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几个人知道楚王也爱好美食,他就是因为美食和赵译相识,最终才娶了他姐姐。
身为皇子大多数的人身不由己,想要保命自然不能随意透露自己的喜好。
这么多年也一直克制着,外人都传楚王妃与她那个弟弟一样爱吃,所以楚王府才会养了好几个厨子。
外人都不知道楚王妃并不贪图美食,所做的一切只不过都是为了在替楚王打掩护罢了。
厨房里,曾娘得知要为贵人准备晚膳,心里慌得不行。
她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直到顾念过来跟她说,晚上要煮什么,她心里才安定下来。
“夫人,这榴莲味道这么重,是不是不太适合?”
“不必担心,只是用榴莲壳煮汤,没有果肉的味道。”
顾念这么一说,她才松了一口气,要是因为味道得罪贵人就不好了。
虽然主子没说,来人是谁,但她隐约中也知道,此人与平时来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连赵公子都跟身后,可见身份不一般。
楚王在沈家很放松,完全不怕,只因沈家唯一的大门自从他来了之后就给关上了。
第一批来买粮食的,卖完后,其余的都安排到了明天。
整个山谷是由高耸入云的石山形成,除非那些刺客有一飞冲天的本事,不然都进不来。
楚王对山谷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顾掌柜,刚才你二叔说,地里的那些农作物都是你让人种下的?”
顾念一愣,怎么就扯到菜地里去了?
不过,她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回王爷,是民妇从外商买的种子,让家中的佃农种植。”
他虽然贵为王爷,但大周有什么农作物他还是知道的。
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前所未见的农作物,还是挺好奇的。
“不如,你为本王讲解一下。”
“王爷想了解什么?”她地里种了挺多东西的。
山谷里还有溪水渗出,种在地里的农作物倒没有影响。
“你那金黄金黄的是何物?”
顾念眨着眼睛,看向沈谦,刚才就是他带着到处逛。
现在也不知道楚王指的是什么。
沈谦一下子也没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地里金黄的有好几种。
顾念见他二叔也说不出来,顿时有些无语了。
“王爷,不知你所说的金黄长什么样的?”
“有一层外衣,里面一粒一粒的。”
他这么说,顾念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那是玉米,玉米在苗期耐旱,但在孕穗期比较需要水,不然花粒期干旱会造成减产,俗称卡脖子旱”。
“而且玉米浑身都是宝,玉米须能泡茶,叶子能做玉米饼,反正好处多多…”
顾念所说的话话,楚王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越是往深的想,眼睛就亮一分。
“收成如何?”
顾念垂眸想了下,“大约一千斤左右吧,具体情况还得要看土地,就拿我们两边的地来说吧,谷内那块黑土地,那里的亩产达到了一千五百斤,在田里的,施肥正常的情况下,大约亩产一千二左右,土地再瘦点的话,也就八九百左右吧!”
不只是楚王没想到亩产这么高,就是沈谦都料不到。
“不知顾掌柜手里是否还有种子?”
“地里那些就是留种的,如果楚王需要,可以带走一半。”
“好,好…”楚王觉的来的这一趟太值了。
有了这些,军中的将士就不怕饿肚子了,他们青州府也终于能有余粮了。
顾念说要就安静站在一旁,等楚王慢慢消化着一些。
玉米只是她的第一步,等史密夫的商船回来,那才是真正的惊喜。
史密夫这段时间住在他们家,顾念就跟他了解了他们国家以及附近国家的农作物。
有绝大部分都是她需要的,现在天公不作美,一直处于干旱,她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沈池倒是没多意外,账是他经手的,地里的收成多少,他是一清二楚。
要是把玉米广泛种植确实能解决一部分人的温饱问题。
晚膳时间,楚王见到一桌勾人味蕾的美食,每一样都是他从未见过的。
在这里,能和王爷同桌用膳,是一件极其荣耀的事。
特别是他们这种普通老百姓,能见到王爷都是很光荣了,更不用说同桌吃饭了。
原以为顾念会惶恐不安,但楚王想错了,不由得对她高看了一眼。
“入座吧!”
赵译幽怨的看了一眼顾念,这算是他没吃过的,没找到这顾娘子还留了一手。
沈家没有丫鬟布菜,只能由赵译这个小舅子亲自伺候了。
楚王见他慢吞吞的,十分的嫌弃,“行了,本王自己来!”
赵译客气一句都没有,瞬间就坐回到自己座位上。
楚王并非那么讲究的人,只是平日里在王府中习惯了。
以前在外行军之时,他也会跟着将士跟着大锅饭。
顾念指着黄灿灿的玉米烙说道:“王爷,这就是你今日所见到的玉米,此菜名为玉米烙。”
楚王夹起一块尝了一口,糯糯的玉米烙香脆可口,一口咬下去,整个口腔都是玉米粒的糯香气息。
“不错,大家都别看着啊,都动筷子啊!”
有了楚王动的第一筷,其他人也就开始动筷开吃了。
顾念在做教曾娘做这一道玉米烙时,还是比较遗憾的,他们所种的玉米都是这种糯的,并不是甜玉米。
虽然糯玉米做出来的口感也挺不错的,但吃过了甜玉米的玉米烙,就会一下子吃出了区别。
楚王尝过玉米烙后,也对这一桌子菜有了一定的认知,也顾不上让顾念介始了。
嘴巴都停不下来了。
在这里只有沈家的主人和赵译,明镜等人,他完全不怕暴露他吃货的本性。
爱吃是很大一部人的天性,这对顾念来说没什么奇怪的,所以对于楚王吃撑了这件事,他十分的理解。
还很贴心的让曾娘煮的消食茶,这是在府医那里开的方子。
由于楚王来的,所以今儿这一餐,他们是分开吃的,府医,顾尊等人在自个的院子里吃。
一顿饭下来,天色也渐渐漆黑下来了,在寂静如夜空下能听到‘吱吱’的叫声。
为了楚王的安全,沈池还是没有让他离开,在沈家住一个晚上。
当楚王在沈家客房居住时,又再次颠覆了他的认知。
因为房中的一切都太过于方便了,不用大批的佣人,他能轻松地搞定。
难怪常听赵译说,沈家的下人都是用来干活的,不是来伺候人的。
就拿如厕来说就好了,伸手一拉,就能冲干净了,用的还是厕纸。
楚王从浴室出来后,手拿着厕纸看得出神。
他一个楚王都用不上这么好的厕纸,沈家居然就能用上了。
赵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看着手里的纸发呆,故意加重了脚步声。
楚王回过神来,指着手中的厕纸问道:“你可知这沈家这厕纸哪里买来的?”为何他们王府都买不到这么好的厕纸,难道是府中的下人贪墨了?
赵译接过他手中厕纸摸了摸,笑了,“没想到,这顾掌柜还真的做出来了。”
楚王震惊,“你是说这是顾掌柜做出来的?”
“应该就是了,很早之前就听她提起过,只不过,我从未在沈家留宿,所以并不知道此事。”
楚王沉默了片刻,淡淡说道:“你先前不是说,顾娘子想开书肆吗,本王准了,你命人给他们准备文书,但前提条件是,这厕纸能供到楚王府。”
只有用过用才有对比,楚王府那些厕纸与沈家的相比,简直就是垃圾。
赵译‘嘿嘿’一笑,“此事定能办到。”
翌日。
赵译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顾念而非沈池,因为他清楚,虽说沈池是家主,但大部份做主的都是顾念。
他也就没有必要舍近求远了,找到顾念直接就把楚王的需求说了出来。
顾念听了目瞪口呆,堂堂一个王爷居然惦记上了家里的厕纸,这事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吧,可就是这么离谱的事,它就明晃晃地发生了。
不死心再次确认道:“你确认没有听错?”
“怎么可能!”
顾念小声嘀咕道:“确实不太可能啊,权贵还没有好的厕纸了?”
她完全不了解大周,在大周厕纸那都是奢侈品,一般都是达官贵人用的,普通的老百姓不是用竹片就是用树叶。
像厕纸这种粗贵物根本就不是他们能用得起的。
就好像读书人要用的纸墨一样,哪一样都是贵都离谱,所以读书人才会那么稀少。
赵译听到她的嘀咕声,直接翻了个白眼,“顾掌柜,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
“啊?”顾念没听明白他所说的是何意。
“纸这玩意在大周不管是厕纸还是书写用的宣纸,它都是粗贵的玩意。”
“哦!”那是不是可以拓展一项新生意了。
反正她的这些纸的主要用料都是竹子,而他们山谷后面就有一大片竹林,竹子生长速度快,完全不怕砍伐后,竹子的生长跟不上来。
“还有啊,我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顾念没太在意地问道,“什么?”
“王爷同意给你们发放开书肆的贸易凭证了。”
“真的?”这确实对于顾念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虽然不能现在把店开起来,但他们可以先做好准备。
不管是印刷还是制纸都是要事先准备好的。
“嗯, 下个月我办好后,差人给你送过来。”
书肆和其它的店铺不一样,没有官司府书肆贸易凭证根本就开不了。
“那就有劳赵公子了。”
赵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能否也匀我一些厕纸?”
“行吧,行吧!”不就厕纸嘛,有什么好稀罕的。
顾念完全不理解他们对于厕纸这么执着。
在楚王他们离开时,顾念给他们备上了一车的厕纸,有一小半是赵译的,大部份是楚王府的。
还备上了一车田里种的瓜果蔬菜,让空手而来的楚王满载而归。
不过楚王回到王府后,也没让顾念吃亏,赏了不少东西过来。
顾念望着三大马车的东西,不由感感叹道:“楚王还挺大方的,我还以为他挺抠门的。”
这话让沈池听了哭笑不得,“明镜也用不少赏赐。”
“这是很正常吗,毕竟明镜可是捐给他十万斤粮食啊,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呢!”
“念儿,你可别忘了,我们也捐了粮食的。”
顾念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明镜跟我们不同,我们是有求于楚王府。”
沈池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两个孩子几乎都是在府医那里度过的,自从他们满月后,他们每天都要泡药浴,不然他们体内的毒散不了。
那些毒虽然暂时要不了他们的小命,可也活不过十八,只能每天泡,待到一周岁时,就可以每十天泡一次,十岁之后,每月泡一次直到十八岁。
他们体内的毒是从娘胎中就有的,单靠喝药是解不了他们体内的胎毒,只能配合药浴才有用。
这两个小子,每次泡完药浴后,就昏昏欲睡,清醒后又是龙精虎猛的。
把杨妈和许三娘折腾得不行。
许三娘自从有了这两个小子后,工坊的事她渐渐就放下了许多交回给顾念来处理。
每天大部分时间就是围着两个孩子转。
杨妈对于两个小主子也是稀罕得不行,连许三娘这个主子都放到一边去了。
沈芝自从两个孩子出生后,她也算是有伴了,每天都在那里让两个孩子叫姑姑的。
两个孩子都这没有起名字,都是大宝二宝地叫着。
许三娘打算一周岁后再给他们起名字,因为按照沈家的规矩历来都是如此。
顾念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反正两个孩子还小,就当先叫着小名,大名等周岁再起。
只是这大宝二宝的太过于普通了。
许三娘听了立刻反驳道,“哪里普通了,大郎在未满周岁之时,全家都叫他二狗子呢!”
顾念刚喝到嘴里的水,直接就喷出来了,“咳咳咳……”把她呛到不行。
“怎么会起这样的名字?”她难以置信。
沈池听了十分的尴尬,小声解释道:“是爷爷给起的,说是贱命好养活。”
顾念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没想到在以前的沈家还信这一套。
他们几人在府医这里等孩子药浴完再接回去喝奶。
此时府医也一手抱着一个昏昏欲睡的奶娃娃出来。
“情况比想象中好太多了!”
顾念听府医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松了一口气。
府医把孩子交到顾念与沈池的怀里之时,在转身之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