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娘在听到衙役说出三个月的徭役期时,整个人都快站不稳了,顾念叫她时,她脑海里都还是懵的,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顾念在许三娘晕过去的瞬间,把人给接住,弯腰背上往家里跑去。
村长媳妇喃喃道:“三娘这是气极功心啊!”
“谁说不是呢!她家可是只有沈谦这么一个劳动力呢!”
顾念背着许三娘飞快跑回家,沈芝一脸惊恐跟随在身后。
回到石洞,把许三娘放在床上,顾念连忙回到她所住的山洞拿针把她给扎醒。
“二婶,先喝口水。”
许三娘接过大口碗小口喝了抿了两口,就摆手不喝了。
顾念在这种情况下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了,“那你先好好休息。”
拉着沈芝回到她的山洞中。
沈池在知道她回来的动静后,就一直在等她。
“发生何事了?”
“徭役其突然变成三个月了。”
沈池听闻,眉头紧蹙,“陪同的衙役所说的?可有文书?”
“没有,来的两名衙役就这么跟村长一说,二婶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晕倒了,刚才我用针把她给扎醒了,人没事了。”
“这两天劳烦你多照看一下了。”
“我会的,我对这些情况不是很了解,你能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吗?”她不是学历史了,对古代的生活是真的一知半解。
“这事很不寻常,一般下达的徭役期都是有文书,不会随意更改。”
“我明天要去镇上给你买药,顺便打听一下情况。”
“这样也好。”
沈池感觉到内心越来越不安,这种感觉就如同他刚中毒的那会,可他却又不知如何跟顾念提起,只盼是他多想了。
午时,大家都是拿着干馍就着昨天剩下的骨头汤吃。
顾念望着洞外的烈日,戴上她编的渔夫帽,扛着锄头和耙齿,手里提着竹筐往水源那边走去。
经过许三娘昏倒之事,她不能再这样慢吞吞下去了,她必须要在去看望沈谦之前把厨房和柴房先盖好。
原计划太耗时,为了节约时间,她只能先砍一些竹子来搭一个竹屋。
水源这边的地面,没有什么碎石,就杂草比较多,她先是把比较大的石头清理到一边后,她再回去拿来大刀清理这些杂草堆一边晒干用来引火用。
厨房的建造面积最初都是分配好了,现如今只能先盖一部分。
清理好地面后,她就要去砍竹子了。
这次要砍的竹子比较多,她先是回去跟沈池说一声,就用竹筒装了满凉开水走出山谷往竹林那边走去。
原以为这次也是她一个人,没想到却碰到了李家的大儿媳崔氏。
顾念没见过崔氏,也没打招呼就从她身边走过。
可催氏曾远远见过顾念一面,对她印像深刻,至今她还从没见过女人是这样的。
“可是沈家新妇?”
沈家新妇这个词,顾念已经听了很次,自然明白她说的是谁。
顾念停下脚步,一脸疑惑地问道:“我是,你是哪家婶子啊?”
“你没见过我,不认得也不奇怪,我是你们先前租房子李家大儿媳催氏。”
“催婶子可是有事?”
“听村长说,你们一家搬到石山那边去住了?”
顾念不知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对啊,住在山洞中,还省了房租。”接着,她难得八卦了一回,“听我二叔提起,催婶子家分家了?”
催氏脸上瞬间面露尴尬,“是,是啊,对了,家中还有事,先回去了,你可别往里走了,不安全。”
“我知道的。”
顾念望着催事急促的脚步,以为她真的有事,却不知催氏是觉得这事属于家丑,觉得丢脸才匆忙走开。
催氏走远后,顾念先是挑适用的竹子,做了记号后,开始‘哐哐’砍竹子。
她的力气大,小竹子基本都是一刀一棵,比较大的最多也是三刀砍一棵了。
两个小时过后,砍下的竹子堆得比她还高。
这时她才丢下刀直接坐在地上,背靠着一棵竹子擦脸上的汗水。
刚才她砍竹子的时候,发现有秋笋,可是她现在也没有趋手的工具来挖,只能等有空闲的时间来挖一些。
那么一大堆的竹子,顾念只跑了三趟就给拉了回山谷中。
沈家虽然穷,但农活的工具却不少,有一些还很新,应该是买回来没用过几次。
另一边,催氏背着箩筐回到家中,坐在凳子上发呆。
李婶子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她这副模子,上前轻推了他几下,“这是怎么了?失魂了似的。”
“娘,我碰到沈家的那个新妇了。”
这话引起了李婶子的注意,“我这两天也看到了,都是远远地看着,你可是跟她说着话了?”
“确实呢,也是个厉害的,沈家有这个新妇在,肯定饿不死。”
“沈家的大朗得的是烧银子的病,他们家一没田地二没营生,靠着三娘那点绣活,能活到如今也是不容易。”
“可不是嘛!”
李家分家后,他们家三个儿子都得去徭役,家里的粮食只能由她们来收,幸好家中的儿女也能帮忙干活了,减轻了他们的负担。
这婆媳两人正在盘算着秋收的事,三儿媳杨氏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娘,娘,你可在家?”
一听到杨氏的声音,李婆子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不情不愿地应了声,“杨氏你过来做什么?”
杨氏无视李婆子的臭脸,扬着笑脸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娘,儿媳来看你不是应该的吗?”
自从经历过分家一事之后,李婆子算是看清了杨氏的本性,“你有事就说,我忙得很,可没有你那么清闲。”
杨氏仿若没听到李婆子的嘲讽似的,“娘,这眼看就快要到秋收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当家的去徭役了,家里的粮食可没人帮收啊,娘到时候要帮帮儿媳啊!”
李婆子斜眼瞥了她一眼,“那你可要分我多少粮食?”
杨氏听到这话,就不出声了。
这时,催氏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淡淡地说道:“三弟妹,这秋收之时,家家户户都要秋收,你若是人手不足,可以雇人帮忙啊!”
催氏对杨氏打什么算盘一清二楚,想把两个老人叫过去收粮食,那简直是做梦,当初分家时,她是不反对,可不能什么好处他老三家都占了,来头活还让他们家来干。
老三家的算盘倒是打得挺精的。
杨氏:“大嫂,正值秋收,我们家可没钱雇人。”
“三弟妹,立阳和霜儿他们几个也不小了,能帮忙干活了。”
“立阳是个读书人往后要当秀才老爷的,可不能干这种粗活。”
催氏听了,直翻白眼,这刚认字呢,就想着当秀才的事,秀才是那么容易中的吗?
“那我们家可管不着了,当初分家之时,你是怎么说的,说我家占了两个老人的便宜了,硬是多要了两亩水田,还让我们一家搬到这个破房子,你们和二弟妹占着那边的房子。”
杨氏自知说不过催氏,立码和李婆子打起了感情牌,“娘,等立阳中了秀才,你可就是秀才的奶奶了。”
李婆子沉思了一会,开口说道:“要我们老两口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你把我们那两亩水田还回到我们名下。”
杨氏听了,可不乐意了,当初他仗着娘家给杨三朗在镇上介绍了一份体面的工作,硬是从老两口那里多要了两亩水田,到嘴的食物,她怎么可能再分出去。
愤然站起身,“既然娘不肯帮,那只能是辛苦我们这几个孩子了。”
她一步三回头地走出院子,李婆子看都没看她一眼。
当初分家之时,她就被三朗一家给伤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