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屋内。
几人说说聊聊,一顿饭吃了大半个小时,才终于结束。
这顿饭吃得可谓是宾主尽欢。
许吉祥在娄振华面前,展露了自个的实力,为娶到儿媳妇儿打下坚实基础。
娄振华也吃到了一个星期没有吃到的海鲜,算是大饱口福。
吃完饭。
许母收拾完残羹剩饭,又给几人沏上西湖龙井。
就着淡淡的茶香,娄振华佯装无意的问道:“老许,刚才那个李爱国,跟你是邻居,你们关系很好?”
“啊?!”
许吉祥多聪明的人啊。
刚才已经从娄振华的态度中确定两人不和。
连忙摆手,划清界限。
“就是一般的邻居,李爱国那个人有点傲,不合群,平日里我们两家压根不来往。”
“是吗.”娄振华深深的看他一眼。
许母是娄家的仆人。
许吉祥年轻的时候,还在娄家当过帮工,对娄振华太了解了。
这只老狐狸是不相信他。
许吉祥偷偷在桌子下踹许大茂一脚。
许大茂连忙站起身,掏出中华烟给娄振华点上,笑着说道:“爹,还是您有胆子,明知道张钢柱就住在后院里,您都不带害怕的。”
“张钢柱?就是张山家的那个小崽子?”
娄振华鼻孔喷烟,不屑的说道:“大茂啊,我现在可是爱国资本家,还是工商联的副主席,是京城有名望的人士。
再说了,当年的事情已经有了定论,是张山违规操作,才受的伤。
你们大院的那个八级工人可以作证。
张钢柱能奈我何!”
“是是是”
许大茂成功转移话题,欢欣鼓舞。
娄振华接着说道:“这也就是解放了,要是搁在解放前,我早就找人日弄了那个小崽子。”
娄振华以前曾遇到过张钢柱几次。
张钢柱眼中仇恨的光芒,让他如坐针毡。
只是当时刚解放,上面正在清查解放前的情况,娄振华正忙着为以前的事情而擦屁股,也顾不得张钢柱。
“是是是张钢柱就是一个小屠夫,哪是爹的对手。”
接过许大茂递过来的中华烟,娄振华深深吸一口,淡淡烟雾后的脸色忽明忽暗。
“老许,大茂这孩子不错,他跟晓娥的婚事,我不反对。”
“哎吆这太好了,您放心,我们会像待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晓娥的。”
正当许吉祥喜得合不拢嘴时。
娄振华继续说道:“要想让他们结婚,你得先把放映员的位置交给大茂。”
“啊?!让我提前退休.”许吉祥有些迟疑。
他今年才不到四十岁。
比易中海和刘海中的年纪还要小好几岁,压根就不到退休的年纪。
“大茂现在连个正式的工作都没有,怎么能撑起门户,我们怎么放心把蛾子嫁过来。”一直没有吭声的谭丽雅态度坚决。
许吉祥被逼到墙角,只能点头:“我下个星期,就向劳动科申请病退,尽快把岗位交给大茂。”
娄振华达到了目的,也没有功夫跟许吉祥闲扯。
带着谭丽雅又拜访了聋老太太和易中海。
三人在解放前就是老相识了,还曾经合作干过不少事情。
聋老太太和易中海听说娄晓娥要嫁到四合院,都表示欢迎。
易中海更是拍着胸脯子保证:“老娄啊,晓娥的出身虽然不好,但是有我在四合院里,谁要是敢拿她的出身说事儿,我绝对饶不过他!”
娄振华:“.”
小小的八级工还真是蹬鼻子上脸。
要是在解放前。
这会早就把你沉到海子里了。
不过形势逼人,谁让人家是一大爷呢!
娄振华只能对易中海表示感谢:“老易,晓娥这孩子年轻不懂事,以后还得你多照顾,你放心,我老娄不会亏待了你。”
聋老太太则趁机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娄董事,前阵子我去找你,你的秘书说你出差了,我想问问,你在机务段派出所里有熟人吗?能不能帮我把孙子捞出来。”
“没没.”
提到铁道机务段,娄振华就满脑门子的汗水,
前阵子在机务段里被李爱国罚写了检讨书。
娄振华当天晚上就想给这个不长眼的小司机点一些眼药。
却发现自己虽然身为工商联的副主席,跟京城各个单位的领导很熟,在机务段却没有半点关系。
机务段跟地方是两个口子。
里面的领导和工作人员,大多数是铁道兵专业,是部队的同志。
他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跟那些人打交道。
娄振华被戳中了软肋,带着谭丽雅落荒而逃。
看着他们的背影,聋老太太长叹口气。
“傻柱啊,我滴傻柱啊,你什么时间才能出来。”
许家。
趁着许大茂出去送娄振华的时间。
许母关好门,把许吉祥拉到了里屋,嘀咕起刚才的事情。
“老许,娄振华是轧钢厂董事,帮咱家大茂转正,是轻易而举的事儿,他为何一定要让你提前退休。”
之前许吉祥也经常说让许大茂接班。
不过那只是说说不罢了,目的还是想让娄振华帮许大茂转正。
毕竟一旦病退,每个月只能拿到百分之六十的工资,也会失去放电影的外快。
不用说,也会失去跟农村那些老妇女小媳妇儿们交流的机会。
你不是放映员,谁理会你啊!
许吉祥斜靠在椅子上,思忖片刻,苦笑:“他哪里是想让我退休啊,明明是想把咱们两个赶回老家,到时候娄晓娥嫁过来,他就更容易操控咱家大茂了。”
“那那你还同意?”许母闻言脸色大变。
许吉祥冷哼一声:“怕什么!咱们许家三代单传,大茂是咱许家的孩子,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
当然。
许吉祥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许母。
他怕许母大嘴巴泄露出去。
许吉祥常下乡放电影,发现现在乡下正在进行两件大事。
一是合作组要升级为高级公社,听说要吃大锅饭,吃饭不要钱。
另外一件是清算以前的事情了。
那些以前为非作歹的人,都得进学习班。
这股风气早晚会蔓延到城里面。
娄振华以前干的那些破事,能瞒得住别人,却瞒不过在他家做过帮工的许吉祥。
到时候,一封举报信送出去,娄振华就得跑路。
娄家仓促出逃,家里藏的那些金银财宝,肯定没办法全都带走。
不都便宜了许大茂吗?
介时。
他抢回来儿子,还拿到了娄家的财产,可谓是双赢。
双赢就是许吉祥赢两次。
想着美事儿。
许吉祥差点笑出声来。
另外一边。
娄振华也在想美事儿。
“这些年轧钢厂因为下乡放电影而失踪的放映员不在少数。
小谭,等蛾子跟许大茂有了儿子,咱们就干掉许大茂。
找人在装作拦路抢劫,干掉之后,扔到路边。
晚上过了野狼,尸骨无存,任谁也查不出来。
”
这还是娄振华第一次向她说起。
谭丽雅听得心惊肉跳。
“振华,害人命的事儿,咱们以后还是少干,万一”
娄振华冷着脸打断她:“你以为我们娄家的家产是怎么来的?我要是不害别人,别人就得害我!
咱们家是什么成分,你难倒不知道吗?
多少人在盯着咱们。
只要咱家蛾子生了孩子。
那孩子就是三代贫民,他父亲就是为老百姓放电影而牺牲的列士,谁也动不了他,更动不了蛾子。
有蛾子看着咱家的财产,咱就可以放心的去港城了。
”
听说能去港城,谭丽雅再也没有意见了。
小声嘟囔:“就是蛾子脾气倔,我还得好好劝劝。”
正所谓是人心隔肚皮,各有各的算计。
到底谁能算计得过谁,也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李爱国中午是在刘大娘家吃的饭。
不只是他。
还有王大奎和张二炮。
饭是棒子面粥,黑窝窝头,菜肴是一盘子酸辣大肠和一盘赛螃蟹。
所谓的赛螃蟹,就是用鱼肉和鸡蛋一块烹饪出来的菜肴。
赛螃蟹入口绵香,滋味醇厚,经过李爱国精心烹制,鱼肉吃出了蟹肉味,蛋黄那沙沙的口感与蟹黄无异,真是太美味了。
“好吃!”
何雨水尝了一口后,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好吃就多吃点。”刘大娘溺爱的看了何雨水一眼,又多给她夹了一筷子。
“娘,够了,再吃就吃胖了。”
何雨水羞红了脸。
“没事儿,等会吃了饭,你帮我们到大杂院干活,正好趁机减肥。”李爱国笑着说道。
“大杂院?”何雨水诧异。
王大奎边吃饭,边解释:“我们在社区医院后面的巷子里租了院子,准备开个废品店。”
刘大娘皱眉头:“现在这世道,私人能开营生吗?”
“没事儿,是挂在街道办的名下。”王大奎跟刘大娘解释了一遍。
“那就好,那就好。”刘大娘点点头:“雨水啊,这位大奎同志是爱国的朋友,他的营生咱也该帮忙,你多吃点菜,等会咱们都去帮忙。”
“嗯嗯.”
何雨水大口的吃了起来。
这菜实在是太好吃了,她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好借口。
人多好吃馒,人多力量大。
五六个人,一下午的功夫,大杂院就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爱国哥,天热了,来喝绿豆茶。”
傍晚时分。
刘大娘烧了一锅绿豆茶,让何雨水用搪瓷盆子端来了。
这小姑娘端着盆子走了一两里地。
累得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也渗出了汗水。
将搪瓷盆子放在石桌上,就站在旁边大口的喘起了气。
“谢谢雨水妹子了。”
李爱国在木桶内呼哧呼哧洗了把脸,抄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干净。
招呼王大奎和张二炮过来喝茶。
绿豆汤的味道清新怡人,让人感到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炎炎夏日里。
顿顿顿,喝一碗绿豆汤,毛孔舒张,浑身舒爽。
王大奎擦点额头上的汗水,扭头看看破旧的屋子,说道:“爱国哥,机务段的工程队,不正在你家修房子吗?咱们可以请他们帮咱们拾掇这些破屋子。”
张二炮举起手:“还有围墙,围墙要粉刷成白色,那才叫漂亮。”
“啪!”
他话音未落,脑袋上就挨了王大奎一巴掌。
“修围墙不要钱啊,咱们就那么点资金,得先紧着重要的事儿办。我现在是经理,你这个收购员得听我的。”
张二炮揉着脑袋,嘟起了嘴:“我就是提个建议有你这么当表哥的吗?”
“靠,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一点?”
李爱国放过搪瓷碗,脸色一正,“本来我也想着拾掇院子,可是仔细一想,这院子破一点也有好处。”
张二炮抬起袖子抿了抿鼻涕,有些茫然:“啥好处啊?漏雨的好处?还是进风的好处?”
“啪”
收购员同志的脑门上,又挨了一巴掌。
“听爱国哥说完,别打岔。”
李爱国站起身,指着破呼呼的屋子说道:“干一行,要像一行,咱们收废品的,就要有收废品的样子,就应该破破呼呼的。
要是拾掇得跟老莫那样,金碧辉煌、灯光四射,顾客们敢登门吗?”
王大奎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是啊,老莫那地方,看到心中就发怵,咱们这些老百姓都是绕着走的。只会去那些脏乎乎的苍蝇馆。”
李爱国接着说道:“等会你到木材厂找块破板子,用毛笔在上面写上字,当做招牌,挂在大门上,咱们就能正式开张营业了。”
王大奎虽觉得有点寒碜,还是重重的点点头。
喝完绿豆汤,他骑上倒骑驴,窜出了废品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