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婆子在屋里听到声音,以为是哪个邻居过来串门,慢悠悠地跑来开门。
打开门一看,脸色大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常,黄欢的注意力没有在黄婆子的身上,所以没有发现。
黄婆子暗暗呼了一口气,“姑娘,你找哪位啊?”
黄欢听到她这么问,傻眼了,“奶奶,你忘了我吗,我是欢儿啊?”她还以为是黄婆子瞎了,拿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下。
“姑娘,老婆子我没有瞎。”
黄欢脸色发白,嘴唇呐了呐,“奶奶,你真的忘了我吗?我是欢儿啊!”
“姑娘,你别开玩笑了,我家欢儿早在一年前就过世了,全村长都可以做证的,你怎么可能是我家欢儿呢。”说完就扭身往家里走去,还不忘把门也给关上了。
这下子,黄欢的那种自豪感消失得一干二净,她怎么也没想到才离开一年左右,村子里就没人认识她了。
跌跌撞撞退到马车后,高大的马发出一阵嘶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村长得到消息,走了过来,可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才慢慢走到黄欢的身边。
小声问道:“姑娘,可是走错地方了?”
黄欢抓住村长的手,就跟抓住一根救命草似的,紧紧握住,村长想要挣开都要费点劲。
村长再次叫道:“姑娘,姑娘?”
黄欢听到他嘴里的一声‘姑娘。’她心如刀割,她不是在难过别的,而是这种情影 ,她无法完成上面交代她所做之事。
只要事成了,那么沈公子就是她的人了,这就是上面那人给他的承诺。
“村长,我是欢儿啊,你们怎么不认识我了?”
“姑娘,你莫要乱说话,欢儿那丫头命薄,去年急病去了。”
“你胡说,我是黄欢,我没死,你们葬的那人是谁?”黄欢的眼神顿时变得极为凶狠。
让村长看了暗暗吃惊,难怪顾掌掌要提防她了,果然这丫头不再是当年那个有点小傲气的女孩了。
他们的争吵声,一旁的左邻右舍纷纷探出头来,见是黄欢,脸色一变,把大门一关,再次开门,又变了一副面孔。
如同一澈的话再次出口,“村长,这姑娘谁家的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不成也想在沈家找活?”
要是顾念在这里的话,绝对想要给他们颁奖,这群人的演技太好了,果然人都是有无限的潜力的。
演得好像他们真的不认识黄欢似的。
村长差一点就憋不住了,用手掩了掩快要上扬的嘴角,“不知打哪来的姑娘,硬要是黄家死去的欢儿。”
“哎呦喂,怎么还有人乱认死人的,真晦气!”大刘氏刚从外面回来,看了一会,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爱看热闹的她,她给演上了。
黄家屋内,其实黄婆子没有走远,她坐在大门口上,背对着大门,眼里满是伤痛。
刚看到黄欢的那一刻她是惊喜的,可后来看到黄欢的眼神,她就知道,她们家的那个孩子是真的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刘婶,是我啊,欢儿啊!”
大刘氏生怕黄欢扑过来,退后了几步,一脸防备,“姑娘,你怎么乱认人呢,黄欢可不是长你这样的啊!”
慢慢围着过来的人,七嘴八舌的把黄欢的头都快要说炸了,她捂着脑袋,眼前一黑,就就晕了过去,跟来的车夫是杨氏的人,眼里闪过狠厉。
要不是跟在黄欢身边是他的任务,他绝对不会跟着过来的。
现在他是后悔死了,怎么有这么蠢的女人,而且这村子里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好像真的不认识黄欢。
黄家所发生的事,顾念很快就知道了,她正在和许三娘聊起这事。
“念儿,这黄欢还真的不担心她娘的死活啊,就这么回来了,难道她不知道那些人是谁?”
顾念摇头,慢慢接触下来,她才发现黄欢是一个野心很重的人,可能是从小物质得不到满足,再加上杨氏对她的洗脑。
她这样的年纪,在现代的话,刚好提初高中生,正是叛逆的时候。
更人何况黄欢这种像是压抑很久了。
可顾念细想了下,黄欢也挺自私的,她的亲人并非她是女孩而对她不好,反正他比一般的男孩过得都还要好。
试问一下,整个莲山村有哪个女孩子不用下地干活的。
也只有黄欢一个个了,她的下地和别人下地简直天壤之别。
她简直跟春游似的,这些都是许三娘之前无意中跟她聊起来的。
“虽然没有看到和黄欢一起回来的那人是谁,那人绝对不简单。”
顾念的话音刚落下,沈池接话道:“已经通知李大人了。”
“什么意思?”他没头没尾的一句,顾念完全没有听明白。
“那人极有可能是前朝之人。”
“不是吧,这个时候会有人自投罗网?”
“他们可能觉得我们不知道吧!”侥幸心理罢了。
“黄欢是不是也会被抓?”
“那是肯定的。”
顾念心里顿时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黄欢是黄家唯一的一个孩子,最后搞成这样,还真的世事难料。
黄欢在村子如同昙花一现,过后为了自家人的小命,谁也不敢提,就算是提也只敢在自己家的被窝里说起。
他们是在镇上悄悄被县令带走的。
最终去了哪里,顾念没问,沈池也没说。
由于市面上出现了很多豆腐,顾念的工坊最终还是受到的影响。
她不得不对豆腐减产,从而提高其它方面的产量。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看平板里之前保存的视频,关于做米粉的。
不可能一直靠着豆腐,他们得要发展其他的产品。
看着平板里的教程,一看就会,上手就废。
顾念和曾娘试验了好几次,终于做出一板样的一点的米粉了。
可这远远达不到顾念理想中的要求。
就在这时,明镜带着几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顾念听到沈九的通报,还以为听错了。
“你说明镜带着明亮来了?”
“是的,夫人。”
顾念想不明白他们这个时候来干活,顾念脱下围裙,往正厅的方向走过去。
进入正厅就看到忐忑不安的明亮以及一对从未见过面的中年男女。
顾念不动声看了他们几眼,再抬脚走了进去。
“明公子。”顾念对他难得一本正经的。
明镜见是顾念眼睛一亮,“顾掌柜。”
顾念走一主位上一坐,“各位请坐。”
看了看明镜再看了眼明亮,“不知各位前来所为何事?”
明亮也不扭捏,“我等前来是道歉的,这两位是我的父母。”
顾念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道歉?为何我和我道歉,当时虽然的你的手法不太光明,但生意场上的事,你没必要跟我道歉。”
顾念现在豆子多的是,财大气粗,那件事对她现在来说不值得一提。
明亮没有因为她这话感到高兴,他很谨慎,“顾掌柜,你觉得不需要,那是您大度,我们也不能因为你的大度从而忘了我们所做过的事。”
“行吧,我接受你的道歉。”这一切只是看在明镜的面子上,往后能不能得她另眼相看,就要看他们的能力了。
明亮一家三口,正正经经地给顾念行了一礼。
顾念站了承了他们的礼,“你们除了道歉,还有其它的事吧?”
明亮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说出来,原以为还要缓两天的。
可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他得要抓紧,“是的,不知明某可否前来进货?”
“你们一家三口也是如同其它人那样开店?”
明亮不解她为何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地点头应道:“是的,不然顾掌柜有何提议。”
“提议倒没有了,看在明镜的面子上,我提醒你一句,你想要在青莲镇开店的话,绝对会亏本,这里的市场太过饱满了,你太迟了。”
“多谢,我们回去会多考虑几个地方。”
明亮他们并没有在沈家待多久,很快就离开了。
顾念确实提醒了他们,原以为只要开个店,在沈家进货就行了。
他们这么久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没有去做调查,要是没有顾掌柜的提醒,他们匆忙开店,最后的这点老本也得亏完。
“小镜,没想到这个顾掌柜这么年轻。”说话的是明二婶,她以为最起码得四五十岁了呢。
初见时,在得知她就是顾掌柜之时,心里暗暗吃惊,这么年轻,也就是二十来岁吧。
“二婶,顾掌柜的年纪也不小了,都快三十了吧!”
明二婶瞪大了双眼,“三十?”
“嗯 ,顾掌柜不是我们大周的人,至于来自哪里估计只有沈家的人知道了,她很有本事,想法也千奇百怪。”
女人的关注点永远都与男人不同,明二婶其他的没听进去,听到了三十岁那句话。
“这顾掌柜是如何保养的,怎么还能如此年轻。”
明镜听到明二婶的话,哭笑不得。
明亮与明二叔笑出声,这是他们来青莲镇以来露出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二婶,你要是爱美,改天我去顾掌柜那里买一些保养膏给你用,这是他们工坊里做的,专供她的店里销,不卖客商,不然让你们卖她工坊里的胭脂保养膏都能让你一年翻身。”
明亮吃惊地看着明镜,“二哥说的话当真?”
明镜对他的脑门弹了一指,“你们就不用想了,她的店和楚王的小舅子一起开的,单是店里都不够卖的,不可能卖像豆腐这样批发出去的。”
“工艺考究,用料贵,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你想一下赵夫人身边的都是一些什么人,都是不差钱的贵人。”
明亮虽然有一点失望,但他也明白他们的能力还不足以让顾掌柜对他破例。
明二婶悄悄走到明镜的身边,小声道:“那东西不便宜,我就不用了!”
“二婶,我回去把家里的那一套给你吧!”
“小镜你也有?”
明镜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顾掌柜的,让我送给朋友。”
明二婶拒绝,“既然是让你送给朋友的,怎么给我呢。”
“二婶,我哪来的女孩子送,还是送给二婶吧!”
“真的送给我了?”
“嗯!”
府城,楚王府。
刘青得知恩平王登基后,他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楚王传话让他去书房议事。
刘青到了书记,只见他一个人到人,有些诧异。
“不知王爷传属下前来何事?”
“刘青,坐。”楚王脸色还是有一点苍白。
“谢王爷。”
“刘青,今年加开恩科,你去试试吧!”
刘青顿时瞪大了眼睛,“王爷?”
“本王知道你的才能,你理应为国,在本王这里只会埋没了你的才能。”
“王爷言重了。”
“你考虑一下!过几天给我答复。”
“是,王爷!”刘青知道楚王从京城回来后就病了,一下都没好,却不知他这是中毒了,刚痊愈不久,正在养身体。
楚王刚开书房没多久,楚王妃就收追过来了。
她是真的怕了,赵译回来和她说了事情始末,她胆子都快吓破了。
当初要是没有吃了沈家大夫的解毒丹,是不是就……
她不敢再细想下去,就这样,她都连做了好几天的恶梦,每次半夜醒来都要摸了一身边的人在不在,她才能安心。
楚王妃的种种变化,楚王都看在眼里,他一声不吭,但也默默配合着她。
“王爷,你怎么又来书房呢!你刚才好呢,还要休养的,有什么事让子思去办!”
楚王苍白的脸笑了笑,拉住楚王妃的手,“王妃说得对,子思就是太闲了。”
此时正忙成狗的赵译,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把赵福安吓到了,还以为也这是生病了。
“公子,你歇一会吧!”
赵译搓了下鼻子,“不用,忙完这里再去休息。”
“那奴才去厨房吩咐夜宵?”
赵译随意摆了下手,“去吧!”
前段时间,赵译快瘦成纸片人,可?赵福安给习疼的,每当赵译在书房忙活,他总会安排夜宵。
赵译这才养回来了一点,虽然还不及以前的体重,但看起来也更加潇洒。
原本罗安县县令抓回来的黄欢和那个车夫都被丢在他们的地牢下面。
把人一直晾在那里,一直都没让人去审问,就一直晾着。
赵译把所有的信件都密封起来寄回去就城,他爹就会安排人处理了。
新帝对梁王党的人正在慢慢清算。
前两天收到他爹的信,京城一天之内抄了三家。
当然新帝也不是随便抄家的,都是经过查证之后才抄的家。
梁王党的那些人一查一个准,随便一条都能让他们抄家灭族了。
一时间,整个京城人心慌慌的。
不止是京城与梁王有关系的人家慌,青州府凌家也感觉天塌下来了。
只有凌益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判断一点也没错,幸好他们的抽身快,不然去流放的路上就是他们凌家的人了。
当反对最狠的凌老夫人也不说话了,整天缩在自己的院子里一声不吭的。
当初凌益说要脱离梁王,遭到大多数人的反对,家中只有几个人支持他的。
就在凌益快要撑不住时,前太子被废,恩平王登基,那些反对声也全部消失了。
就因为这件事,整个凌家全都落入他的手上。
而他与凌商的身份也调换回来了,他是凌家嫡子,而凌商成庶子。
凌父自从交权出来后,就没怎么理府中的事务了。
凌益来到凌父的书房。
“爹,你的字可是写得越来越好了。”
“益儿,你来啦?”凌父对于他多有愧疚,就因为错调之事。
“爹,我有一事想与你商量。”
“你说。”
“当初凌益把归一左右的铺子都买了下来,如今我们做一个顺水人情,把两边的铺子卖给归一楼如何?”
凌父刚要回答,被同样来找他的凌商听到了,“我不同意,凭什么卖我的铺子。”
凌益冷笑,“你的铺子?”
凌商眼神躲闪,可一想到那件事,应该没人知道,又挺直了腰杆,“那自然是我的。”
凌益可不会惯着他,这么多年给他擦了多少屁股,还当背后有靠山呢。
“你的铺子也是挪用了府中的银子买来的,如何是你的,还有一些事,还需要我明说吗?”
凌父听了直皱眉,“挪用,是何意?”
凌商没想到他居然知道,他不是一直没查账吗,怎么会知道了,此时他不想让凌父知道他的所做所为。
凌父待他已不同以往了,要是再爆出这事,他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现在只要损失两间铺子,他还是划得来的。
“二弟说得对,为了家族考虑,那就卖吧!”说得大义凛然。
凌益冷嗤,“这还差不多。”
当年一事,他还小,也不能怪他,凌益倒也没有因为错调之事而迁怒于他,只是实在看不惯他的蠢。
如今他们更要与归一楼打好交道才行,归一楼背后靠不仅仅是赵译,更是楚王府。
楚王府自从新皇登基后,这青州府的兵权就落到了楚王的手上,可见新帝对楚王的信任。