可知道为何？”
始皇当即便开了口。
“不知道。”
陈陆仁回应。
“因为...有人容不下我龙族啊。”
“当年我得一世人王之命，却没有人王之运。”
“只能拾前人牙慧维持人间罢了。”
“只能说，这一世人王之命，错生了一个时代。”
始皇摇头，眼中露出无奈之色。
“我不明白始皇你的意思。”
“按理说，你已经镇压了一个时代。”
“为何会有得一世人王之命，不得人王之运的说法？”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陈陆仁继续问了起来。
他总感觉...这次能从始皇口中得到更重要的信息。
这对他进一步解除认知障碍关系重大。
“人王之命...是命格。”
“天地间，只有三位禁忌可册封，或者说赋予。”
“而人王之运，则是规则。”
“我在那个时代，只有人道规则齐全，但...与彼岸有关的规则却始终不显。”
“你应该知道寡人联手过姜家，佛道两家一起推演过轮回。”
“这便是人王之运...”
“轮回不出，唯心不显，那个时代便没有人王之运。”
“这么说，你可明白？”
始皇娓娓道来。
虽然语气听起来轻描淡写。
但落到陈陆仁耳中却如雷贯耳。
因为...
始皇所描述的人王之运，已经诞生在这个时代了啊。
而他正好契合这个说法，又或者说这个预言。
不仅如此。
陈陆仁此刻还想到了之前与元凤留下的精神烙印见面的场景。
这尊古老的先天之灵...竟然一语道出自己就是真正的天命。
也就是说。
所有的信息，皆指向了自己啊。
此时此刻，陈陆仁看向王座上的那个身影，神色却是变得越发复杂了起来。
“我应该身具唯心，同时也算勾勒出了轮回雏形。”
“这么说...我应该就是始皇口中所说的人王之运了？”
“按照这个思路...如果有人杀了我，又获得人王之命的话，岂不是...人间第九尊人王也将出世了？”
陈陆仁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嗯，可以这么理解。”
“而且，我感觉，拥有人王之命的人应该已经出世了。”
“因为那位是不会允许你封王的。”
“祂要的...是这世间芸芸众生，是世界源头所留下的道果。”
“未达目的，可牺牲一切。”
始皇再次回应。
而此话一出，陈陆仁脸色也再次变得难看了起来。
“可否...告知那人是谁？”
陈陆仁反问。
“禁忌，不可说，不可描述，也不可想象。”
“即便是我，也不知道祂到底是什么。”
“但，你若到了我这个层次，却能每时每刻的感应到祂的存在。”
始皇再次开口。
“那，您说的能册封人王命格的天地间当有三位禁忌。”
“难道这三位都是这样？”
陈陆仁通过之前的话，倒是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
按照始皇所描述。
似乎...三位禁忌可能是对立的。
否则，若意志一致，也不应该会有禁忌册封祖龙一世人王命格了。
“小家伙，你很聪明。”
“三位禁忌...其中有二，皆被算计过。”
“而寡人便是其中一位失败的禁忌所选中的人。”
“但很遗憾的是，寡人也失败了。”
始皇再一次开口。
这番话，仿佛将陈陆仁拉进了一个极其古老的神话岁月之中。
在他看来，若是再多一些信息的话，自己甚至可能解开所有谜团的。
但不知为何，他却总感觉始皇有些话无法说出口。
就跟当初在五庄观所碰到的地仙之祖恶尸一样。
冥冥之中有一只可怕的大手在暗中操弄着这一切。
“我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始皇能否解惑？”
陈陆仁思索许久，终于再次开了口。
“你说...但我不一定说得出口。”
“因为，但凡跟那位有关联的信息，都不可说。”
“祂，早就站在了命运的源头...”
“除非能够...”
说道这里，始皇当即便停止了下来。
“放心，我不会问那位禁忌的信息。”
“我只想知道...禁忌，是否就是先天之灵，又或者说是域外邪魔？”
“还有彼岸原神，到底是什么？难道真跟我之前的猜测一样，祂们因人间情绪而诞生？”
思索良久，陈陆仁终于将心中最大的疑问说了出来。
当然，有关始皇口中的那位禁忌却并不在他的询问之列。
因为，在陈陆仁看来，他目前的层次还无法触及到。
哪怕真知道了，也只会给自己认知障碍带来冲击，而不是...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
与此同时。
也就在陈陆仁这番话出口之后，始皇却是朝他点了点头。
即便看不清面貌，但陈陆仁却可以看出始皇对自己的问题很满意。
“禁忌，可以是先天之灵，但先天之灵，却并不一定都是禁忌。”
“至于你所说的域外邪魔...其实就是一群失败者。”
“当然，也可以称之为先天之灵。”
“还有彼岸原神，祂们虽然跟人间情绪有关。”
“但彼岸的由来，其实与另一尊禁忌有关...”
“那位开创九幽而失败，被算计之后最终化作了彼岸的那位。”
始皇避重就轻的解释了一番陈陆仁的问题。
但...并未提及那位禁忌以及有关的信息。
而这番话出口后，陈陆仁脑海之中却是勾勒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彼岸，就是九幽，是一位禁忌的失败作品。
按照陈陆仁对彼岸的理解。
这个世界，其理念应该跟自己的轮回是一样的。
都是想让人间情绪生生不息，循环不止。
但最终却单方面被打破了、
因此，祂是失败的作品。
同样的，根据始皇所描述。
域外邪魔，也是曾经的先天之灵。
但最终也成了失败者。
按照这个信息猜测。
陈陆仁勾勒出来的轮廓，倒是逐渐清晰了起来。
有很大的可能，在那个时代之中，缔造九幽的先天之灵序列与那位禁忌爆发出了争斗。
最终都失败了。
先天之灵退走人间，被沦为域外邪魔。
而九幽这个失败的作品，则成了彼岸。
不过。
虽然陈陆仁勾勒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但他始终却想不明白那位胜利方的禁忌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祛除彼岸，独得人间？
显然不可能啊。
因为，从陈陆仁所了解的信息来看，彼岸诡异，域外邪魔，到更像是大反派一样。
此时此刻。
见陈陆仁久久不语，脸上神色复杂，始皇却是再一次开了口。
“你是不是觉得...彼岸，又或者域外邪魔就是反派？全员恶人？”
似乎是看出了陈陆仁的心思，始皇再一次开了口。
“嗯...”
“从目前种种迹象来看，确实是这样。”
陈陆仁点头。
“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如果你把人间，轮回，以及...天与地联系起来，是不是感觉...这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天地相连，人间轮回，生生不息。”
“这么一个完美的世界...便是一颗道果。”
“那位窃取的就是这颗道果，一旦成功，世界归墟，所有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这个世界，也终将被献祭，成为祂超脱的源头。”
始皇开口...
但话刚说到这里，祂头顶上却突然间涌出了可怕的雷暴云层。
仿佛这番话已经碰触到了禁忌般。
那雷暴云层的最深处竟然睁开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始皇。
而同一时间...
陈陆仁耳旁处也立刻响起了系统喋喋不休的呓语声。
【你正触及禁忌...10秒后，这片区域将被湮灭，请立刻离开。】
系统提示很简单。
这不，当声音在耳边响起的那一刻，陈陆仁却是直接变了脸色。
“小家伙...你应该感应到了吧。”
“寡人已经触及到祂了。”
“所以...这道烙印，也将彻底湮灭了。”
“不过，抗争始终是存在的...既然如此，那寡人便将这人王之命交给你了。”
“希望...你若能成功，给我龙族一条生路。”
话音落下...
只见那王座之上的身影瞬间就爆发出了可怕的光芒。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龙吟响彻虚空。
陈陆仁诡异视角之中，却看到了那条扭曲的九爪金龙口中吐出一颗龙珠直接朝陈陆仁飞了过来。
而下一刻...那伟岸的龙躯却如困龙升天般，直接朝着空中雷暴云层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