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从饥饿中醒过来,脑海里还闪现着掉下山洞前的景象,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还有再睁眼的机会。
抬手动一下,全身肌肉酸痛,肚子还在不停地,“咕,咕……”叫。
侧过头,与一双直勾勾的眼睛对上,吓得她一阵激灵,直接闭上了双眼,嘴里呢喃着,“还以为大难不死呢,没想到真的死了,这个世界还真的有地府呢!”
这时,耳边传来兴奋的声音,“你终于醒啦?”
顾念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微眯着眼睛问道:“这里不是地府?”
许三娘听了一愣,地府?这姑娘不会是磕到脑袋傻了吧?
脸上闪过失望,站起身往外走去。
在她走后,顾念打量着这个房子,一个字,破,什么都破,屋顶的茅草还能看到露光,房间除了她躺的这张床,就只有角落里断腿的桌子。
而她此时躺的这张床是由石块垒起来,上面放着一块木板,这就是一张床了。
门外,许三娘对着同样瘦骨如柴的沈谦说道:“那姑娘醒了,脑袋好像磕出病了,要不,我们送走吧,大朗娶一个村妇够委屈他了,可不能再娶一个傻的。”
沈谦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死心再次问道:“真的傻了?”
许三娘怒嗔,“都问我这里是不是地府了,还能不傻?”
“你不是检查过,没有伤到头吗?怎么会傻了?”
“会不会是内伤导致的?”
“要不你去瞧一眼?”
“行,要是真傻了,就送走吧,给大朗买个好的,大朗等不了了,办法总要试试。”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到房间的门前,轻轻推开门,正好看到顾念睁着眼睛看着他们。
沈谦直直走到床边,俯视着她,“姑娘,还记得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吗?”
顾念眨巴了下眼睛,“这里是哪里?”
她还以为是掉到世外桃林的村庄里,因为他们的服装实在不像是现代人的穿着。
听到她的问话,沈谦松了一口气,“这是莲山村。”
“莲山村?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辰时,你已经躺了一夜。”
顾念蹙眉,怎么还有人用这么古老的时间观念,难道自己真的掉到世外桃源了?
“那这里是什么国家?”
沈谦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姑娘,这里是什么国家你都不记得了,难道你不是这里的人?”
顾念此时的心里迫切想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你先说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了?”
沈谦和许三娘一脸古怪地看着她,“周朝,正元四十三年。”
短短的一句话,一下子在顾念的脑海里炸了,她所了解的周朝可没有正元四十三年,她这是掉进山洞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了。
她自闭了,没想到这么离奇的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许三娘如念见她不是真的傻,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们实在没有银钱再去买一个姑娘回来,剩下的那点银子还要给大朗买药。
一想到沈池的身体再也等不及,她也顾不上其它的了,“姑娘,你也知道我们是救了你,有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们了。”
顾念睁开眼,一脸的疑惑,她还是很感激这对夫妻的救命之恩,不然她有可能都被野兽给叼走吃掉。
“什么事?”
许三娘犹犹豫豫,似乎很难张口,沈谦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直接开口道:“既然是救了你的命,那你就以身相许吧!”
顾念听闻,傻眼了,以身相许,相许谁?
“这位大哥,能换一样吗?”
“不能!”
顾念着急了,“你不是有妻子吗,为何还要我以身相许?”
许三娘知道她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是让你嫁给我夫君,而是你要嫁给我们那侄儿。”
他们越是这么说,顾念就觉得这事不正常,哪有人一上来就挟恩图报,还以身相许,这事透着不正常。
她用力地摇头,“这事你们还是找其他人吧,要我嫁给一个素未某面的男子,真的做不到。”
沈谦夫妻两人对视了一眼,像是做了某种决定。
许三娘坐到顾念的床边,拉着她的手,“姑娘,我们也并不是挟恩图报,只是我们也是没办法,你嫁给我们大朗也算有一个去处不是。”
顾念没听懂她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大姐,你们不会是要把我们扣在这里吧?”
许三娘摇头,“如果你实在不愿,我们也只能放你离开了。”
还没等她松一口气,许三娘又接着说,“姑娘你不是周朝人吧,你没有户籍,在周朝很难行走,更何况你还孤身一个女子。”
顾念这时才反应过来,她是整个人穿越而来,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户籍,只能是黑户,黑户极可能被当作奸细给带走。
想到这,忍不住一个哆嗦,他们夫妻俩是拿捏着她的命脉啊,想要在这里生存,就必须要有户籍,可她一个外来人,户籍哪能是这么容易办下来,要有人担保,或是嫁为人妇。
她初来乍到唯一认识的人只有眼前的夫妻俩。
“我给你们做工不行吗,为何一定要我以身相许。”
“因为我们那侄儿正生病,需要一个冲喜娘子,来沾沾喜气。”
这会,顾念真的傻眼了,她也是农民出身,活了二十七年,还是第一次听说生病要娶新娘来冲喜的。
这太荒谬了,他们夫妻俩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无知愚昧的人,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不管他们怎么说,顾念还是摇头。
直到沈谦夫妻俩给她跪下,不断的磕头。
顾念心底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你带我去看看你那侄儿。”她想起跟村长学的那点医术,看能不能解了当下这困境。
许三娘眼里仿佛看到了光,眼睛一下子亮了,走到床边扶着顾念起来。
他们走到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是整个房子唯一还能算上正常的房间,有床,有桌,有椅子。
顾念在许三娘的搀扶之下,来到床边。
床上躺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年轻男子,即使脸上毫无血色,也无法遮挡他这绝色的面孔。
顾念被他的容貌给惊艳到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
要是给这么俊的男子冲喜,似乎也可以,若是他不治身亡,她也有了一个正经的户籍,再也不是黑户,不用再担惊受怕当奸细抓走。
从她进来这个房间之后,沈谦就一直盯着她看,见她脸上有了些许松动,着急问道:“姑娘,对我这大侄子可还满意?”
顾念连连点头,但脑海里还尚存一丝理智,没有被美色给迷住,“要想我给你这侄儿冲喜,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们要承担给我入户籍的所有费用。”
许三娘连忙点头,“这是自然,姑娘若是同意,吉时一到就拜堂吧!”
“今天?”
“今天是最好的日子,自然不好再推迟。”
“他这还躺在床上,如何能拜堂?”她有一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沈谦为了不让顾念反悔,连忙说道:“我扶着他即可,东西都是准备好的,拜堂后,我明天就去镇上把户籍和婚书给办好。”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沈谦就把床上的沈池给扶了起来,许三娘更是快速从角落里拿出一块大红布,把一头塞到她手里。
等顾念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和沈池拜完堂,被许三娘拉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一套流程下来,她都是懵的。
沈谦见事情完全定下来了,坐到顾念的对面,“还不知姑娘姓名,劳烦告之,我明天去镇上办理户籍和婚书。”
顾念嘴角扯了扯,“你现在才问,未免太迟了?”
沈谦也不介意她的挖苦,呵呵一笑,“还不迟,还不迟!”
“顾念,念是想念的念。”
她怎么也没想到,母胎单身了二十几年,在短短几个小时就把自己给嫁出去,还是没房没车,有可能还是倒贴。
果然美色误人,一见美人误终身啊!
许三娘想起他们似乎也没介绍过身份,于是一脸喜气地说道:“你的夫君叫沈池,我们是他二叔二婶,我们还有一个女儿,情况有些特殊,在外面玩,明天你们就见见吧!”
沈谦不好再坐在这里,起身和许三娘一起走出房间,顺便把门给拉上。
这时,顾念饿了一天一夜的肚子,再次‘咕咕……’地叫起来。
“二叔,给我拿点吃的啊,我实在太饿了!”
许三娘听闻,在门外,‘哎哟’了一声,他们都忘了顾念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隔着门板说道:“你等会,二婶给你煮点吃的。”
顾念爬上床,盘着腿,虽然身上还带着酸痛,可经过刚才那一顿折腾,已经比刚醒的那会好多了。
她的眼睛紧盯着沈池,一脸的欣赏。
一脸病样,都如此绝色,要是病好了,那得是什么样啊?
顾念八岁时,父母就因意外身亡了,父亲是孤儿,母亲那边又不肯收留她。
她是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村长是一名赤脚大夫,她从小就跟在身边学了点医术,她自认为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村长传授给她的针灸之术了。
顾念拿起沈池的手,把了把脉,不由得瘪了下嘴,他的病顾念没办法医治,唯一的就是把人给弄醒。
看着这张俊脸,觉得他死了实在可惜,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银针在桌子上点燃的红蜡烛上烤了一会。
再回到床上把顾池的上衣给扒了,原以为一个病秧子会骨瘦如此,没想到竟还会有若隐若现的腹肌,实在难得。
四十九根银针把顾池扎成了一个刺猬,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落下最后一针,许三娘给她煮的吃食刚好端到门口递给她,她没发现顾念把她的大侄儿给扎成了一个刺猬。
顾念实在太饿了,一整碗只有盐味的面疙瘩汤,在她的狼吞虎咽之下,很快就吃完了,嘴里还不停发着‘嗝,嗝’的饱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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