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浸在田园风景的顾念,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嘶、嘶……”马鸣声,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她让村长停下驴车。
片刻,看到一辆受惊的马车向他们奔驰而来,顾念看到那马车发疯似地往他们这个方向跑来,吓得眼睛瞪大。
此刻他们也无处可逃,左边是陡峭的下坡,右边是直立的上坡,想要退已经晚了,他们这小驴子哪里能跑得过发疯似的马呢。
村长更是被吓得定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顾念咽了咽口水,手里握住斧头,就等那疯马跑过来,她就一个斧头砍过去。
摸着跨在胸前的包袱,想到身上还带着针,她心疼地抽出一根,随着疯马越来越近,她直接把针射在马身上。
疯马扑哧地跪倒在地,车厢的人也被甩了出来。
“呼……”顾念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她走上前看着一身狼狈的男子。
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好吗?”
男子痛得扭曲的脸,硬挤出两个字,“不好!”
顾念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她刚才的话有些多余,这男子痛得脸都变形了,能好才怪。
“村长,你过来一下!”她把村长叫过来一起扶着男子坐到一边。
发现男子双臂错位,两条手臂直直的垂在两旁,幸好没有骨折。
顾念在男子没有防备情况下,抬起一只手,‘咔嚓’一声把一只手臂给接上。
在男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之时,就把两手条臂给接上了。
顾念:“这位大哥,你这马发疯了,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这男子一身绫罗绸缎,连马车都是土豪版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应该不会来讹她跟村长这两个穷鬼。
男子试着动了动臂,发现手臂真的给接上了,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
站起身,向顾念偮了个礼,“多谢姑姑出手相助。”
顾念挠了挠耳朵,“呵,呵,好说,好说!”
转身向跪倒的马走去,她从马身上抽出银针,在身上擦了擦,重新放回包袱里。
马被抽出银针后,踉跄了几下,又再次站了起来。
顾念端详了一会,发现这马挺正常的,也不像是吃错药的样子,扭头看男子,“你这马也不像是吃错药,刚才怎么发疯了呢?”
男子先是一愣,才回答她的问题,“马儿是受惊了才会如此。”
“哦,你这马儿没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他们向男子告辞。
男子傻眼了,他不会赶马车啊!
“姑娘稍等,这马车, 我也不会赶,可否稍在下一程。”
顾念灵机一动,“你知道府城的方向怎么走吗?”
“你们要往去府城,那正好,我也是去府城。”
顾念指着一旁的马车道:“那你这马车怎么办?”
“丢在这里,会有人来赶回去的。”
“你不怕被人偷?”
“谁敢偷?”
顾念翻了白眼,这人莫不是傻,这马车一看就很值钱,路过人怎么会放过这么豪华的马车。
即使不能用,拆了卖都能卖不少银子。
顾念不想跟这种没吃过苦的有钱人说话,她看一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村长,“村长,你会赶马车吗?”
村长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木纳,如同机器般点了点头。
“那村长赶这辆马车吧,我赶驴车跟在你们马车身后。”
男子没意见,他大咧咧地爬上马车,而顾念赶着驴车调了个方向。
在男子的指路之下,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的府城城门口,顾念赶的驴车还没停下来,就看到几名着装统一的男子冲到马车前面。
“公子,你可回来了!”
男子从里面撩开布帘,站在车辕之上,“其他人可是回来了?”
“未曾,小的收到消息,他们都去寻找公子了。”
男子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回来吧!”
眼看就要天黑了,顾念不得不走上前对男子说道:“这位大哥,我们已安全把你送到府城了,我们也该走了。”
男子:“你们来府城有何事?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到我府上留宿一晚,明天再离开也不迟,你们救了我,总给我一个机会报答机会。”
顾念不清楚男子的身份,但也清楚,他必定是富贵人家,到了他府上,说不定还能打听到别的消息。
“那打扰了!”
顾念应下之后,村长有些着急了,可看到有别人在,他又不好直接说。
等男子坐回了马车后,他才小声问顾念,“顾娘子,你怎么答应去这人的府上呢?”
“这男子一看就是身份不凡,我想向他打听点事。”
村长听她这么一说,就不作声了。
两人赶着驴车跟随马车在一座大房子的大门口停下。
顾念抬头一看,‘赵府’,一个大门口都这么气派,让她开始猜测男子的身份。
进入赵府后,顾念两人就被安排到了厢房。
村长坐立不安地来找顾念,“顾娘子,我们明天还要去找知府吗?”
“去啊,村长为何这么问?”
“我以为你会直接找这人帮忙!”
顾念轻笑,“我都不知道这男子是何身份,又怎么能找他帮忙呢,我只是想向他打听点消息。”
村长这几天绷得紧,突然之间放松下来,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以前顾念从未细看过村长,这会才发现,村长在这两天的时间,头发已花白。
她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儿女都是债啊!
夜幕降临,赵府管家来请顾念他们到前面用餐。
一路上村长都走得很拘谨,只有顾念像个来游玩的人,眼里虽有惊艳,却无半分贪婪。
顾念的表现,赵管家全都看在眼中,不由得点了点头,看来不是个贪心之人。
客厅里,男子早已在等候,见到顾念,即刻站了起来,“姑娘,略备薄酒,还望不要介意。”
顾念望着一桌子的菜,挑了挑眉,这一桌子的菜折现的话,是平常家庭一年的开支了吧!
在男子的招呼之下落座,坐下后,顾念才想起来,还不知道男子姓甚名谁。
“不知公子贵姓?”
“赵译,家中略有薄产。”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赵公子,不用跟我说得这么详细 ,我们并不是在相看对象。”
赵译盯着顾念看了片刻,嘴角含笑,“真是个有意思的丫头,你们此次前来府城有何事?”
“找知府大人!”
“哦,你想要见知府,恐怕有些难,不如说说你们找知府有何事,看能否我有帮得上忙的。”
“我们见知府也不是为了别的事,罗安县程县令假借徭役之名,征用了村里大量劳动力去帮他修庄园,这一去恐怕九死一生啊!我二婶得知后,直接病倒了。”
赵译吊儿郎当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此话当真?”
“我们大老远从青莲镇过来,难道贪好玩吗?这眼看就要到秋收的时候了,家里只剩下老弱妇孺,唉……”
赵译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先吃饭,明天本公子亲自陪你们到府衙,对了,还不知姑娘贵姓?”
顾念刚才那么说也是在赌这人是不是和程县令蛇鼠一窝,如今从他细微的表情来看,她可以放心了。
“姓顾,青莲镇莲山村人氏。”
赵译看向一旁的赵管家,疑惑问道:“这地方,我怎么没听过?”
“青莲镇只是边境一个小镇,公子未听说,故而也不奇怪。”赵管家向赵译躬了下身就退了下去。
他是工部尚书特意指派给赵译的,有些事不用主人说,他做为一个得力的奴才,自然得要把事情安排好。
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顾念心里惦记着事,吃进嘴里的食物也如同嚼蜡,一旁的村长也是如此。
饭后,回到厢房的两人,身体虽然已很疲惫,但仍旧没有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