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想凝眸看着他,:“还疼吗?”
“什么?”
“舌头”
周天磊舌尖在嘴里拱了一下,摇了摇头。
程想抿嘴浅笑:“陈娇送了一条鱼过来。”
周天磊看了一眼盆里的鱼,沉声:“晚上做给你吃。”
程想点头。
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件事,便随口问周天磊:“陈娇采枸杞的山坡是无主的山头吗?”
周天磊点头:“是的,那片山坡太陡,不适合种地,当初分地的时候,没人要就留在那里了,怎么了?”
“陈娇之前在那边摘枸杞,到城里卖,现在也慢慢积累了一些客户,收益也很客观,自然有眼红的人,最近也有其它人上山采枸杞,我担心将来会有人在那片山坡的产权归属上扯皮。”程想正色道。
周天磊凝视着眼前的程想,觉得她像个矛盾体,有时候娇憨可爱,像个不问世事的娇小姐,有时候又洞若观火,心思细腻。
那片山坡这些年一直荒在那,名义上属于村委集体财产,但并没有任何产出价值,也无人过问。
但现在有人利用那片山坡的资源挣钱了,程想所担心的事情,也不无可能。
“我回头问问看。”周天磊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鱼,看了一下说:“做糖醋鱼怎么样?”
“好啊。”程想点头。
......
城里,顾家。
顾明朗一脸冷色,垂首站立在父亲面前。
顾父顾阳天面含怒色,一脸怒其不争的看着儿子:“让你去当兵,你百般看不上,说什么要闯出大院,我问你,你闯出什么来了?
要账的都要到我跟前了,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还有你那些莺莺燕燕,弄些花边新闻,在大院里传的沸沸扬扬,都传到军区去了,领导都找我谈话说,让我重视家属的品德教育,你能不能收收心?
你说你事业不成,就先成个家,当初程家那个丫头,对你那么痴心,一门心思要嫁给你,你就各种拿捏人家,一推二拖的,好了,人家另嫁了,你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顾明朗低头不语任由父亲斥责。
顾母言清华看着儿子被训得发蔫,心有不忍,端了杯茶给丈夫,:“你消消气,小朗不是个不务正业的孩子,他最近手上压了一批军需物资,一直没有出货,所以资金周转出了问题,谁知道那个混不吝的供货商,会找到你那里呢?”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子债父偿也是天经地义,人家找不到你,当然找我了。”顾阳天大声的呵斥道。
顾明朗沉着气说:“我会尽快解决的。”
顾阳天嗤之以鼻的问:“你怎么解决?看不上当兵的行当,还想做部队的生意,简直痴心妄想。”
顾明朗这几年一直做的都是倒买倒卖的中间商,军队每年都会有一定民间采购额度,因为利润可观,很多工厂都愿意跟部队合作。
因为顾明朗大院子弟的身份,又做的贸易生意,所以找他的供应商络绎不绝。
靠着自己在大院积攒的一些人脉,确实也卖出去一部分产品,让他在各供应商之前的名声鹊起。
找上门的供应商越来越多。
前几个月,有知情人说,部队近期会对外采购一批帐篷,睡袋,行军床,储水罐等野营装备,建议他可以囤点货,等部队文件下来之后,可以第一时间报价供货。
顾明朗借了一些钱,交付了定金,囤积了一批货物,结果现在三个月过去了,部队文件一直没有下来。
债主催债,供应商催货款,弄得他焦头烂额。
他当初之所以敢大批囤货,是因为得到小道消息,程想的父亲调任A战区军需处长。
果然不到一个月,程万山走马上任,谁知上任后不久就去了京市出差,程想也下嫁农村。
他本想拿下程想,再通过程万山的关系,消化掉这批货,谁知道事与愿违,事情的走向,越来越不受他的掌控。
而且程想对他的态度突然判若两人。
程万山跟他本就没什么交情,现在程想外嫁,他们之间仅存的一点桥梁也断了。
他也曾试图利用父亲的关系找程万山帮忙。
虽然顾家跟江家是世交,但是顾阳天跟程万山并没什么交情。
顾阳天一直在作战部队,而程万山后来转了文职,一心走仕途,两个人的理念不同。
年轻时程万山看不上顾阳天一副兵痞的样子,顾阳天也看不上程万山钻营取巧的谄媚嘴脸。
当初自己闺女一心倒贴顾明朗,他虽内心恼火,但还是觊觎顾家上几代人的人脉关系,就坚持不阻止,不支持,不干涉的原则,任由程想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折腾。
后来为了保全名声,把程想下嫁乡下后,跟顾家也就等于断了联系。
现在顾阳天的儿子居然求到自己面前,架子当然要摆一摆。
“小顾啊,部队有部队的规章制度,你虽然不是军人,但也是在军人家庭长大的,应该知道,军人的原则就是绝不做违背原则的事情,部队如果有采购,会有采购文件,你到时候按程序来就行。”
顾明朗一向自命不凡,哪里受过这样的奚落。
起身告辞,头也不回的抽身而去。
这几天一直在想办法周转资金,谁知债主要账要到父亲面前了,今天被父亲叫回家,一顿训斥。
顾阳天叹口气说:“咱们家都在作战部队,文职方面无人,虽然程万山那个人自私奸诈,但是他那个闺女人品姿色都是上乘的,江家在文职方面人脉广,原以为你能跟他们结亲,这样也能互成犄角,谁知你.......人家宁可要个乡下的屠夫,也不要你,你说你都干了些什么?”
说起生意上的决策失误,顾明朗到不觉得有什么,无非是钱的问题,但是说起程想,他心里莫名的烦躁。
当初对自己百般殷勤,即便被她撞破过几次跟别人约会,她依然对自己一往情深,甚至帮自己找好借口,“做生意嘛,逢场作戏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